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睡了婷婷姐,也不能全怪我啊。”吴天宝转移话题道。
“哼,还怪人家婷婷不成?”吴小曼冷哼一声道:“你可别说她是投怀送抱,主动去勾引你的!”
“也不能算是勾引!”吴天宝叹了口气,恬不知耻地说道:“你也是知道,婷婷姐的家人非要逼她嫁给那个县城的马大少,那家伙下面废掉了,根本就是个废人。婷婷姐心里很伤心,但又反抗不了,于是就破罐子破摔,想随便找个男的把处给破了唉,谁让你们是好姐妹呢,估计她是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念头,才把第一次给了你的四弟,我吧”
听到这里,吴小曼并没有喷他口水,反而陷入了哀恸的沉思当中。
吴天宝的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所以引起了很强烈的共鸣。
她了解赵婷婷的个性,除非是逼得没有退路了,不然,她肯定不会哭、肯定不会打电话向自己诉苦,更不会说出那么无助绝望的话。或许,她是真的想让吴天宝救她脱离苦海吧。
“唉,婷婷也真是的,你把第一次给谁不好,却给了天宝。你这不是给我这个姐妹出难题吗?”吴小曼自言自语地嘟囔完,突然心血来潮,红着脸又问:“那那你睡她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是我好,还是她好?”
“当然是你好。”吴天宝走过去,想要搂吴小曼的身体,却被她一把推开,嗔道:“脏手,别碰我!”
说完,又翻了个白眼给他:“我要听真话,到底是谁好!”
“假话真话,都是你好啊!”吴天宝一本正经道:“婷婷姐是好看不好吃!”
吴小曼心里微微一酸,但随即又压下这股子醋意,看着他说:“占了人家便宜还卖乖,要是被她听到你这么说她,不知道该有多少伤心呢。男人都是没良心的东西!”
说着,美目羞涩地望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深不更好吗?你不就是喜欢深的吗?”
“没生孩子就那么深,要是再生了孩子,那还不变成无地洞了?”吴天宝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搂着:“嘿嘿,小曼姐,别生我气了,我睡她也是头脑一热,我喜欢的还是你!”
说着,抓住她下一下,手指伸了过去。
“别动手动脚的,还没原谅你呢!”吴小曼推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婷婷给我打电话了!”
吴天宝不禁楞了一下,按在她身上上的大手,缓缓地离开了。
靠,怪不得小曼姐会知道这事呢,原来是赵婷婷不打算招了呀。
这也难怪,她们这么好的姐妹关系,能守得住秘密才怪。
只是不知道小曼姐说了多少,要是也向赵婷婷全交了底,自己真成猪八戒照镜子,里面不是人了。
“她都跟你说啥了?”吴天宝十分心虚地问道。
“说了很多,说的我都哭了!”吴小曼的眼圈微红,将赵婷婷在电话中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向吴天宝转诉了一遍。
听完之后,吴天宝心里很不是滋味,狠狠地咬紧牙关,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天宝,婷婷一向坚强洒脱,不被逼到绝路,是不会说那样的话的!”吴小曼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身,哽咽地说道:“婷婷是我最好的姐妹,她落得这样的结果,我比谁看了都难过。天宝,不管你是真喜欢她,还是逢场作戏,我都不会怪你。你想办法救救她吧,我怕她嫁到马家之后,再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到时候咱们后悔都来不及了!”
“小曼姐,我能做什么呢?”吴天宝红着眼睛,声音沙哑地说道:“她的父母不顶屁事,什么都听她大哥的。赵天照这混蛋,纯粹就是头畜生,为了钱,可以豪不犹豫地把妹妹推进火坑里”
“钱,又是钱,钱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吴小曼的眼泪夺眶而出:“天宝,你就想想办法吧,咱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婷婷去死啊!”
吴天宝握紧拳头,转过身,按住吴小曼的柔肩,恨声说道:“这事全是赵天照一人的主意,只要他松了口,婷婷姐就不用嫁给姓马的那废物了。”
“你有办法?”吴小曼擦掉眼泪,期待地问道。
“有!”吴天宝眼露狰狞,望着窗外说:“那混蛋一直骑在老子头上作威作福,这个害虫排行榜第一名,也该打到老子坐坐了”
一打圆月悄悄地爬上了树梢,整个吴家寨沐浴在雪似的月色中。
入冬之后,夜开始变得漫长而萧索。村里人习惯早睡,不到八点钟,村中街道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在万素惧寂中,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做贼般,缩着脖子来到了赵婷婷的家门口。
月色之下,映出两张因紧张略显鬼祟的脸庞。
“队长说,等会把纸条交给赵天照就立马走人,可不能跟跟他多说话!”郭小壮扬着脑袋,对高他两个头的二杆子嘱咐道。
二杆子穿的有点薄,抱着膀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道:“知知道,你来敲门!”
“靠,你个头高,你来敲!”郭小壮一点也不傻嘛。
“他娘的,跟你一起出去办事,倒霉的总是我!”二杆子比较实诚,懒得跟他再“谦让”下去,举起绣花拳头,“咚咚”地杂起铁门来。
郭小壮见他敲的太斯文,心里不耐烦,抬起粗短的小腿,“哐当”一声,狠狠地踹了一脚。
踹完之后,这货转身就跑,“刺溜”一声,躲进了阴暗的角落里。
“小胖。”二杆子气坏了,本能地也想转身跑掉。
但这货一扭身,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心想,小胖墩跑了,自己再一跑,老大交代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这世道,老实人就是受欺负,没辙!
“外面是哪个王八蛋,吃饱撑的了。”赵天照一如既往地嚣张跋扈,连脚步声都透着一股子蛮横霸道的劲头。
二杆子哆嗦的更加厉害了。
“吱呀!”
门一子被拉开,赵天照高大的体型,遮挡了头顶的月色。
那张乖张暴戾的脸,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杀猪佬!
“二杆子,你吃饱撑的,大半夜的杵在这里干嘛?”赵天照转脸看了下铁门,见上面留着一个鞋印子,一把揪住二杆子瘦弱的胸口,骂道:“吃了豹子胆了你,连老子的门都敢踹!”
“照……照哥,我是来送信儿的!”二杆子怕挨揍,立马将捂出手汗的东西拿了出来。
“什么鬼玩意?”
赵天照接过来,见是一张从小学生练习本上撒下来的纸张。上面写了几个字。字难看的要命,比小学没毕业的赵天照好不到哪里去,弯弯扭扭,还散发着淡淡的腥臭气。
“什么味啊这是!”赵天照拿指头搓了一下,拿到眼前一瞅,血!
二杆子早就窜出了八仗远,和从阴暗里冲出来的胖墩边跑,边回头说道:“赵天照,那是我们队长给你下的战书,明天带上你所有的兄弟,村头的小树林见。”
说完,一溜烟的消失在了幽暗的胡同里。
“队长?战书?”
月色下,赵天照狰狞的脸,如同变身的狼人般,正急剧地扭曲变形着。
这货拿起纸条,仔细看了一眼。
纸条最上面,不知用什么动作的血,涂了三个十分醒目的红色大字:挑!战!书!
中间都写了啥,赵天照懒得去看,视线落到底部的落款上:吴天宝!
“吴天宝,是你自己找死,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赵天照如凶神般,气势汹汹地进了屋,操起手机,接连拨打了几个电话,内容如出一辙:“明天下午带上你所有兄弟,到吴家寨来,老子要弄一个人,记得带上家伙”
第二天一大早,吴天宝从床上爬起来,开着赵伟鹏的“马达自行车”,“突突”地去了镇上。
这货要干啥?
买刀!
昨晚,吴天宝找到赵伟鹏,向他说起了自己要跟赵天照干架的事。
赵伟鹏当时正跟一伙泼皮混混搓麻将,听完之后,个个群情激奋,全都把胸口拍得“咚咚”作响,说这个忙铁定要帮,不把赵天照揍老实了绝不收兵。
赵伟鹏刚出来混的时候,曾在一个游戏厅里被赵天照羞辱过。
那次打脸的经历,让赵伟鹏对赵天照一直没啥好感。
只是赵天照在西水镇混的很开,狗肉朋友多如牛毛,赵伟鹏心里虽然憋屈,但跟他叫板却还不是对手。
不过赵伟鹏这货的志向倒是不小,从童年时起,就竖立了一个非常远大的人生理想。他要当西水镇、甚至是整个华良县的黑道扛把子。
为了这个理想,这货从十岁起就开始偷邻居的下蛋鸡、十五岁敲诈小朋友的零花钱,二十岁已经是一中学生眼里的大哥大了
只是最近几年,这货的黑道大业有些停滞不前,还停留在偷鸡摸狗、小打小闹的小流氓阶段,连个来钱的主业都没有。
你手里没钱,哪个跟你混啊?
所以这货在西水镇的流氓圈子里,只能算是二流货色。像牛二蛋那些狠角色,根本就不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