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眼睛一眯,“你做什么了没时间?”
我有些慌乱,故作镇定的敷衍到,“……我每天都要读书写字,忙着呢……”
“是吗?”他阴险地笑,“那晚上总有空了吧?”
“晚上?”我心里一急。
“别想多了,”他不满地道,“我只是让你给我做宵夜。”
宵夜?江府那么多下人怎么就缺我一个了?
他见我犹豫,很潇洒的转身,“不愿意就算了。”
“等等,等等……”
“怎么样?答应了?”他得意地转过身来斜昵着我。
我懊恼自己没出息,却无可奈何。
“我父母怎样了?”
他笑了一下,看起来心情不错,“他们很好,在北方开了一家小店,专卖文房四宝,生意不错。”
“小店?”我有些惊讶,“在北方哪里?他们哪来的本钱啊?”
“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多问题,”他不耐烦地转身就要出去,“我怎么知道他们哪来的本钱。”
父亲走的时候曾说过他有一些故人,可是这故人竟是在北方的?我之前并不曾听他们提起过。
而且怎么江阔会知道?这让我隐隐有些不安,他对我父母的情况竟然如此了解?
本来以为父母离府可以脱离他的控制,我也自由些,现在可好,不仅不能脱离他的掌控,而且隔得这么远,我连情况都不了解!
我呆愣地站了一会,见他把笛子也带走了,这才急到,“哎,你把笛子放下!”
“先借我玩玩,”他头也不回地得意一笑,扬了扬手里的笛子,“晚上别忘了来给我做饭,我肚子饿了心情会不好。”
我追出门去,他一闪,人就不见了,气死我了!
我一个人留在屋子里,想了想父母的情况,又想了想被他拿走的笛子,然后想起自己要去给他做夜宵,感觉自己被骗了。
真是后悔死了。我闲着没事做什么饭呀?做饭就算了,吹什么笛子?现在可好了,我不去给他做饭笛子就拿不回来。
哎哎……本来那么开心的一天,就这么被毁了,真是乐极生悲啊。
日头渐渐偏西了,我在院子里连连叹气,偏偏小夏小秋还好开心的怂恿我:“夫人,你快去啊,你做的饭少爷肯定会喜欢的。”
“对啊,对啊,夫人。少爷人很好的,你们多相处一下,你会喜欢他的,指不定以后就独宠你一人了。”
我皱了皱眉,想起什么来,看了看月儿。她脸上似乎也隐隐有喜色。
这个时候她还能笑出来?她见我看她,愣了一下,然后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笑容。
我心里不禁酸酸的,这个月儿,她是一个聪明又能干的孩子,她曾帮了我很多,我其实很喜欢她,因为她这个人,或者她的故事,曾让我有相见恨晚之感。
我甚至曾和她在月亮的见证下结拜姐妹,可是他最爱的人,恰恰是我最该恨的人。
我因此对她怀有警戒之心,虽然称过她一声姐姐,但自那以后,都不曾真正信任过她。
她在我面前越来越沉默,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因为感受到自己所处的尴尬位置?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但无论如何,此刻,她的目光告诉我,她是真的想要我好。这让我这个妹妹感到愧疚。
我低头坐在院子里跟自己较劲,直到天黑得不能再黑了,小夏和小秋在我耳边唠叨得越来越起劲的时候,我终于停止了无谓的挣扎,恨恨地站起来,“我一定要去要回我的笛子!”
江岩轩似乎坐落得离江心居近些,那也就意味着它离我要远的多。
我跟着月儿七绕八绕地走了半晌,终于看到一座巨大的府邸,牌匾上写着“江岩轩”三字。
门前有一个中年男子有些焦急的走来走去,不停的朝这边张望,见我们来了忙走拢来。
这时月儿朝我低声道,:“这是江府的江大管家,原来是跟着老爷的,后来老爷走了,宋凯也不在,便跟着少爷替他打点。”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走近了一看果然有些眼熟,大概在婚宴上见过。
他一边朝我行礼,一边不失焦急地向前带路,“四夫人,请快随我来吧,平时少爷半个时辰之前就该吃夜宵了,今天怎么也不肯吃,晚饭也只吃了一点,估计饿坏了。”
江大管家说着还不忘有些责备地看了月儿一眼,看来月儿被交待过要把我带过来?
这可真让她难做人,我压下心头酸酸的滋味,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江叔。今天小寐了一会,不想误了时辰。”
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擅自带着我们往前走,我看走的路都是主道,心想他可能要先带我们去见江阔,于是赶紧道,“江叔,时候不早了,不如您直接带我去厨房吧。”
他沉吟了一会,对月儿道,“那月儿姑娘先到堂屋去,想必少爷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做,我先带四夫人到厨房。”
月儿有些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一暖,冲她笑了笑。
江管家看了看月儿和我,补充道,“少爷说只吃夫人一个人做的饭。”
我苦笑一下,还说得好像是很光荣的事。
幸亏我不如那些小姐太太出身高贵,不然让丫鬟去堂屋,让夫人到厨房这种事,不知要引起怎样的后果。
不过月儿,自然是不同的,我该为她感到高兴。
月儿看了看我,转身去了,我随着管家向厨房走去。
“四夫人知道要做什么吗?”
我看着厨房里各种各样的食材,暗暗皱了皱眉,如果我说不知道,不知他会让我做什么呢,这里有些东西我可是见也没见过。我本意是想来拿回笛子,不想那么麻烦。
于是我乖巧地答道:“知道。”
稍倾,我端着一个托盘走出来,里面是一只大碗和一个小碟,都用较大的碗盖着。
等在门口的江大管家见我这么快,稍有些吃惊,见我盘子里简单的碗筷,就明白了。他有些奇怪的道:“少爷今天怎么吃得这么简单?”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以为这是江阔的意思呢。幸亏他没看到里面是什么不然就更该惊讶了。
我见他将信将疑的样子,忙答道,“少爷说肠胃不适,想吃些简单的。”
没想到我这么一说,他的怀疑之色更明显了,“肠胃不适,我怎么不知道?少爷一向都很健康。”
什么?我就知道我被骗了。
他说完就要来揭我的碗盖,我无可奈何,索性随他去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不满的声音有效的阻止了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