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雏人一进休息室,眼尖的助理立刻把她的风衣脱掉,另一个助理也机敏的把邬雏人常喝的冰镇饮料送到她的手边,邬雏人本来心情也不怎么坏,现在助理们这挑不出错处的举动更是让她有种无力的感觉,她懒洋洋的招了招手,示意自己没事。
经纪人在一旁冷眼旁观,待助理们离开休息室后,立刻厉声道:“你刚刚那是在干嘛,万一被对方团队抓住把柄反炒作一番的话怎么办?”
邬雏人听着这话,本来有些小得意的情绪立刻焉了下来,她可怜巴巴把噘了噘嘴,小声嘀咕道:“我都准备跟那人掐一架了,可她偏偏不接招,弄得我像个一头热的傻瓜一样,这事我能忍?”
“所以你就像吩咐丫鬟似的让别人给你喂草莓?”经纪人瞪大了眼,抖动着自己的双手,看起来极端的不可置信,他看着邬雏人不自觉嚼动的动作,差点气得一个倒仰,他翻了个白眼,震惊道:“结果你tm的还真的吃了那颗草莓?”
邬雏人嚼草莓的动作僵住,她尴尬的冲经纪人假笑了笑,偏头嗫嚅道:“草莓还挺好吃的,哈哈。”
经纪人似乎愤怒地已经听不到任何话,他抱住头,自言自语道:“你就自求多福吧,明天一早全网的通稿说你自持身份虐待后辈,你就等着被黑成蜂窝煤吧。”
邬雏人还是有些犹豫,她回忆着刚刚那双澄澈明亮的双眼,有些纠结的嘀咕道:“我觉得,她不像这种人吧?”
还没等邬雏人说完,经纪人就忍不住嗤笑了起来,“你刚出道时的那几个走甜美路线的女演员是怎么讽刺你的,第一部电视剧出来时,剧组的乖乖女配角是怎么艳压捆绑你上位的,当年一整年你被这个配角捆绑炒作,这些事你都忘记了吗,这些年的教训你还没有吃到苦头吗?”
邬雏人一时难以开口,不只是娱乐圈这些年,光是在家里父亲的几个私生子女在父亲面前装乖卖好,恶心她不止一年两年了,她痛苦的揉了揉头,慢慢的,她的眼神里散发着晦暗的光芒:“不管怎样,我就是不低头。”
经纪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邬雏人有多硬气他比谁都清楚,就是因为她这份硬气,艰难苦涩的娱乐圈才有她的一份容身之地,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会安排水军替你掌控局势,但也不能做的太过,明天的剧组你一定要格外小心,别说错话。”
邬雏人用手撑住,经纪人的一番苦口婆心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在经纪人离开后,在偌大的休息室里,一个人孤零零的倒向了沙发,然后用抱枕把自己的头狠狠埋住。
第二天,电影《鱼玄机秘史》剧组。
电影《鱼玄机秘史》讲述的是才女鱼幼微在情感懵懂时被人负心后在道观寻求香艳的男欢女爱生活,在情人被婢女勾引走后怒而鞭打起婢女,遂被官府处死的故事,而邬雏人则在里面扮演风流倜傥的道姑鱼幼微,季蕴玉则在电影里扮演被鱼幼微迷惑而勾引主子情人的婢女绿翘。
邬雏人今天一进组就感觉剧组的气氛不一样,但她没有任何意外,娱乐圈的消息,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她高高的抬起自己的下巴,拉紧了自己昂贵精致的皮衣,左右助理簇拥着她,柔软如飘絮的毛领围着她的脖颈,就好像最高贵华丽的女王陛下,她理所当然的穿过他们,直接朝她的目标走过去。
季蕴玉正在一边和化妆师聊天,她生的得单纯甜美,嘴又甜得不行,没一多会儿化妆师姐姐就和季蕴玉聊得热火朝天起来,聊得正嗨时,季蕴玉突然感觉右边有阴影挡住自己,她自然而然的抬起了头,然后惊喜的睁大了双眼。
邬雏人微眯了眯双眼,气势汹汹的抬高着头,估摸着时间压得正好,骄傲的双手抱胸,正好托得她那36d更加的雄赳赳,她抬高了下巴,厉声道:“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季蕴玉不忍直视的避过视线,尼玛这是干啥,要不要这么的刺激?
邬雏人见对方依旧不回答,美目的戾色更浓,她严厉的盯着季蕴玉,用食指指着季蕴玉,用着威吓的口气冷声道:“昨天那么好的机会,今天却没半点新闻出现,你到底在计划些什么?”
她原本以为对方会借草莓事件大作文章,邬雏人就是这样的人,她敢对付谁就会被谁对付的心理准备,就算今天她又被全网黑一遍,但那又怎样,她爽了才是最重要的!
邬雏人深深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但她万万没想到,今天起床后却没有接到她欺压后辈的丑闻,邬雏人疑惑了,难道对方是要酝酿更大的报复?
邬雏人不是心思细腻之人,一旦有疑惑,她立刻就要得到解释,这不,这大早就把季蕴玉抓到自己的休息室,她定要从对方嘴里挖出一个答案,就算对方酝酿着更深的阴谋,她邬雏人何时惧怕过?
季蕴眨了眨眼,委屈巴巴的揪着邬雏人的衣角,涎着脸狗腿道:“我什么也不敢做,我怎么敢对大名鼎鼎的雏人姐做什么呢?”
邬雏人挑了挑眉,得意的笑了笑,她虽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心服口服,但对方这副狗腿的模样还是明显的取悦到了自己,她矜贵的抬了抬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还不忘加上一句“好好看剧本,别拖我后腿!”
季蕴玉甜甜的笑了笑,用力点了点头,邬雏人见状,眼神略微闪了闪,但她还是高高抬起了头,哼的一声便傲娇扭过了头。
剧组前期拍摄工作已经准备就绪,演员已经确认好站位,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鱼玄机秘史》第七场,a!”
鱼幼微着唐朝女子惯常的一身圆领服,右肩挽着一只绸缎包袱,任面前一身妇人装扮的女子如何讥诮讽刺,那鱼幼微连眼皮子也没动一动,婷婷玉立的站立在李府府邸外。
那妇人似被这种风雅的高傲态度刺激到,冷冷一笑,讥诮道:“真是好不知廉耻,学了那些诗文便以为自己是个才女,可还是嫁入几月便被离弃,现在这个下场也是你自作自受!”话一说完,便在仆妇的簇拥下离开。
大门砰的一响,鱼幼微正式被赶出李府,而这时,她终于笑了笑,凄惨的笑意混杂着柔弱可怜的泪水啪啪的掉落在地上,似怔楞着自言自语道:“他想让我当他的学生,我便当了,他想让我嫁人,我便嫁了,可如今我落得这般境地,他又在何处?”
一边的婢女绿翘再也忍受不住,心疼又着急的赶紧跪到小姐面前,又急又怒的劝慰道:“小姐,你可是仙子般的人物,李亿那厮好歹是个状元,怎被那善妒的夫人牵着鼻子走!”
鱼幼微只是又凄厉的哭了两声,无奈的摇了摇自己的头,婢女年幼,不懂得她的心事,鱼幼微的眼眶被泪水淹没,朦胧中她依旧记得十岁时初见温君的场景,那时正少年,一切都是青涩美好的模样,怎能用造化弄人了得?
也罢,鱼幼微扶着旁边婢女的手,若他只把她当学生,恪守界限,甚至亲自为她寻一门婚事,即使她最后也是凄惨的被人离弃,鱼幼微的笑声更大,但却带着从未有之的自信与决然,“知书达理又怎样,文采斐然又怎样,左不过入不了他的眼!”
婢女瞧着从未见过的小姐,突然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恐慌,她哭泣着抓着小姐的衣袖,担心的不知如何是好。
鱼幼微决然一笑,取下自己的发钗,任三千青丝随风飞舞,她的声音带着从未有之的妩媚与狂妄:“我鱼幼微自今日起改名为鱼玄机,入主咸宜观,只求今朝有酒今朝醉,理它明日做甚?”
“卡——”
导演一声喊,片场所有人都恍然间回神,顿时有种面面相觑的尴尬感,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看邬雏人的表演入了神,搞笑,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