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卑鄙的话，怎么能从你口中问出真话？”谭鬼冷哼一声说，“小子，老老实实回答我，否则我就让你承受这万针钻心的疼痛到死！”打了一棒子，谭鬼还不忘再给林夕个甜枣，“当然，如果你老老实实带我们找到你的同伴，我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

    林夕恨恨地一咬牙，终于缓缓开口道：“我们之前约好了，如果不小心走散的话，就在妖幻森林外的聚林城相聚。”

    “聚林城？”谭鬼半信半疑地说，“为什么会选在那里？”

    “因为，那里距离天殇道人的府邸比较近。”林夕把早就准备好的谎话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他说过，他要我们帮他开启府邸，拿到里面的修炼法决。”

    “原来是这样！”几个人的眼中同时闪过了一片贪婪的火焰，谭鬼伸手拍了拍林夕的脑袋说，“但愿你说的都是真话，如果让我们白跑一趟的话，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林夕逃跑时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第一次被飞羽轩辕山庄的人追了一圈，结果跑回到了飞羽城的附近，在飞羽城外遭遇鹿阴山逃跑到了宗明的潜修之地，这里距离聚林城却是更远了几分。虽然这次同行的都是潜修百多年的老怪物，但除了玉兰之外个个有伤，所以飞行的速度难免大打折扣，御剑飞行了三天，也才走了三分之一不到的路程。

    “喂，这才飞了三天，你怎么就扛不住了？”林夕轻笑着问身后跟自己共乘一剑的白衣闷骚男白玉楼。连林夕都不得不佩服这小子实在是有够命硬，在蟑螂之中都能混个老大，无论是在飞羽城外与鹿阴山的战斗，还是在宗明修炼地的大战，对于他们这帮天阶高手来说都是惊险万分，时时刻刻都有丧命的危险，可他一个普通人偏偏就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出了有些狼狈之外基本没有受什么伤。本来启程的时候谭鬼准备把这个累赘干掉，林夕最后还是禁不住沫儿的软磨硬泡加长篇的大道理，最后一时心软救下了这小子，几个老鬼自然也希望有个累赘能够跟在林夕身边，索性就答应了下来。

    白玉楼双腿发软地站在林夕身后，更是一双手紧紧地抱着林夕的腰，有气无力地说：“小生不过是区区凡人，如此神仙手段哪里能够承受太多。在天上飞了三天，小生实在是早就扛不住了。”

    “扛不住也要抗啊！”林夕调侃道，“怎么样，现在还要拜师学习御剑飞行吗？”

    白玉楼咬了咬牙说：“那是自然！若是有了各位这般神仙手段，自然也就不怕御剑飞行了。”

    我看困难啊，你小子根本就不是什么身子虚弱，而是晕机啊！

    林夕心中偷笑不已，没事调侃一下这个不装逼宁勿死的家伙，倒真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办法。实际上自从向聚林城御剑飞行到现在，几个老鬼都谨防着自己，甚至连话都不跟林夕说一句，林夕实在无聊就只有调侃白玉楼了。

    不过调侃太多了也就没意思了，林夕叹了口气，忽然皱纹问道：“白玉楼，其实有件事我很奇怪，你真的想要修炼吗？”

    “那是自然！”白玉楼马上挺直了腰板慷慨回答道。

    “既然如此，飞羽城旁边就是飞羽轩辕山庄，你为什么不加入飞羽轩辕山庄修炼呢？”

    “因为…”白玉楼脸上露出了一片愧色，他低着头说，“那个，飞羽轩辕山庄我自然去过，但是他们说我完全没有资质，不让我入门。”

    “完全没有资质？原来如此。”林夕顿时了然，资质这种东西是天生的，有资质修炼的人根本就占不到所有人的十分之一，所以尽管有灵丹妙药可以改变人的体质，但终究数量太少，一般来说一个人若是没有修炼的资质，无论他多么虔诚努力，都不会有人愿意收他的。

    “说起来，你到底为了什么这么执着于修炼者啊？”林夕上上下下自习打量着白玉楼，这小子虽然自称是个不装逼宁勿死的家伙，但也应该清楚对于没有资质的普通人来说，成为修炼者的希望之渺茫不亚于修炼者进入至尊之境，除非家中很是有些背景和关系才行。不过看看白玉楼身上这件破破烂烂的白袍子，明显不是什么值钱货，他又怎么可能有什么背景？

    “当然是想要修炼御剑飞行了！”白玉楼一甩头发，一时间也忘了他现在的模样，一副发sao模样地说，“如果不能飞的话，又哪里能够让装逼更进一步？”

    林夕冷哼了一声，目光凛凛地看着白玉楼，就连普通人的目光都有压力，何况林夕本来就是天阶中级的高手，只是一阵注视就让身为普通人的白玉楼偏过了头去。林夕沉声问道：“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

    见自己的伪装呗识破，白玉楼脸上一阵青白，他的脸上露出了一阵犹豫，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说：“如果我告诉你，你能够帮我成为修炼者吗？”

    “当然不能！”林夕断然道，“能够让你获得修炼资质的方法我知道，但是我手上可没有所需的奇珍异宝，更何况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那你还问！”白玉楼恼火得脸上一片涨红。

    “反正无聊，就想随便听你说说呗！”林夕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实际上他见到白玉楼如此坚决于修炼确实很奇怪，不过也仅仅是八卦罢了，想来无非便是复仇之类的无聊念头，打发打发时间而已，若是让他帮忙，他才没那份闲心呢！

    白玉楼被林夕无视，又是一阵气恼，可是这次他却很快平复了下来，目光冷然地看着林夕说：“你不过生的比我好，天生就拥有修炼的资质罢了，根本没有什么嘲笑我的资格。”

    “不管生下来如何，我现在比你强，你没了我马上就会从天上掉下去，所以我自然有嘲笑你的资格。”林夕毫不客气地继续打击白玉楼的自信心，“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实力的人，永远也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不管你怎么叫吠，都是个失败者。”

    白玉楼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很明显已经非常恼怒了，但此时他身在万丈高空之中，稍有异动就会从轩辕剑上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根本不可能活下去，所以他此时只能选择忍气吞声。林夕却仍是不肯放过他，继续打击道：“你心里肯定想，如果我生下来就有修炼的资质，如果我有个好师傅的话，如果我从小就开始修炼，我现在一定怎么怎么样了。但很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只有事实，这些年来你不只不肯接受现实，反而天天幻想着怎么去成为修炼者，根本就是在做梦，是在浪费时间，你活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早早地死掉呢！”

    林夕越说越过分，很快就超过了白玉楼的极限，猛然白玉楼一挥胳膊，愤然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觉得我是个废物的话，那我也就不需要你的帮忙！”说完，白玉楼竟然纵身一跃从轩辕剑上跳了出去。谭鬼几人围在林夕周围，距离林夕最近的就是鹿阴山和他乘坐的飞鸣鸟，白玉楼就是想从轩辕剑跳到飞鸣鸟上。万里高空上，一个普通人做这种事确实需要相当大的勇气，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而且为了防备林夕暴起发难，鹿阴山距离林夕也有三四米的距离，倒是不知道白玉楼确确实实是身体不错还是狗急跳墙了，竟然勉强能够够到飞鸣鸟。可惜白玉楼却没想到，能够被鹿阴山当做坐骑的妖兽岂能是家畜那个等级的存在，这只飞鸣鸟就算放在一个飞鸣鸟群中也是老大，又怎么可能愿意被一个毫无力量的普通人碰到？所以没等白玉楼落下，飞鸣鸟已经低叫一声避开了。

    “该死！”白玉楼恨恨地骂了一声，知道自己再无幸免，索性闭上眼睛准备摔个粉身碎骨了，却没想到身子忽然一轻，竟然是被人抓住了后衣领。

    “啧啧，真没想到，你小子除了装逼之外，倒是还有点儿男子汉的气概。”林夕的声音从白玉楼身后响起，白玉楼连忙扭过了头，发现拉住自己的正是林夕。

    “你还救我做什么？”白玉楼眼中的怒火依然愤怒地燃烧着，他大吼道，“怎么，是不是我死了之后，你少个讥讽嘲笑的人，所以害怕会感到空虚寂寞啊？”

    “看来你虽然有点儿男人的气概，并且对修炼信心坚定之外，恐怕真的是一无是处了。没有修炼的资质，又笨的无可救药。”林夕故作感慨地叹息一声，随手将白玉楼丢在身后的轩辕剑上，冷哼着说，“想要让你一个普通人成为修炼者并非不可能，但是需要很多珍贵的东西，这些东西即便对于一些修炼大派来说都相当稀罕，何况是普通人了？所以你将来要走的是一条异常艰辛坎坷备受鄙夷甚至最后仍旧是一事无成的道路，如果没有远超他人的坚定意志和自信之外是绝对不会成功的。同时，你却不缺少那份属于自己的尊严，或许有的人觉得为了获得力量就要不择手段才对，但是我认为，如果一个人连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获得真正力量的，永远都不会！”

    林夕这番话虽说很有些嘲讽谭鬼几个人的味道，但更多却是对白玉楼的赞赏和告诫。白玉楼听完林夕的话之后，脸上一阵火热，他总算明白林夕刚才的话完全是在试探他。刚想要问林夕为什么要试探他，一个念头忽然浮上了白玉楼的心头，他一把抱住了林夕的大腿高声叫道：“师傅，你终于肯收下徒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