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和我想得不太一样也和言情小说描述得有出入的地方就是他似乎不怎么近女色,我从来没见过他身边儿流连过什么女伴也没处理过女人死活要见他的棘手事件。沈家浦每天要做的所有的事情也就只有吃饭和看报,有的时候见见客户。
每次他带我见客户的时候,都跟别人介绍说,“这是苏诉”,也不提我只是他的秘书,所以搞得很多大老板都要对我刮目相看,礼貌地问我很多玄妙的问题。我自然是回答不上来的,也只有等着沈家浦来为我解围。
根据我一个礼拜的观察,掌握到沈家浦正经营着两家西餐厅,一家咖啡厅,还有一间夜店。据了解其实他还是有一个实体公司的,是他爸,也就是谢磊要求的那人的一间子公司。我不知道沈家浦为什么不爱去那里,有可能是因为那里老爸的眼线太多了他不方便将纨绔进行到底。没想到他一奔三张儿的人也这么怕他老爸。
只有一次,他原本说让我陪他在东直门四处转转,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听口气像是公司里出了什么事儿。沈家浦挂了电话让我自己打车回家,然后独自去了公司。
当时是礼拜四的下午两点,我当然乐意他给我放半天假了。索性打了辆车找方潇去了,她正在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看韩剧,被我拖到外面的时候还在诘问苍天为什么英俊逼人的男主角最后都不得好死。
我安慰她,男主角不死女主角就不哭,女主角不哭观众看得就很不过瘾。
她悲愤地捶打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的偶罢。”
她说完我就到树窠底下去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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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过沈家浦为什么一天到晚从来不见他做什么正经事。
他当时挑了挑眉问我,“你以为我每天都在做什么?”
我如实回答,“吃饭,看报,打球,喝咖啡。”
他笑了笑,又问我,“吃饭不重要么?”
我是觉得吃饭很重要,但似乎也没有重要到这种地步。一日三餐都是我陪沈家浦吃,早餐一般都在他的西餐厅里吃,但是午饭和晚饭他总是变着花样儿去不同的地方吃。我很不能理解明明自己开了一个餐厅还乐此不疲地去提升别人餐厅业绩这种事儿,但因为他是有钱人,所以一切也都变得合理了许多。
后来几家相熟的餐厅一看见沈家浦这位财主的莅临就乐开了花儿,老板都跑出来亲自招待,满脸堆笑就差找人给沈家浦抬进去了,每次他们都假客套,“沈总又带女朋友来吃饭了?”
我每次想要解释沈家浦都会适时地说,“苏诉,你出去帮我看一眼我锁车了么?”
所以我只好每次都含恨地掉头离开。
如此我当了他一个月的秘书,银行卡里终于变成了五位数。其实做沈家浦的秘书比我想象得容易太多了,可以说什么都不用干每天就坐等体重蹭蹭往上涨就行了,比房价涨得都迅猛。
幸而天气转冷,我还能套一件薄外套来遮住不必要的脂肪。
眼看九月份也将进入尾声,记忆里,这是我最喜欢的天气,我还记得呢,我和谢磊初遇的日子,晴空万里,微风拂面。
从我们在一起后,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跟谢磊说,认识你真高兴。
六年了,谢磊,认识你真高兴。高兴得我都想抄刀把你剁成六截儿。
这天早上我刚到沈家浦的西餐厅报到他就跟我说,晚上要见个客户,让我陪着应酬一下,加班费另算。
被他这么一说我反倒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就好像我掉钱眼儿里再也爬不出来了似的。
晚上的应酬安排在他自己开的夜店,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说起上一次也是我人生唯一一次进夜店的经历还和沈家浦有关系。
人生真是悲喜交加,上一次还势不两立,现在就同仇敌忾了。
这次见的客户之前见过一次,看上去跟沈家浦差不多,都是长得好又有品位的公子哥儿。带好几个女伴的公子我见多了,同时又带男伴又带女伴的公子着实令人咋舌。最大的包间呼啦啦坐了一堆人,一点儿也不显得宽敞。
沈家浦叫经理摆上了各种各样的洋酒,看得我眼晕。他跟公子哥儿坐在角落,我坐在他边儿上。
他俩一直喝酒聊天,沙发的正中央几个长得十分妖孽的男女争先恐后地抢着一只麦克风,包间里不时飘荡着鬼哭狼嚎般的歌声,听得人真是思乡心切,几欲潸然泪下。
我坐在最边儿上显得很多余,也觉着无聊,就四下打量起来,结果一不小心和对面儿一个画着浓妆戴着假发的女人对视了两秒,紧接着她就带着身边儿的另外一个姑娘朝我走过来了。
她坐到我旁边儿,笑着攀上我的肩膀,她的香水味儿呛得我想窒息,她倒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你是沈少爷的女朋友?”
我摇了摇头,见她把那杯酒喝光了,于是我也仰头喝了。
喝完舌头都要打结了,他妈的竟然给我喝纯的,一丁点儿饮料都没兑。眼看她又要给我倒一杯,忽然被什么人挡住了。
我转头一看,沈家浦把我往他那边儿揽了揽,跟倒酒的女的说,“她不喝酒。”
我拼命在一旁点头儿。
那女的也不为难我,说,“你陪我上个厕所吧。”
我不疑有他,就勉为其难地陪她上了个厕所。再走进包厢的时候沈家浦已经被许多女的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了。我没办法,只好跟戴假发的女人走到另一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