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吃的一惊,咽下去以后,定了定神,说:“你是不是每次出现,都喜欢吓人一跳?”
我不敢回头,我不能确定我的动作会不会引起徐世远的过激反应。我小心翼翼,通过后视镜,观察着这个‘天行者’的表情。
徐世远的一缕真气,又从他的指间钻进我的身体里。有了上次的经验以后,我没有胡乱去拦截,而是第一时间护住自己的主要经脉。
这次徐世远,没有攻击我的任何一条经脉,他的真气游走了一圈以后,收了回去。
他面无表情地说:“你修行的进度太慢了,没想到你的资质这么差!”
虽然我度量大,脸皮厚,但是被他这么直接的赞美,我还是有吃不消的感觉。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可能只是因为你的资质太好了。”
徐世远把手也收了回去,好像在思考什么。
我整个身体都有点僵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徐世远说:“你不要生气,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希望你能快一点到达‘天行者’的境界。”
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还会顾虑到别人感受的问题。
我说:“你确定,我和你之间,是站在同一条阵在线的吗?好像现在我们的关系是敌非友啊?”
我见过这个人两次,第一次是在我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第二次是在徐寅所在的学校。
我知道和这个人比起来,我完全不堪一击。我见过的异能者当中,就算是秦武、安妮这样超A级的绝对强者,恐怕也都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所以我没有出手的打算,攻击一个自己根本就打不赢的对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徐世远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我接了过来,一看居然是一部手机。
徐世远说:“这是我利用五个国家的通讯卫星,自制的保密手机。它可以在全球任何一个地方使用,而且不会被一般的监听设备监听到。明天晚上你一定要想办法,到达九华山顶。不要让‘特行’里的任何人知道。”
我说:“我怎么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到达那么远的地方?”
徐世远说:“你不是有一个‘时空穿梭者’的朋友吗?我给你手机,就是让你联系他。他能帮你瞬间到达九华山。而我也有事情需要你和他的帮忙。”
我说:“你怎么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但是后面根本没有人回答我的话。我从后视镜看过去,发现人已经不见了。我转过头去,一看果然是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才能证实‘天行者’确实是出现过,而不是我的幻觉。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没想到连小叶的存在,都被他发现了。如果他是敌人,那他对我来说,就太可怕了。充分了解我的一切,而且还可以铁定把我吃下来。但是直觉告诉我,他对我并没有恶意。虽然这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想。
我手里的烟在这时,烧到了尽头。而我只吸了两口。我把烟掐灭,塞进烟灰缸里。不管这个人多可怕,而我又多拿他没办法?既然已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那么就面对吧!
我收起我的心惊,发动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
当车驶到收费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上次在学校,来接金如礼的那个车队里,有一个一身白色西服的男人,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为他是那些人里,唯一一个没有穿黑西服的人。另外他也是其中最历害的一个人。
现在那个人就靠在收费站的墙壁上,低头用打火机把嘴里的烟点上。
点完烟以后,他说:“你出来了。我等了两分钟了。”说完低头看了看表。“我们大老板要见你。跟我走吧。”
我一边把计时卡交给收费的管理员,一边掏钱交过去。
一边对那个白西服说:“你的老板又不是我的老板,他想见我,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去见他?”
他今天穿的还是白西服,只不过样式好像有点变化。我对服装不是很了解,所以不能确定是什么牌子的。
那个人吸了一口烟,把烟吐出来以后,说:“我叫萧夏,你今天不是来找我的吗?”
我有点呆住了,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只是随便报了一名字,结果就是你仇人的。
我说:“现在我已经见到你了,所以可以走了吧?”我是没有一点性趣去见这个人身后的大老板。有钱虽然不是错,但是人有钱以后犯错的机会也变得更大。所以我一直想做一个钱不在多,够花就行的人。
萧夏从口袋里掏出三枚一块钱的硬币,熟练的在手上旋转着。不管他的动作多夸张,那三枚硬币都像是粘在他的手上一样,不会掉到地上。
我看了一眼收费口里的管理员,他好奇地看着我们。
我感觉萧夏想要动手了。这里虽然人不多,但还是有一点。他应该不会这么大胆吧?
我刚想到这里,就看见萧夏手上的硬币飞出一枚,直奔我的眉心。
这枚硬币的飞行速度惊人,我用三米护盾,减慢了它的速度以后,才能用肉眼看清它。没想到在飞行的过程当中,硬币由圆形变成了三角形。而且边缘变得锋利无比。
最后,我用裹住零米护盾的右手,把这枚硬币在眉心前方接住。
我完全没有看见萧夏手上有任何发力的动作,但是我接住硬币的时候,感觉和接住一颗子弹没有什么两样。而且就算我把三角形的硬币捏在手里,还是能感觉到它蠢蠢欲动。
我用力场瞬间把它完全裹住,它才恢复成一枚普通的硬币。
萧夏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另外两枚硬币还是不断在他手上翻滚。而收费站里的管理员,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一枚硬币飞了过来。
萧夏看见我接住那枚硬币以后,露出一个另人寻味的笑容说:“两个月前,我有信心可以把你强行带上去。但是今天我已经做不到了。没想到两个月不见,你就进步到这种程度。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吗?”
如果这句话是在听徐世远那一句之前,我一定会很高兴。就算不喜形于色,最少也会有点飘飘然。
我说:“不管我是天才,还是蠢才。你得给我让道,我要回家了。”
萧夏说:“我知道你到这里,是来查陈和的案件。不如我和你做一个交易?”
我说:“什么交易?”
萧夏说:“你跟我上去和我的老板见上一面,至于谈得拢,谈不拢就和我没关系了。”
我说:“那我有什么好处?”
萧夏说:“我给你一条能帮你破案的线索。”
这个条件,果然一下子就击中我的要害了。我有点怦然心动的感觉。
我知道上去无非就是拉拢一下,谈谈条件。萧夏没有要求我一定要答应他老板,只要上去见一面就可以了。然后回报我一条陈和案件的线索。这个交易可以说是很公道的。
我说:“一定能帮助破案吗?”
萧夏说:“百分之百能,只要你不是比猪八戒还蠢,就一定能最终破案。”
我说:“好,既然这样,我如果拒绝你,就只能证明我和猪八戒一样蠢。带我去见你们老板吧。”
重新踏上金茂大厦电梯。萧夏领着我,直奔最高层。只不过我们所坐的电梯是不对外公开使用的。
萧夏用他的手机通知了上面,他和我马上就上去了。
在电梯里我问他:“你们老板是好人吗?”
萧夏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很有钱。有钱到超越你的想象。”
我说:“我不会浪费脑细胞,去想一个人多有钱。”
萧夏说:“钱在这个时代,在这个社会不是很重要吗?有钱有什么不好?”
我说:“有钱最大的坏处,就是让人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好。”
萧夏说:“你和钱有仇?”
我想了想,说:“目前还没有。不过从上面下来,很可能就有了。”
萧夏说:“为什么?”
我说:“如果有人把一亿块钱堆在你的面前,只要出卖你的灵魂就归你了。而你又只能拒绝这些金钱。你会不会出来的时候,看钱很不顺眼?”
萧夏嘿嘿一笑,说:“你觉得自己值那么多钱吗?再说你也可以选择接受啊!”
我说:“那我就会和我自己结仇了。”
我的话刚结束,电梯的门就打开了。
出现在电梯门外的是金茂大厦的观景厅。只不过不是向公众开放的那部份。
电梯门外的两旁,站着两排黑西服。清一色平头,墨镜。手都背在身后,目不斜视。
然后向里面看,是一组非常奢华的大沙发。沙发正中间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面容清瘦,头发有一点花白。而他的右手侧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非常帅气。在他们身后,则有三个长相古怪的男人。
其中一个脸上戴着一个银灰色的面具,看不见长什么样。另外一个是七八十岁的老者,眼睛有一只是只有眼白,没有黑眼珠。还有一个正值壮年的大汉,满脸戾气,目露凶光。向我望过来时,让我感觉他好像想要杀我。
我跟在萧夏身后,走进这间私家观景厅。现在外面乌云密布,配合沙发后面的三个人,让我生出置身鬼域的错觉。
这三个人的能量场都非常强,而且全都带着非常重的阴煞之气。似乎个个都是杀人无数的主。
坐在沙发的帅哥,看见我走进来,站起来说:“欢迎你方先生。我叫金如义,这是我的父亲。”
看来这就是金如礼的哥哥和父亲了。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见到他们本人。上次在学校和金如礼结下不算小的梁子,现在我孤身一人敢来这个龙潭虎穴,胆子真是不小。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我都有点佩服我自己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出来。
金如义他老爸,开口说道:“你笑什么?”
我这时已经走到了沙发跟前。萧夏转到沙发后面和那三个人站到一块。
我说:“我可以坐下吧?我不习惯站着和别人说话。”
“哼……”一声冷哼,从那个目露凶光的壮汉嘴里喷出来。
我根本就没有等主人发话,就大冽冽坐到沙发上去了。这个环境对我产生了很大的束缚。每一个人都规规矩矩地站在这个空间里。而这些规矩,就是我面前坐在沙发这个不是很老的男人,他制定的。所有的人都要遵守他的规矩。这就是他坐在那里,没有说,但是已经表达出来的一个态度。似乎任何一个在这个房间里,不遵守他规矩的人,下场都会很惨。
我感受到了这些人心里的规矩,就是这些规矩让我产生巨大的束缚。我不喜欢被束缚,所以我就得挑战他的规矩。
我一边看着大家神色的变化,一边思索着出现最坏的情况,我能不能全身而退?
这个房间的主人,并没有生气,而是用他非常温和的声音说:“我叫金权,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我知道你叫方平。今天你能来我很高兴,既然见了面,大家就是朋友……”
我打断他的话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金权没有因为话被打断而生出一点生气的情绪,不知是他的涵养好,还是城府深?
金权说:“我听说‘特行’进了一个新人,进步神速,悟性惊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实力突飞猛进。听说最近的评估已经是什么级别的异能者了?”他转头问身后的人。
萧夏说:“已经有人把他评级为超A级异能者了。”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评级。
金权说:“你看看,真是了不起啊!”然后他又转过头来对我说:“所以我想如果这样的人才愿意加入我们,那就真是太好了。”
金权说得不愠不火,丝毫没有一点烟火气。既没有命令的口气,也没有强迫威胁的意思。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很感谢你的厚爱,但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就先告迟了。再见。”
说完我也不等他们回答同意还是挽留,我就站起身来,往外走。
这里很邪门,任何一个念头,想要真正执行下去,都需要很大的愿力。意志力稍微弱一点的人,都兴不起拒绝的念头。更别说想要在这里特立独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