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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日月如梭
    那人呵呵一笑,“怎么样,小妹妹,你还要躲到哪里去啊?”

    那人一步步向她走来,越来越近。

    “不要过来!”

    她瞪着他,心里的恐惧和绝望到了极点。

    “呵呵,哥哥不过来怎么陪你玩啊?”

    寒玉“煞”一声拉了一个架势,再一次警告,“你别过来!”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小姑娘,动作很漂亮,可惜缺了点力气,这样是不能打人的。”

    “没事,你先陪哥哥我操练操练,如果你想学,哥哥再教你。”

    那人说着又向她走来。

    竟是被他看出来了!

    她本想吓唬吓唬他,如果对方不会武功,或许就怕了,没想到竟然被识破了。

    “你不要过来!”她再一次说。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眼睛发红,像是忍着泪,竖起的双手已经在发抖,显然紧张极了。

    那男人看她这副模样,心里欲念更起,呵呵一笑,一个跨步就向她扑过来。

    她一闪,躲开了。

    那男人又一扑,她又躲开了。

    如此几次,那男人被惹火了,使了真功夫,将她围困在角落里,一把按住。

    她拼命挣扎,那男人力气很大,死死地按住她,一张冒着油光的脸就凑上来。

    她迈开脸,那人追过来,她拼命躲闪,抵死不从。

    那男人火了,“啪”一声甩了她一巴掌。

    “小婊子!你躲什么躲,迟早都是哥哥的人!”

    她被这一巴掌打懵了,眼前金星乱冒,忽然就想起在落雨阁的那个晚上来。

    她初识临渊,玩得晚了,那个人守在落雨阁,胡乱的发火,混乱中似乎给了她一巴掌。

    忽的就怒了!

    “停下来。”

    她看着眼前那张令人恶心的脸,发出的声音在这个火热的天气里透着丝丝凉意。

    那人也被她的声音怔了一怔,随即又手嘴并用的继续撕扯她的衣服。

    她再一次警告,“停下来!”

    这一次声音里已经带了杀意。

    那人不停,“咔擦”一声撕了她的垫衣,一只汗津津的手就触到了她的蓓蕾上。

    全身的细胞似是被那恶心的触感给激活了。

    她“呼”的一抬手,浑身一震,那男人竟然被震翻在地上!

    她爬起来,一步上前,一个膝盖砸在那男人丹田的位置,立马传来一阵杀猪似的尖叫。

    听起来爽快极了。

    她伸出左手抓住那人的衣领,右手的肘部一翻,几个指节轻轻朝那男人胸口一砸,只听得“剔嗒”一声脆响。

    那人“噗”一声,喷出大大一口东西来。

    喷了她满脸的温热!

    她气红了眼,甚至没反应过来那有着鲜红色和腥味的东西是她最害怕的东西。

    可是还觉得不解气,她伸出两指朝那男人的咽部插去!

    忽的停住了。

    她看到那男人眼睛一翻,头无力的朝一边垂下去。

    她呆了一会,又一会……伸手朝那人的脉搏探去……

    是静的!

    她直接将手放在那人的胸口上一探……

    竟然也是静的!

    “寒玉!”身后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她呆滞地回过头去,看到临渊一脸焦急的飞奔过来。

    她看着他急切的脸,呆板的道,“临渊,我杀人了。”

    临渊拉起她好好看了一番,又伸手去探那人的呼吸……的确已经死了。

    他震惊地看了寒玉一眼,伸手去触那人的脉搏。

    然后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么了?”

    临渊缓缓地看向她,“寒玉,是你伤的他吗?”

    寒玉没答话。

    临渊站起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其实何须问呢?

    她把过那人的脉搏,她也知道为何临渊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因为那人已经五肺俱损!

    竟是被她那指节轻轻一砸,砸得五肺俱损!

    “怎么会这样?我来的时候还试过,你根本不能发力,更不要说使用内力……”

    寒玉没说话。

    她在他怀里颤抖,抖得停不下来。

    “对不起,寒玉。”他将她身上的衣服一点点拉起来,“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

    她泣不成声的摇头,“怎么办临渊……我杀了人……”

    “没关系,”临渊将她紧了紧,“是他该死。”

    “不。”她抬头看他,“我并没有想杀死他,我只想着我应该狠狠地打他,不然他就会欺负我……我以为我狠狠的打他,他也不过会疼一疼……没想到……”

    说到这里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我知道。”他轻轻地拍她,安慰她,“我知道你不会狠心杀人,你不是故意的。没关系,是他欺负你,这是报应。”

    “不……是因为我……临渊……我们要不要去报官?”

    “傻丫头。”他摸摸她的头,“不用报官,报官的话,你就会被抓起来,甚至杀掉,你还怎么报仇?”

    她一呆,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们回去,离开这个地方,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他用哄孩子般的语气哄她。

    她思量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临渊抱着她轻轻一旋,离开这个恐怖的小巷。

    二人一消失,巷子里忽的多了几个黑衣人,他们动作麻利的清理现场。

    片刻之后,小巷里空无一人,连一丝血的气息都再闻不到。

    从这之后,寒玉仍然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学武术,可是后来跟临渊对打练习的时候,她再也不能够用尽全力,甚至每每进攻到一半的时候,动作就会忽的停下来。

    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秋至,二夫人借病回家探亲,大夫人请缨为孩子祈福,几月前就住进寺庙。

    三夫人早已“病逝”。

    一时之下,这位极其受宠的“四夫人”,独领风骚。

    江府大大小小的事,莫不经“四夫人”之手,上上下下的人,对“四夫人”言听计从。

    如若不是大夫人避其锋芒,提前显示出“与世无争”的大度,恐怕这名存实亡的“大夫人之位”也早已花落别家。

    临渊在院子里给寒玉分析这些世家贵族的“妻妾之争”时,寒玉轻轻吐出一句话。

    “果然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果然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临渊被这句话愣了半晌。

    回过神来之后,他不免提醒一句,“寒玉,既然已经决定报仇,就不能心慈手软,再顾旧情。”

    “是。”

    寒玉回过头来看他,眼睛里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可是临渊,假作真时真亦假。你怎么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的惆怅,是真是假?”

    临渊一愣,“我觉得是真。”

    寒玉站起身,看着院子里满天飞舞的落叶,轻轻道,“临渊,你能教我学舞么?”

    临渊稍一思忖,笑了。

    “我请人教你。”

    同年秋季,江府喜得贵子,大宴宾客。

    连绵不断的鞭炮声响了整整三日,到了晚上,一朵朵璀璨的烟花从江心居上空升起来,竞相绽放。

    宴会的盛况空前,庆幸的是,没有人再把她揪去丢人现眼。

    除了定时送米送菜的下人,江府没有人再记得她。

    昼夜不停的烟火声一阵一阵的响,扰得人无法入眠。

    无眠的夜晚总是难熬,所幸月光如水,倒也美妙。

    她干脆昼夜不停的练了三个昼夜武术。

    虽然还是不能克服心底的恐惧,但练好了总是好的,可以锻炼身体,可以坚韧意志,最重要的是,可以给自己安全感。

    每次练武的时候,虽然身体很累,心里总会很踏实。

    再过一年,院子里的花草长得很高,它们仍然在盛夏的某一天同时绽放。

    这一年仍然无人造访落雨阁。

    临渊陪着她每日练舞读书,日子安静而有规律。

    如果不是“夏姬”每三日一次来指点她的舞姿,她几乎以为这世界只剩下两个人。

    “夏姬”便是临渊给她请来的舞师,一个姿容秀丽,舞姿卓绝而又沉默少言的女子。

    她总是唤临渊“公子”,在他面前毕恭毕敬,从不多说一句话。

    寒雨很喜欢她的性格。

    二人都是少言的人,就连练舞的时候,也极少交谈。

    每当寒雨动作不好了,她的眉头就微微皱起来,盯着她做错动作的地方,默不作声。

    寒雨便知道错了,一边看着她的神色,一边变换动作。

    如果某个瞬间她紧缩的眉头忽的舒展了,那么这个动作就得到认可了。

    舞师“夏姬”是个要求非常严谨的老师,在她眼里,没有“错”的动作,只有“感觉不对”的动作。

    她纠正她的时候,往往不是动作做错了,而是“没有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

    这就是需要自己去悟的东西。

    同样的一个动作,只要幅度微微相差,表情微微不同,甚至眼神稍微不同,就会有迥然不同的“感觉”。

    用夏姬的话来说,“三分看动作,七分看感觉”。

    所以有时寒雨会暗自庆幸自己有个沉默寡言的舞师,因为“感觉”这种东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如果硬要把“感觉”说出来并加以传授,教出来的舞未免按部就班,缺少动人的灵性。

    用临渊的话来说,夏姬是个高明的舞师,她教出的学生跳出的每一个动作,展现出的每一份风采,都是学生自己领悟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