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霸道!”嬴九华撇嘴,黛眉微皱。
江流背负起双手,问道:“有资本为何不霸道?”
嬴九华被问得哑口无言。
姒水柔笑了笑,劝说道:“好了,你俩也别闹脾气,到啦。”
素手指了指斜前方那座如卧龙般的巨城,城内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繁华的景象,好像严峻的局势、曾发生过战争的伤痛,并未给这座城市带来什么痕迹。
“走!”江流当下跳出飞舟,凌空虚渡,最终平稳地落在地面上,负着双手,远眺王城。
随着他的动作,余下二人很快也降下云端。
姒水柔静立大地,挥手收掉灵舟后,转而开口道:“走吧!”
一行人向大秦王城走去,不出意外,在城门口被人拦下,然而理由却并未如江流预想中的那样,而是颇为可笑。
“九华姑娘,您?您不是死了么?”一个镇守城门的虚境强者惊呼,言语间带着不可置信。
王城共有八个大门,每个大门处都有一位虚境强者镇守,可不要认为那是作践强者,城门是进入王城的必经之路,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整个王城、乃至是王朝的脸面,自然马虎不得。
此时,这位虚境强者见到嬴九华后,顿时惊讶,因为传言中,嬴九华已死,死在了凰栖山内。
嬴九华微微蹙眉,张口就要回答,可在这时,不知从何处又出现一位虚境强者,冲着嬴九华斥道:“哪来的奸细?竟敢冒充本已死去的九华姑娘!左右,给我拿下!”
这个后出现的人始一出现,就要吩咐左右拿下嬴九华,言辞犀利,直指九华乃奸细。
嬴九华见此眉头皱起,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极其特殊的感觉,她暂时没有出声,不知心里到底作何考虑。
看着这一幕,江流觉得真是好笑,但他同样也没有做声,只是静静观看着,并未发表任何的意见与言论。姒水柔亦是如此,她静立在江流一旁,似笑非笑。
“左统领,这不太合适吧……”镇守城门的那位虚境强者皱眉,觉得左统领未免太急切了,都有些失了身为强者该有的心境,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下定论,而后拿人。
“不合适?怎么不合适!”左统领呵斥,面色冷硬,音调亦冷硬。
“此地乃我大秦的王城,强者何其之多?哪个奸细敢明目张胆地作乱!”镇守城门的那位虚境强者并未先急着辩论,而是分析。
但谁知那左统领却明显一副不愿听他理由的架势,态度强硬,一挥手,左右便向嬴九华涌去。
“特殊时刻,未免不会有奸细铤而走险,胆子变大。”左统领冷声道。
见此,镇守城门的那位虚境强者脸色终于冷了下来,他把手一挥,同样就有属于他的手下左右,顿时上前拦住了正向嬴九华涌去的众人。
“怎么?你敢跟我王子府作对?还是说,你……”左统领脸色很冷,他的言辞间似是威胁,最后一句意味深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却表达无虞。
镇守城门的那位虚境强者不受威胁,正色道:“职责所在。”
“好,好一个职责所在!”左统领哂笑,目光与脸色皆很冷。
“若你在别处要拿人我不管,但这里是北城门,是我的地方,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镇守城门的那位虚境强者脊背挺直,不卑不亢,说出了这番话。
左统领怒极,显然没料到对方竟然胆敢这般的“违逆”他,顿时心中就升起怒火。要知道,以往,他行走在大秦,哪个同阶强者不给他三分脸面?!为何,他乃是王子府的统领是也。
然而,此时却碰到了钉子!
“你很好!”左统领直视对方,城门镇守毫不示弱,回视之,“自然很好!”
这一刻,两人针锋相对,针尖对麦芒,四周的虚空都好似因此而变得压抑,气氛沉了下来。
见此,左统领心中愈发愤怒。
本来,凰栖山之行前,诸多大秦的圣者出关,看到嬴九华后,都非常满意,王子之位岌岌可危,可是嬴九华却突然“死”在了凰栖山内,即便没死,那位王子,弘,也要让她永远“死”去。
这一切原本都是好好的,嬴九华也一直是处在“身死”的状态中,哪知今日却忽然现身了。对于王子府的左统领来说,自然不能容忍此等事情发生,就要定下棺盖之论,然而却碰到了阻碍。
这让左统领两颗眼珠内渐渐泛起了寒芒,心思转动,让人不难猜出他恐怕是起了什么杀心。
“怎么回事,这是发生了什么?到底还让不让进了?”两人的针锋相对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不少人发现两方人马相对而立,剑拔弩张,纷纷进不了城了,发出疑问。
“轰轰轰!”
就在此时,突然间,不远处,宛若钢铁践踏地面的声音蓦然响起,一股冲天的杀伐之气弥漫而出,强烈的锋芒犹如化为了一柄利剑,刺穿了此地那原本紧张的气氛。
只见,自王城内,缓缓走出了一队人马,阵仗整齐,数量并不多,只有五百人,可是却犹如一股钢铁洪流,漫天的铁血气息仿佛透体而出,自他们的体内向外弥漫。
“储君铁骑!”有人惊呼,认出了来者们的身份。
还有人唯恐天下不乱,两手抱胸,啧了啧嘴,“啧啧,有的看了!”
很显然,这些人皆发现了‘储君铁骑’恐怕非是无故而来,事端要起了,他们想要看好戏。
“这可是储君铁骑呀!风姿超凡,战绩显赫,曾于一年前的大战中大放异彩,阻击强者无数,军阵之下,据说‘教主级’的大高手都要饮恨!”有人惊叹。
马上有人接着他的话,“切!那可不是据说,我告诉你,就在一年前,这支铁血强军真的毙掉了一位敌对方的‘教主级’高手,生生将其撕裂,极其的可怕!”
“嘶?!”听到这两人的对话,许多原本不明的人纷纷倒吸凉气。
这一刻,那刚刚被无双铁骑冲散的紧张气氛,仿佛忽然间再度聚集起来了,虚空再度沉重不堪。只不过,这次聚集的缘由,却是因为那支铁血之骑。
城门镇守看着那支铁骑的到来,默默无言,但整个人却已经蓦然紧绷了起来,仿若蓄势待发。
“踏!”
铁骑来到北城门口,就此站定,发出的声音整齐划一,连接在一起,犹如只是一个人发出。而紧随其后,铁骑中,一道人影并没有就此停下,他缓缓走出,向左统领与城门镇守处走来。
这个人,胯下一匹钢铁战马,面目刚硬,身穿战甲,冲天的杀伐之意、铁血之气、锋锐之芒,无法掩饰,他只是瞪了城门镇守一眼,而后顿时,后者的气息便瞬间萎靡了下去。
“嘶?!”见此,人们再度震撼!目瞪口呆!
要知道,那位城门镇守可是一位虚境的强者啊,然而却好似连对方的一个目光都承受不住。
“恐怖如斯!”
“果然不愧是‘储君铁骑’的头领!”
人们惊叹,他们看着那位骑士头领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其中还有一些妙龄少女,不由得眼露痴迷之色,内里的憧憬丝毫无法掩饰得住。
这一刻,虽然这位骑士的头领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话,但无疑他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
“动手!”见骑士头领一眼瞪退城门镇守,左统领心下暗喜,他明白,自家王子恐怕已经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了,并为此特地派来铁骑相助自己,这让他心中喜悦,猛然一挥手,就吩咐起了左右。
左右闻言迈动步子,就要上前。
但在这时,却忽然有一道煞风景的话语传出,轻飘飘,却显得很是有些嚣张:“速去,速去!尔等是帝国的战士,莫要沦为了他人的走狗!”
江流伫立一旁,轻飘飘地说出了这一番话语,很显然,说话的对象正是那群无双铁骑。
这话一出,四周顿时就炸了,犹如热锅里的水开了,引起了太多人的惊讶与震撼。
“尼玛,这也太嚣张了!”
“我草,张狂的够霸道!”
人们看向江流,发觉江流也挺普通的呀,无论咋看,咋也看不出是啥强者、或者有什么底气,可是他怎么就能说出那般张狂的话语呢?
众人不解。
要知道,江流这话可不仅是嘲讽了“储君铁骑”啊,还暗地里有一种含义表达出来,四周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听不明白,江流这是在借此嘲讽那位大秦王朝的王子呢!
“你!”左统领亦不是傻子,他当即就跳了脚,义愤填膺,大怒不已,他指向江流,胸膛急速起伏。
可是,就在他正要发作,迈步而起,攻向江流的时候,江流却忽然瞪了他一眼。
不,或许用“瞪”来形容并不是很贴切,真的只是很平静的一眼而已。
可是,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眼,在左统领的眼里却是那么的不平凡,他整个人就犹如被太古巨凶盯住了一般,说不出的恐慌,有一种惊恐简直无法言喻。
而在旁人的眼中,左统领则是忽然就呆愣住了,在那里不动弹,不由得更是不解,心中对他的行为举动很是费解,觉得他的行为,跟刚刚表现出的简直天差地别。
“聒噪!”江流平静地看了左统领一眼后,口中平静地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他就彻底不再看向左统领了,可以说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无视。
但对此,左统领的心里却并未升起任何的方案,反而有一种诡异的庆幸感油然而生,整个人也犹如生了场大病后刚刚痊愈一般,变得生动了些,不再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
“诡异……”对于左统领的表现,许多人都觉得诡异,难以理解。
但这其中却并不包括那位骑士统领。
那位骑士统领见江流只是看了左统领一眼,左统领就彻底不行了,不由得心里惊讶与震撼。
要知道,在刚刚,看似只是他随意瞪了一眼城门镇守而已,就将其瞪退,使得气息萎靡,然而事实却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即便城门镇守再如何的不堪,却也终究是个虚境强者!
实际上,他刚刚也是与身后的五百骑相配合,像他们这种强大的骑队,哪怕只是静静中、哪怕随时随刻,也都能结成军阵,刚刚就是如此,他也是借助了军阵之力,方才一眼将城门镇守瞪退。
然而江流却显然不是这样,江流凭借得不是别的,乃是其本身极其强大的实力,方才做到了与这位骑士头领刚刚所做之事相类似的事情来,并且明显做得比这位骑士头领更加轻松!
这就很了不得了!
也怪不得这位骑士头领心中震撼。
只不过,虽然心中震撼,但这位骑士头领到底没有表露出来,可谓是相当镇定。
他此时,心里已经明白江流的不好惹了,明白对方恐怕已经看出了自己方才那一瞪眼的虚实,而且他也不是没有做出过试探,可是江流却连动也没动,那份试探就蓦然化为了云烟。
这让他这位骑士头领明白,江流绝对是非常难惹的一个人。
而且,他虽然为“储君铁骑”的一员,可也正如江流所说的那样,他是帝国的战士,而不是某人的走狗,碍于命令,他不得不来,可是此时江流一旦显露出了强大的实力,他也就打算顺势而退了。
就在这位骑士头领思考间,江流已经不再看向左统领,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那五百骑。
“走!”被江流看着,看着那双毫无波澜、如同一汪死水的眸子,骑士头领断然发话,当机立断,而后他一挥手,五百骑立刻就拍动胯下坐骑,调转方向,头也不回地远去。
“不错,不错,这才是军人!记住,你们的使命是保家卫国,而不是为了内斗。你们不是谁的走狗,不是为了某个人的私欲而随时可牺牲的棋子!”江流目送五百骑远去,淡然地出言相送。
旁边,所有人则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