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瓦岗军在东京和兵鏖激战的时候,河东又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太原留守李渊在晋阳起兵!
大隋国基真的已经动摇了。
李渊的父亲名叫李昞,在北周时担任安州总管,袭封唐国公,她的母亲与文帝杨坚的独孤皇后是亲姐妹。李渊七岁的时候便袭封唐国公。
李渊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性情直率,宽仁容众,正所谓从小看到大,那时就已经知道李渊并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定会有一番作为。大隋立国后,因为皇戚,倍受抬爱,先后任谯州、陇州和岐州刺史。当时有个叫史世良的术士为他相面,说:“你骨法非常,必为人主,但应小心从事。”李渊谨记于心。
大业初年,李渊曾任荥阳、楼烦二郡太守,后征为殿内少监。大业九年,升卫尉少卿,二征高丽时,受命在怀远镇督运粮草器械。
民间流行李氏当王的谶语,杨广曾猜疑李渊可能是应谶之人,想召他回朝意欲加害,恰巧李渊告病,幸运地逃过一劫。
大业十一年五月,杨广游幸汾阳、出巡突厥时,又任李渊为山西、河东抚慰大使,调发河东兵讨剿义军。李渊行至龙门,义军首领毋端儿率几千人进攻龙门县城,李渊仅领数十骑出城陷阵,李渊连射七十箭,七十名义军士卒应弦而倒,吓得毋端儿调头逃走。
大业十二年四月,有历山飞将之称的甄翟儿率十万义军进攻太原,守将潘长文战死。杨广诏李渊为右骁卫将军、太原留守,率兵进攻甄翟儿。李渊率部在西河郡永安县的雀鼠谷与甄翟儿遭遇。当时李渊仅率两千骑兵先行,陷入义军重重包围。危机时刻,次子李世民率轻骑破重围,箭无虚发,所向披靡,将李渊救了出来。
李渊的子女个个英武过人,次子李世民尤为聪明果敢,见识超凡。杨广被困雁门关,李世民应召入伍,向云定兴献计解了皇上被困之急,深受皇上嘉许。
晋阳宫监裴寂和晋阳令刘文静,都是李世民的朋友,对李世民十分敬佩。刘文静曾对裴寂说:
“李世民非一般人,豁达似汉高祖刘邦,神武像魏武帝曹操。虽然年轻,却是命世之才!”
时交亥正,夜色深沉,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候,李世民悄悄走进了太原牢狱的大门。他是来探视刘文静的。
刘文静跟李密是儿女亲家。杨玄感兵败,李密脱逃,刘文静也因此受到株连,被皂上下令押入太原大狱。
牢狱上早已被李世民打点过了,由一名狱卒在前引路,来到关押刘文静的监房,狱卒先进去通报了一声:
“刘大人,李公子来看你了。”
李世民迈入监房,狱卒随即退出来,严严地关好了门。
分别已久,又是在狱中相见,两人都非常高兴。李世民作了个揖,呵呵地笑着说:“文静公,虽然屈居牢狱,晋阳令神采依旧啊!”
刘文静哈哈大笑着拱了拱手:“托福,托福。随遇而安,得时而动,只恨生不逢时,未遇明君啊!哎,世民老弟,你不趁这英雄四起的时候,好好干一番大事,反而跑到大狱里来看我这个罪人,岂不是荒废了时光!”
李世民说:“我来这里并非荒废时光,是来与你商议天下大计的!”
刘文静说:“如今天下大乱,非有商汤、周武、汉高、光武之才不能安定。”
李世民微笑着点点头:“不是没有,只是一般人没有看到罢了。”
刘文静心中明白,说:“我早就看出你是胸存大志的人,非同一般。世民老弟,如今皇上南下扬州,李密聚众进逼东京,大贼连州郡,小盗阻山泽,多不胜数。但是这些人成不了大事,必须有真主驾驭才能取天下。如果能应天顺人,举旗大呼,四海则不难平定。眼下太原百姓为躲避盗贼,都迁入晋阳。我任晋阳令数年,与许多豪杰相识相知,一声呼唤,召集十万八万人并不难。唐自公为太原留守,手中也握有几万兵马,如果他肯为首,号令即出,无人不从。这样便可乘虚入关,不用半年,即成帝业。”
李世民听着,不住地点头,说:“你说的,正是我所想的。只是怕家父不肯。”
刘文静说:“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需你慢慢劝动,还有一个办法,”刘文静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故作神秘地低声说,“请晋阳监裴寂去办。”
李世民会意地笑了。
第二天,李世民派人带了名帖,去请裴寂来家中饮宴。
裴寂与李渊有旧交,关系十分密切。因而也常与李世民交往,并且很佩服李世民的智谋才干。在与裴寂的交往中,李世民非常豪爽大方,他知道裴寂好赌,就经常输钱给他。裴寂当然十分得意,高兴之余,常常拿赢来的钱跟李世民、刘文静一起喝酒。这回接到李世民的名帖,裴寂以为不过又是喝酒赌钱,便欣然前往。
到了李世民家中,见餐桌上酒美肴丰,裴寂更加高兴,一时狂态大发,要跟李世民一醉方休。
没想到刚喝了三五杯,李世民便停杯长叹,神情非常沉重。裴寂吃惊地问:“公子有什么愁事,何至于这样长吁短叹?”
李世民说:“昨天我去狱中探望文静公,他盛赞寂公可以为人消愁免祸。寂公与家父深交多年,互为至友。眼下家父有大祸临头,不知寂公能不能为他免除?”
裴寂更是吃惊了,说:“唐国公身为太原留守,地方权势集于一手,而且身体无恙,哪来的什么大祸!”
李世民叹道:“寂公难道真的是只知其一,不详其二么?家父虽掌有重兵,也有权势,看似显贵。但是几年前皇上对他就有猜忌了。如今盗贼四起,天下大乱,谁能想到皇上会再生什么怪念头。一旦不测相加,家父便性命难保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受株连是当然的,恐怕依寂公与家父的关系,也难不被牵累。看看文静公,不就是与李密两家通婚么?到底还是下了大狱!”
一席话说的裴寂不吱声了,沉吟半晌才说:“公子的话极有道理。皇上暴虐性忌,喜听佞言。又逢乱世,掌兵的臣下更容易招祸。若说到消弥之法,我觉得惟有趁此乱时而起,拥兵自卫,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是唐国公事君不二,不愿作逆臣,恐怕公子心中也是明白的。”
“所以才相求于寂公呀!”李世民诡秘地笑笑。
“求我?”裴寂看看李世民,恍然大悟,说:“公子的意思,是要我跟唐国公一起造反啊!”李世民笑而点头说:“寂公说对了。如今大厦将倾,国将不国,寂公如能以良言劝动家父,共图大事,救社稷百姓于水火,难道不好吗?”
裴寂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李世民的目光一直紧盯着他。
终于,裴寂将酒杯“砰”地墩在桌上,说:“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去试试。”
李世民问:“寂公打算用什么办法劝动家父?”
“我自有办法,不过此时不可泄露!”
裴寂也诡秘地一笑。
其实,裴寂的办法很简单。他差人将李渊邀至晋阳喝酒,席间找来两个宫女坐陪,轮番把盏相劝,不多会儿就把李渊灌醉了。裴寂便命两宫女搀扶着他进内室睡了。
晋阳宫是皇上的离,宫中美女全都是为皇上宠幸而准备的。裴寂身为晋阳监,竟将宫女私侍外客,李渊是朝廷重臣,敢与两个宫女同床共寝,只要透露出去,两人都是死罪。
李渊半夜醒来,见自己被脱得一丝不挂,左右两边各躺着一个赤条条的美女,一时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两个宫女早就得了裴寂的指令,见李渊醒了,便使尽百般娇媚,抚摸戏弄李渊。一个魁伟壮实的男子怎抵得住这样的阵势,李渊按捺不住,一阵风骤雨急,跟两个美女都做了好事。等喘息平定,热汗消去,又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天亮之后,李渊质问裴寂。裴寂一脸无奈地说。“世民暗中召榘兵马,欲举大事,恐遭你斥责而败露,让我想法劝你。我觉得天下乱势你比我看得清楚,担当大义的道理你比我还明白,无法以言词劝动,不得已出此下策!”
李渊长叹一声:“举事之心我何尝没有?如今你我都犯下大罪,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