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越是瞧着丫头越是觉得她可怕，你看看她应对四皇子的那份冷静，哪里像在咱们跟前的那个十三岁的女娃，咱们得小心一些。”少妇身边，一脸精明的婆子提醒道。

    “看出来了，虞妙歌、青绾两个都是被她给整了，这么小就心如蛇蝎，怎么留得？”少妇冷笑一声，“就让她和她那个令人厌烦的娘一起死去吧。”

    清歌回到母亲的院子里，厨房的婆子正在忙碌的准备着今天晚上的晚饭，“你让她们慢慢来不用着急，今天爹不会准点儿过来。”

    芸香哦了一声，小跑过去。

    “小小姐回来啦，银耳莲子百合粥张妈已经给您弄好了，快进去吃。”张妈听到清歌的声音三步并作两步的出来，一脸的笑意，夫人回来大概的将今天发生在正厅里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小姐将这件事情处理的非常的大气，一点也没有丢夫人的脸。

    “可有记得加冰块儿？”清歌笑着走过去。

    “加了，够够的，不过夫人说你脸色不好，怕吃多了凉的再伤风，所以只给吃一碗。”张妈妈扶着清歌进屋，孙氏正在看管家送过来的上个月府上用度的账本。

    眉头锁得紧紧的，很是烦忧。

    “娘亲，瞧你额上都有一座山了，这账本怎么了？”清歌走过去，张妈妈给她端来银耳莲子百合粥，她于孙氏身边儿坐下，如今只有在这里清歌才能放松下来一些，只有这里才不会是四面楚歌的，这里有她可以暂且歇口气的温床暖枕，也有她再世为人必须要的守护……

    舀了一勺羹，味道极美，银耳的胶全部熬了出来，莲子也百合也是入口即化，冰凉冰凉的带着一丝丝的清甜，是张妈妈的手艺。

    “你瞧瞧。”孙氏将账本递给清歌，清歌接过来，扫了一眼。

    虞府虽说不必皇族，但也是家大业大，下人繁多，且虞智华是绝不苛待下人的主子，吃穿用度都不能苛待了，所以每月虞府的开销都不算小，每月给各院儿的生活费是二十两，吃食、穿衣另算，偌大的花园和林子请了最要的园艺搭理，加上行医堂、还有学堂的开销，每月大约是在一千两左右的用度。

    可这月呈上来的账簿，费用居然多了整整一半。

    “怎么多出了这么多？”清歌蹙了蹙眉。

    “你自己瞧。”孙氏面露不悦，拿着佛珠的手有些抖得厉害。

    “赵姨娘支了七百两？”清歌扫了一眼，“她要这么大一笔银子做什么？”

    “前一阵子甄姨娘无意间说起过赵姨娘这几月和其他府上的几个大太太们经常在新开的一家贵妇茶庄里面玩儿筛子，估摸着是赌了吧。”张妈妈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今年都三回了，一次比一次多，支出去的钱都是夫人给填补上的。”

    “赵姨娘赌么？”清歌将账本放在一边儿，端起银耳羹慢条斯理的吃了两口，赵姨娘的秉性，锱铢必较的谨慎劲儿，她怎么可能去赌，倒是那位温婉的甄姨娘，在沐斐然登基之后她依稀记得她倒是因为赌输了爹的一个庄子，气得爹差点休妻，不过后来她很快有了身孕，这件事情也就这么平息下来了。

    那会儿沐斐然才登基不久，根基不稳，朝堂混乱，她这里都无分身乏术了，家里也就自然无暇顾及了。

    如今说赵姨娘赌的人居然是她，清歌心里不免生了些疑惑。

    “要我说啊，夫人您就不应该再这么由着她，直接告诉老爷，他可做不喜欢这些歪风邪气。”张妈妈看清歌也沉默下去，心里那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夫人要是不忍心，那老婆子我说。”

    “张妈，瞧你，这么大的岁数了，犯得着为了这点银子置气么？”清歌放下碗，抬头嫣然一笑，“你们都不用操心，清歌会解决好的，保准赵姨娘以后再也不敢支银子，且支出去的都会还回来。”

    张妈妈一愣，旋即就笑了：“我们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必定这钱是能讨回来了。”

    “清歌，不过是些银两，不需要闹得让她太下不来台。”孙氏赶忙说道，内心里她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这宝贝女儿的手段一如之前对待青绾和妙歌那般杀伐决断，“你赵姨娘说来也是个可怜人。”

    “娘可是担心清歌会收不了手，成了个恶人？”清歌知晓母亲的顾虑，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如果是担心这个您就放心吧，如果可能清歌愿一生不碰屠刀，手无血污的过一生，只是别人拿着刀剑逼过来了，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为了您和爹我也一定会拿着利刃迎上去。”

    “外面都说你命好，生在虞家，有那么宠爱你的爹，可这各中苦怕也只有你自己才能知道。”孙氏听清歌说出那样的话，眼泪吧嗒就落下来了。

    “夫人可别哭，咱们小小姐长大了，这是该高兴的事儿，以后您可就再也不用担心那各房的人会不安好心的对她下手了。”张妈妈赶忙过来帮着擦泪，眼眶也跟着红了。

    之后的几个时辰清歌都陪着孙氏说话，聊了好些个她儿时的趣事。

    那些久远得她都不记得了的事情。

    虞智华今晚果真比平时晚了近一个时辰才回来，进门下人们就赶紧过来伺候，脱下外袍福子就过来了：“老爷，夫人和小姐都在等您回来吃饭，过去么？”

    “都这个时辰了还没有吃上？怎么也没有个人来告诉我，饿着我的心肝儿怎么办！”府上的下人是最喜看虞智华冲着虞清歌时候的模样了，着实的就像是个孩子，“清傲，让人回去告诉你娘，今儿晚上去你主母哪儿吃，累了一天，吃点好的。”

    “是。”而后父子二人就有说有笑的去了孙氏那里！

    青绾比虞智华早到一会儿，才问了个安下人就来通知说老爷回来了。

    一屋子的人都在院子门口等着虞智华，虞智华满面红光走过去，清歌笑着福了福身，而后看肯看青绾：“姐姐，你瞧瞧爹，因为要嫁女儿了，高兴成什么模样了。”

    清歌这么喊了一声姐姐虞智华才看到站在张妈妈身边的青绾。

    “爹您回来啦。”青绾脸上丝毫的尴尬都没有，心里的愤怒却是一阵一阵的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