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抬眼看见白筱惠走进咖啡厅。原本还挂着一副天使般的笑脸,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变得错愕。不过即便是错愕也很短暂,白筱惠很快地换上无害的关切神情走过来。
她坐在路乔边上,屁股还没沾着椅子就拉起我的手,眼底溢满痛心疾首的样子:“苏姐姐,太好了你也在!我还想去看你来的……”
我实在没耐心听她说完,冷冷地挂着嘲弄的笑容把手抽回来,嘴上还应付她:“嗯,我还没死。”
白筱惠一愣,似乎感到很意外,不过没说什么,乖乖的挨着路乔坐下。
我一向就是一挺庸俗的女的,小时候同桌到老师面前告状说我上课吃干脆面我都得把他拎出去教训一顿,就更别提有人要害我何况那人还刚好坐在我面前。
我表面上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心里已经把她撕了一千回一万回了。
路乔比我更按捺不住,劈头盖脸地问白筱惠:“你为什么要找人害苏诉?”路乔似乎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提问的方式太直接了,反而还更加来劲,“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害死谢磊的凶手?”
他把“凶手”二字说得格外重,我明显感觉白筱惠一直勉强维持的镇定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垮了下来,瞬间变了颜色。
我不知道路乔厉声诘问白筱惠的时候是种什么样的心情。有那么一秒我甚至开始怀疑路乔他真的喜欢过白筱惠吗,他永远只会为别人的事情头疼脑热,替别人打抱不平,替别人伤心难过,有的时候路乔对于我来说几乎不是以人的形态存在的,而更像是某种气息,如影随形地跟着我,以我的喜悲为喜悲,于是我也就忽略了,他是不是也应该有自己地喜悲。
我忽然觉得悲伤,感觉自己对不起路乔。出了这么大的事,足够人左右为难了,我竟然还让路乔这么一根筋的家伙冲在最前头。
我缓缓的抬起头来跟路乔说:“你先到车上等我吧,我想单独跟白筱惠谈谈。”
路乔愤怒的表情渐渐变得平淡,特担忧的瞅了我一眼,我不由觉得好笑,这光天化日党旗飘扬之下白筱惠又不是老虎,她横不能真的吃了我,于是也递了一个眼神给路乔,让他放心。
我目送着路桥推门出去才转过头来看白筱惠,她一改平时笑吟吟的样子,一脸鄙夷不屑的看着我。虽说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白筱惠,一时间还有些不能适应,但想到电视剧里的反派大多都是这样的,也就很快的接受了。
她冷笑着说,你处心积虑地叫路乔骗我过来,有什么话要说?
我刚想开口说我压根不知道路乔回教她过来对峙,但想想又觉着实在没有解释的必要。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心能这么狠,绝对不是什么泛泛的较色,不禁在心里暗暗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白筱惠没理我,自顾自说下去,“谢磊的死是意外,我没想到他也会在场……”她多多少少流露出了点真情实感,“毕竟所有人里,我是最希望你和能谢磊在一起的。”
我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觉着有点苍凉的以为。都他妈把人打死了,让我和谁在一起去?
对于她来说,一个人的死活似乎只有名字上加不加黑框这么简单,但对于我来说,那是你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疏忽一下子就灰飞烟灭了。从此你笑到岔气也好,哭到断气也罢,都不再有那个人的参与。永远都不。
我一直在按捺自己的情绪,按到实在按不住了终于从座位上跳起来,探过身子抡圆了胳膊扇了白筱惠一个嘴巴,“操你大爷的白筱惠,你真是良心让狗吃了!”
我知道人都会变,古人就老教育我们“人之初,性本善”,做了坏事的人也不是生来就想做坏事,都是后天变成这样的。就好像一块蛋糕,原本那么好吃,放的时候长了过了保质期就不好吃了。
但悲哀的是,你不知道它的味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悄悄发生了改变。我不知道打我认识白筱惠的那一刻起,单纯和天真就是她的保护色,还是说时间真的会让一个人的善良变得面目全非。
我恨恨地揪住白筱惠的衣领,勒得她不住地咳嗽起来。我非但没有放手反而还越勒越紧。我这一辈子怕东怕西,怕吃不饱穿不暖,但最不怕跟人比混蛋。谁跟我犯浑,我就比他更浑。
估计我们这边的动静太大,引起了服务员的注意。一个岁数看起来很小的服务员含羞带怯地走过来,象征性地劝我,“这位大姐,有话好好说。”
我这才放手,白筱惠瘫倒在沙发上,捂着脖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说白筱惠你别太得意了,你应该也知道,你手底下那些人已经被抓起来了。
白筱惠怔怔地坐在那,马尾有些松散,脸颊边几缕头发垂下来。
在警局的时候,有个看上去像头的警察把我单独叫到一间屋里,问我是这么想的。他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已经掌握了,但究竟宽办还是严办想问问我的意见。
我懂他的意思,确切的说这应该是沈家浦的意思。他把是否牵扯白筱惠的权利交给我。有钱果然什么事情都可以办到,生杀予夺也无非就是打个电话请客吃饭的事。可这么天大的权利忽然教导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手里实在让人有点左右为难。
我点了点头对那个警察说,我认的那些人,那天晚上就是他们打得我。警察叔叔我拜托您,千万把他们绳之以法。
那警察笑了一下就把我请出去了,临出门的时候忽然感叹了一句,“在这干了十多年,这种事我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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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原稿不见了~~苦逼作者照着书一个字一个字手打更新。真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