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正在这时候,胡同里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二人都吓了一跳。
转头一看,就见两个穿着打扮十分古怪的人从胡同深处走了进来。
前面那男人四十来岁年纪,跟着瘦麻杆似的,身体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灰袍子,皮肤蜡黄,鄂下留着山羊胡,显得十分邋遢。
看这货的打扮有点像出来骗吃骗喝的神棍,稀疏的头发挽了一个道家的发鬓。左手还拿着罗盘,边走边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吴天宝和苏菲。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青春靓丽的小姑娘。
这姑娘顶多二十岁出头,穿着打扮和前面那男人差不多,眉清目秀,长得破有几分姿色。
只是脾气似乎不太友好,两条秀眉拧成了小疙瘩,杏核眼凶巴巴的,满身的火药气。
“看个毛啊看,没见过在胡同里亲热啊,赶紧滚蛋!”吴天宝被他们打扰了美事,心中十分恼火,瞪着那老道骂道。
那老头微微一笑,从他们身上转开视线,并没有回嘴,显出一付高深莫测的模样。
“你骂谁呢,伤风败俗的狗男女!”
小姑娘杏核眼一瞪,怒视着吴天宝,两只秀拳握了起来。
苏菲窘得无自地容,把脸庞埋进吴天宝的怀里,连头都不敢抬,真想在他胸前挖着洞,一头钻进去。
“臭三八,信不信老子戳死啊!”吴天宝愤怒地松开苏菲,决定给这对神棍点颜色瞅瞅。
那姑娘在他下面瞅了一眼,脸色一红,娇斥一声:“畜生!”
说完,她朝吴天宝大步走过来,“刷”的一道白光闪过,手里变戏法似的多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畜生,看我不把你那东西给割了!”
吴天宝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后退一步:“嗨嗨,真是没天理了,你们带着凶器满大街乱窜,也没警察管管,喂喂,你干嘛,再敢过来,老子报警了跟你说!”
“藜儿,住手!”
前面那老道在后面叫住了她,皱着眉头,数落道:“师傅教你的话都忘了吗?咱们修行之人,莫要管这种俗世,随他们去吧。”
这个叫藜儿的似乎对这老道十分尊敬,愤愤地瞪了吴天宝一眼,把匕首收了回去。
“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迟早会收拾你们这种狗男女的!”藜儿临走前,又恶毒地诅咒了吴天宝一句。
吴天宝气得不行,盯着她扭动的屁股,骂道:“死三八,别让老子逮到你,不然非把你xxoo不可!”
听到这句话后,那姑娘突然转过身,眼里几乎要喷火:“狗东西,你说什么?”
“吴天宝,算了,别再说了!”苏菲一把抓住吴天宝的胳膊,将他硬扯了回来。
“小子,你别落在我手里!”
那姑娘威胁似地瞪了吴天宝一眼,转身走开了。
吴天宝气得胸口像鼓风机似地起伏着,真想立马冲过去,把这个女道士给拔光了。
“真他妈的晦气,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不可爱的女人?气死我了!”吴天宝心里憋着火,无处发泄,回头看着苏菲俏红的脸蛋,心中一发狠,将她一把推靠在墙头上。
“啊!”
苏菲后背被撞得生疼,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吴天宝,神经病啊你!”
接着,生气地推着他的胸口,眼中已经涌出了泪珠。
“老子就是神经病!苏菲,你给我记住,以后你是老子的一个人的,不许再跟其他男人交往了。要是你再跟别的男人好,老子就打死你,听到没有?”吴天宝十分蛮横地叫道。
听到这里,苏菲眼中怒气消散,望着他说:“我——我是有老公的人!怎么可能是你的?那要是我跟赖长顺好,你也——也打死我吗?”
她的眼中含着一丝期待,美目生情,直直地盯着吴天宝,似乎在等着什么答案。
吴天宝见她这样,心里有些刺激,恬不知耻地笑道:“嘿嘿,你老公在家的时候,你是他的。等他走了,你就是我的!”
哪知苏菲一听,眼角的妩媚顿时消散,怒色陡升道:“吴天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不要脸的鸡吗?我是贱,但还没有贱到去做你玩具的地步!”
说完,她突然发起狠来,在吴天宝的胸前用力推了一下。
那真是斩钉截铁的一推,吴天宝这么壮的汉子,竟然被她推得后退了一步。
见她转身要走,又伸手想去抓她。
“别碰我!”苏菲突然回头尖叫了一声。
那是愤怒到极点的嘶吼,好像一头被惹恼的小猫一样,眼中再无情意,只有深深的伤心和憎恨。
吴天宝僵硬地摆着去抓她的姿势,脸上微微有些尴尬。
“吴天宝,我讨厌你!以后别再来纠缠我!”苏菲对他骂完之后,哭着跑开了。
吴天宝懊悔地呆站在原地,真想给自己来个耳瓜子。
他不是个懂怜香惜玉的人,刚才苏菲的神情,分明就是对自己有意的表现。可自己竟然说出那么无耻的话,看来这次是把苏菲的心伤透了。
“冲动是魔鬼啊!”吴天宝郁闷地点着一根烟抽了几口。
早上气哭了赵婷婷,这次又惹恼了苏菲,再这么下去,身边的女人恐怕一个都保不住。到那时,自己切不要成孤家寡人了?
把一根烟抽完,吴天宝悻悻地走出胡同。
他在菜市场走马观花似的地转了一圈,割了十斤猪肉,随便挑了七八样蔬菜。回去的路上,又象征性地买了一套秋季的衣服。这货也没心情逛街了,东西购买齐全之后,便意兴阑珊打道回府了。
人一嚣张,就连老天爷都看不顺眼。
这货来的时候是坐拖-拉-机,走的时候也想搭个顺风车坐坐。
哪知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半个钟头,连辆牛车都没看到。没办法,只能顶着比他还要嚣张的太阳公公,地奔回吴家寨。
被火辣辣的太阳暴晒了一路,这货走到村里的时候,都快热得中暑晕倒了。
“吴天宝,你给老子记住!低调,以后做人一定要低调啊。再这么嚣张,你小子非糟报应不可。”
这货被太阳公公折磨了一路,又想到山上那名女鬼,突然有些迷信起来。
心中暗暗发下誓言,一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争取做一名打不还手,骂不还嘴的低调青年。
刚想到这里,身后突然传来“汪汪!”两声狗叫。
回头一看,原来身后跟一条生了癞疮的流浪狗。
这条狗已经尾随他一路了,眼睛盯着他手里提的猪肉。似乎想上演一出半路劫食的桥段。
“滚!”
吴天宝彪悍地一脚踹出,把这条瘦狗踢了好几个跟斗。
“呜呜——”野狗从地上爬起来,夹着尾巴跑掉了。
“低调啊,以后做人一定要低调——”
这货在前面碎碎念地走着,却没有意识到,在他身后几百米之外,那一男一女两个道士,也正顶着太阳朝吴家寨走来。
“师傅,这里还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那个姑娘遥望着远处风景优美的吴家寨,有些兴奋地说道。
可是那老道却没有回她的话,神色凝重地望着前方,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师傅,你怎么了?”小姑娘见他表情不对,问道。
“你有没有发现,那座山,很像一座人工劈出来的陵墓!”老道指着吴家寨东头的那座山崖道。
小姑娘望了几眼,点点头道:“确实很像!”
说完,又不以为然地笑道:“这个村子风水这么好,古代肯定有风水师相中这个地方,用来建造陵墓有什么稀奇?”
“陵墓不稀奇,稀奇的是,墓中尸气冲天,恐有妖孽啊!”道士忧心忡忡地说道。
“尸气?”
小姑娘吓得一缩舌头:“师傅,你是说山中有修练成精的尸妖?”
“有可能,走,上山看看!”
二人抄小路,直奔东山崖子而去。
吴天宝走到村头,想起自己进村部的事,这个时候小店门口正好没人,于是便走了进去。
此时陈美莉正爬在柜台上打瞌睡,单手支着下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吴天宝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冷不丁从后面搂住了她。
“呀,哪个王八蛋!”陈美莉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看也没看,甩手就是一把掌。
“啪!”
这一把掌把吴天宝打了一个踉跄,脸蛋上顿时浮现出五根红通通的血手印。
“低调,低调啊。你这个混蛋——”吴天宝捂着火辣辣的脸,简直欲哭无泪。
“啊!天宝,怎么是你啊?”陈美莉见打的是他,可心疼坏了,赶紧捧着他的脸,不住地道歉:“婶子不知道是你啊,疼不?哎呦,脸都红了,可怜的小宝贝。这事弄的,你杂也不吱一声啊,心疼死婶子了!”
“没事没事,打是亲骂是爱。你这一把掌,打得我心里高兴着呢!”吴天宝说的倒是心理话。
陈美莉表现的如此彪悍,说明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
“婶子可舍不得打你,这小脸这么俊,打坏了婶子可心疼死了!”陈美莉抚摸着他的脸,情意绵绵地说。
陈美莉活这么大也没谈过恋爱,这人到中年,冷不丁掉进爱河里,母爱泛滥,表现的就有些极端和过份。
此时她整颗芳心全寄托在吴天宝的身上,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对他爱的有些死去活来,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疼他了。
“哎呀,婶子,你可别再这么肉麻了,打冷战!”吴天宝推开她的手,问道:“我进村部的事杂样了。到底跟村长说了没有啊。让你办点事,怎么就那么墨迹呢,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找你帮忙,还耽误我出挣大钱呢。”
“哎呀,你急啥呢,嘻嘻,我正要跟你说呢!”陈美莉将一根香肠剥开,亲腻地送进他的嘴里,表功似地笑道:“事已经办成了,吴富贵答应你进村部了。”
“办成了?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