我也生出好奇心，喝完奶茶以后，走出我的办公室。

    外面很热闹，内勤和外勤人员都挤在外厅，争先恐后地从箱子里拿出我们今年的装备。王教授额头都发着光，兴奋地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不断登记新进的装备。

    柳敏和艾果果两个人则在旁边做协助的工作。

    徐寅和朱建强两个人不断从箱子里把新装备一件一件拿出来。大家都很高兴，充满了丰收的喜悦感。都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出现。

    我挤到人群的后面，跟着他们一块看热闹。

    我旁边就是麦孔，他张着嘴、伸着脖子、踮着脚尖在后面向前张望着。

    我问道：“今年有没有你们支援部门的新装备啊？”

    麦孔激动地说：“有一套带视频功能的通信设备。”

    他一回头看是我，脸上露出一点小尴尬。

    这是他两个月来第一次和我说话。他输了年终奖，也不完全是我的错，最少我觉得我们是尽力了。只是互相没有形成配合的默契。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有了这些装备，今年九十九组会有不一样的表现的。”

    麦孔转过头，用含着泪光的眼睛深情地望着我，说：“今年再也不要让我连年终奖都带不回家了。我老婆很历害的，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吗？”

    浑身一阵疯长鸡皮疙瘩。

    我真的很想说，你可以赌我们输吗，或者不赌不就行了。但是考虑到他对赌博的痴迷，我实在懒得和他争论。再说，现在这个气氛也不适合辩论啊！

    我说：“一定不会再让你输了。”我躲开他那深情的眼光，随便敷衍了一句。这眼神也太肉麻了。

    这时王教授说：“好了，最后一件装备也都录入完毕。我给大家念一下清单：MK通信系统一套、五代战甲五件、能源头盔一顶、醒神项链十条、实弹麻醉两用枪三十把、窃听装备五套、训练用加强型负重衣六件、三十七项功能墨镜十副、多功能手表三块……”

    王教授足足念了有十分钟。没想到这三个大箱子不起眼，能装这么多的装备。

    我问麦孔说：“今年的装备比往年多多少啊？”

    麦孔说：“往年只有半箱子的装备。”

    想到我刚到这个小组，要领取装备时，那个凄凉的景象。没想到事隔几个月以后，我们的装备已经提升到现在这个水平。

    王教授说：“好了，今年的装备，大家都看到了吧？你们出任务时，可以到我这里来领取。但是使用时一定要爱护，我不想看到有什么装备因为你们使用不当，而出现在损坏名单里。”

    我在外面接道说：“我们外出执行任务时，一定会注意的。请王教授放心。”

    大家这时才注意到我的出现。

    柳敏说：“组长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怎么都没看见你从大门里走进来啊？”

    我是从外面飞回来的，没有走大门。不过怕他们问我为什么要飞回来，还要解释和卢梦动手的情况。我就说：“你们太专注于这些新装备了。”

    柳敏高兴地说：“组长，今年是我到这里领到最多装备的一次。你看有好多装备，我们都只看过，根本没有机会用过。”

    王教授说：“组长你来了，正好。跟大家讲几句话吧。”

    我走到人群的中间，清了清嗓子，说：“我加入这个小组时间非常短，莫名其妙就当上了组长。人说时来大运至，就是说我这种情况吧！九十九组多年来一直默默无名，今年有幸能成功杀入年终比武大会的淘汰赛阶段。虽然最后止步于八强之外，但是我对咱们小组的表现已经很满意了。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离不开大家通力的合作。现在我们有了最新的装备，所以希望外勤人员更加认真地训练，不断提高我们自己实战的水平。相信在接下来执行任务的过程当中，一定会有出色的表现。而我们九十九组今年的目标就是再晋一级，从C级变成B级小组。到时我们大家的工资，和年终奖又要翻番了。而明年的装备就会比现在还要多，还要好。你们说这样好不好？”

    大家一起高呼：“好……”

    其中朱建强的叫声最大，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头盔，一直都不放下来。柳敏向他要了几次，他都不给人家。

    徐寅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满脸开心的笑容。

    艾果果则忙着把装备再装回箱子里。

    王教授看着平板电脑里的数据，脸上喜滋滋的，好像中了五百万一样。

    领完今年的装备，今年真正难办的任务也要来了吧？我期待着。

    下午，我们小组外勤四个人，一起来到第九区的地下练习场。这两个月来，如果没有任务，我们下午都会到这里来加强训练。

    体术，信息沟通，相互之间的配合都越来越熟练。

    而我有时会在这里碰到隋夺。他自从在年终比武大会输给秦武以后，更加疯狂地训练自己的剑法。而只要他看见我，就会让我陪他练剑。他说，剑法只要在实战与对抗当中才会真正快速地提高。

    在经过了两个月的努力练习之下，我的剑法已经初步成形。隋夺有时不让我用力场，只用‘寸心’剑，与他对抗。我越来越能明白隋夺的剑法真谛。在剑术上，他成了我最好的老师。

    到了星期六，沈韵文也会加入我们训练的队伍。她这两个月的进步，可以说是神速。她的异能开始让她能够不断融合别人的异能，开发出属于她自己特有的新的异能来。她不需要用手接触，就可以吸收别人一部份异能来。不过晓薇在私底下告诉我，凡事皆有规律。因为小韵文得来别人的异能太容易，所以用起来就会有很多后遗症。如果她精神上的修为不能跟得上她能量上的进度，她就会变成一个可怕的怪物。所以一定要让我看住她，不要让她过度使用自己的超能力。

    今天下午，没有碰到隋老大。我松了一口气。与隋夺练剑，虽然让我剑术大增，但是那强度也让我心生余悸。太恐怖的练习，每次结束我都有骨头被他打散了的感觉。

    所以没有碰到隋老大，就等于今天下午是个很轻松的练习。

    先是徐寅和朱建强两个人进行体术的对抗。徐寅这两个月，已经从只会乱打架，变成一个攻防有度的体术高手。他在这方面有很强的天赋。

    我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休息，看着手机里的邮件。其中有一封是培训部发过来的。信上说：方平你第一阶段的必修课、选修课都已经完成，成绩都很优秀。所以第二阶段，你可以选择继续深造已学的科目，也可以选择新的课程。希望你早一点把第二阶段的选修课程表发给培训部。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要学习什么。不过太极拳肯定是要继续深造下去。我现在已经可以只用太极拳和朱建强进行高强度的体术对抗。我一直觉得在我的前世，应该是一代宗师，不然怎么可能对这个套拳法这么有心得呢？

    密宗的大手印，入门极容易，但是真正想用好，用到出神入化，还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而这些也不是老师能教的，只能靠自己在实战中不断摸索。

    马建成老师的必修课，也上得差不多了。我发现马老师的功力虽然很高，但是他似乎过于拘泥于现有理论。到是‘天行者’徐世远的那些日记给我很大的启发。常常是思想在马建成老师那里被束缚住，接着又被徐世远天马行空的见解给解放出来。对于力场的修行，徐世远确实拥有别人不能超越的真知灼见。

    这两个月来，因为没有大战，所以我的进步比较平缓。但是理论上的认识却是突飞猛进。在这么多老师与环境的帮助下，我进入了一个全新境界。除了那个睡着时，总会找上门的噩梦以外，生活其实是过得蛮舒服平静的。

    我坐在角落里，发着呆，任意浪费着我的时光。我喜欢生命没有压力的状态，这时它会回复到它本来的样子。在现代社会，其实我们都已经习惯于活在压力之下。甚至都忘了没有压力的状态是什么，本来的我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有时我在想，现代人压力这么大，那所有这些压力的源头又是什么呢？想到很多，比如说经济的压力、攀比的压力、时空的压力。我们活在一个时空之内，这个时空有一种同化的力量，也就是当代最主要的价值观。同化的压力和想要成为自我的源动力，这对冲突常常是我们生命最重要的两个推手。如何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楔机，把我们的生命在两者之间都不保持缺失，这才是生命中最难的一个部份。

    人不是与时空格格不入，就是放任自性在时空中流失。相对于完美态，缺憾才是人生的常态。但是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由这个现象，而推论出人生就是一种不完美的存在呢？要得出结论还太早，不管有多少可以观察到的现象来做为辅证。我想起那个禅宗的小和尚，后来打听之下，才知道他的法号叫‘寂华’。他所说的那个自足、清净、无生灭、不动摇、能生万法的圆满的自性，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领悟呢？

    我喜欢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不为什么想，不想为什么。你可以说我是无聊，我却喜欢称它为自在。就像庄子在《逍遥游》里所说的：逍遥自在。

    这时场上的徐寅已经完全被朱建强用力量压制住，只能勉强靠灵活的身手，闪躲。朱建强的体术是经过千锤百炼，长久训练得来的。所以就算徐寅的天资再怎么出众，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和朱建强相提并论。

    又过了十分钟，徐寅身上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动作也明显开始缓慢下来。看来体力到达一个极限了。

    朱建强最后用了一个十字扣，把答徐寅牢牢抓住，压制在身体下面。

    艾果果在旁边说：“好了，放手吧。你把徐寅都压坏了。”

    朱建强发出他特有的，另人汗毛倒竖的笑声说：“呵呵……这小家伙的体术又进步不少，我不使点力还真对付不了他。”

    徐寅从朱建强的怀里挣脱出来，揉着自己的手腕说：“你到是退步了挺多，小心哪天我就超过你了。”

    我站起来，走到场地中间，说：“你们休息去吧。接下来我和果果做对抗练习。”

    徐寅看着我说：“老大，你刚才坐在那里发什么呆啊？想什么呢？”

    朱建强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说：“是不是在想心上人啊？呵呵……”

    我没理会那两个人，和艾果果开始了对抗了练习。

    艾果果的体术只能算是一般的水平，远没有和朱建强做对抗练习的收获大。但是为了能更快提高徐寅的体术水平，我就把那个大块头的娘娘腔让给他。好在最近一段时间，和隋夺进行了大量的剑术对抗，剑术的原理用在拳脚是也是相通的。我的体术最近一段时间开始出现质的提高。

    艾果果用咏春拳特有的架式，向我攻过来。我紧守中宫，把身体重心下蹲。以太极拳的起手式，应敌。

    不管艾果果攻击得有多快，我都能用太极拳化解掉。最后我完全沉浸在太极拳当中，甚至忘记了对手的存在，只是在专心地练我的太极拳。

    我练着练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到对面多了一双手攻过来。我也没有细想，只是提高一点速度，接着把对面攻过来的招式全都化解掉。打着着，竟然又多了一双手。

    而且后面这双手的力量和速度都非常可怕，我的压力马上暴增了三倍。我不得不把身心从练拳的玄妙境界抽离出来，回到现实当中。

    只见对面艾果果、徐寅和朱建强三个人正在围攻我。

    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怎么团结到一条阵线上来了？”

    徐寅攻击得很快，一个侧踢不中后，退回去地时候说：“刚才果果姐说你突然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当中，感觉像山一样强大，怎么攻击也没有效果。我不相信，就加入进来一起攻击你。果然有这种感觉。”

    朱建强把身上的肌肉崩紧，一个重拳捣向我的胸口。因为要顾及艾果果从侧面的攻击，所以我已经没有办法闪躲了。我把左手前探，粘住朱建强的胳膊，不管他的力量向哪个方向改变，紧紧贴住他的重拳。最后朱建强的重拳被我带到右侧，与艾果果的一记侧踢撞在一起。

    艾果果哎呀了一声，骂道：“老朱，你的轻点。痛死我了。”

    朱建强好像是拼出真火了，一脸地不相信，说：“你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到达这个境界呢？肯定是蒙上的。”

    然后，他就一拳紧似一拳，一腿接着一腿。但是不管他攻击得如何迅急，我都能用非常缓慢的招术把他化解掉。这是从前，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

    经过一段时间适应，我又进入刚才那种全身心投入练拳的境界里。完全忘记了对手的存在，不管对方有几个人，多少只拳攻过来，都能从容化解。而且可以重重反击。

    我有几次，拳头已经贴到对方身上的要害位置。但是都是引而不发，没有发力打下去。这种玄妙的练功体验是我第一次经历，所以我想更多一点时间体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一个声音说：“不打了，累死了。这个家伙现在太变态，把咱们当拳靶子，不陪他玩了。”

    我闻言，才慢慢收住拳脚。把身体的速率放慢下来。刚才好像进入一个自动的程序当中，不管做什么，都不用想就可以完成。

    对面艾果果早就累得退到了一边。而徐寅也停下了手，蹲在一边大口大中地喘着气。只有朱建强还是很勇猛地想要把打到在地。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没占到什么便宜。而我自己完全没有累的感觉。这太神奇了。

    朱建强看我停下手以后，也停住说：“累了吧！今天就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