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慢慢推开,小糯包推开了门, 在季蕴玉皱得更紧的眉头下, 可怜巴巴的抱住门, 委屈道:“妈咪居然趁我睡觉偷出来玩, 实在是太奸诈了!”
娇俏的童声回响在房间里, 听起来就好像没有心机的小甜饼一样,但季蕴玉只直勾勾的看着他,小糯包被妈妈这么盯着, 下意识的后退了退, 又委屈的眼泪汪汪起来, 还偏偏忍住不哭出来。
季蕴玉看着他半晌, 也只无奈的叹声气, 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来安抚着他, 小糯包被哄得眉开眼笑的,也撒娇的依偎在季蕴玉的膝盖上, 眨巴着无辜的湿漉漉眼睛, “妈咪,我在电视台里听到有漂亮姐姐夸我跟隔壁导播室接受采访的叔叔长得像, 听说那个叔叔还是个企业家呢!”
说到这里, 小糯包忍不住抬起脸, 肉呼呼的脸高高的抬起,两腮的有着天然粉红,两只大眼睛湿漉漉的可爱, “真的好像见一见那个叔叔啊,听说我们住的那家酒店就是叔叔的产业呢!”
邬雏人缩在角落里,整个人都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冰火两重天,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窒息得让她呼吸得都有些难受,突然听到那个小孩子突然提到了慕寒,听着他如此憧憬自己的父亲,邬雏人的瞳孔猛然一缩,一边的手指不停地颤抖着。
小糯包话音刚落,季蕴玉就笑眯眯的眯起了眼,两只手一把捏住小糯包肉嘟嘟的脸,皮笑肉不笑的轻声道:“那我把你打包送给她当儿子好不好,等他死翘翘了就把他的遗产继承回来给妈妈,好不好?”
小糯包的脸被自家妈咪揉捏着,含含糊糊的说不出话来,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着,似乎在求母上大人饶她一命!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邬雏人突然从后面低声的说了句“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没等季蕴玉说话,就直接低着头,路也不看的狼狈的夺门而出,季蕴玉看着她急急慌慌离开的背影,嘴不自觉的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邬雏人夺门而出后,休息室突然变得又安静了起来,季蕴玉神色平静的站起身,身高一米七五的高个头,外加今天还穿了九厘米的一字带红底鞋,季蕴玉看起来格外的威风凛凛,看向小糯包的眼神也格外平静。
“你听说过人权吗?”
季蕴玉开了口,声音格外的沉静。
“是指在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每个人按其本质和尊严享有或应该享有的基本权利。”季蕴玉话语间变得凌厉冷淡起来,她看向小糯包,眼神格外的平静,“就是说我作为一个人类,我有享受某些权利的自由,这些权利不因我的身份而改变。”
“更直白的说就是——”
季蕴玉长吁一口气,直勾勾的盯着小糯包,一字一句道:“我虽然是你的老娘,但单身的我还是有追求自己爱情的权利,如果有人给我玩道德绑架,我只当她无知无畏而已。”
小糯包有些支支吾吾,但显然现在的她没有像刚刚那样哭哭啼啼的,而是有些倔强的瞪着她的母亲大人,眼神格外的执拗倔强,但季蕴玉双眼危险的眯起,直勾勾的盯着她,小糯包也不敢闹脾气,只能委屈巴巴的瘪起了嘴。
季蕴玉冷冷的看着他,但最终也只是长叹一口气,揉了揉小糯包的粉脸颊,把他抱到一边柔软的沙发上,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小糯包见妈咪终于恢复平常亲和的模样,也终于咯咯的笑了起来。
母子俩嬉闹了半天,有工作人员敲门让季蕴玉出场,季蕴玉在小糯包额头上吧唧了一口,嘱咐她在休息室等自己,待会一起回家,然后还吩咐一旁的助手阿姨给小糯包准备一杯热牛奶,在小糯包不情不愿的扭捏动作下,甜滋滋的亲了她额头一口,然后跟着工作人员出去。
小糯包被妈咪顺毛得没脾气,捧着杯热牛奶在原地气嘟嘟的噘嘴,一旁助手阿姨已经年近中年,正是慈祥和蔼的年龄,对小糯包这样的软萌小包子爱不释手,在小少年耳边喋喋不休,助手阿姨被人叫出去后,小糯包立刻把热牛奶倒进垃圾桶,然后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小电脑。
季蕴玉跟在工作人员的身后,一行人走在窄窄的过道上,暖黄色的光照在她脸上,看上去就像神情肃穆的雕塑一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一般,季蕴玉打开手机,在屏幕上一顿按,然后放到耳边。
“阿姨,我是阿季,小糯包喝牛奶了吗?”
“不行,得亲自看着他喝下去。”
“再给他热一杯,他说什么都不能信,得亲眼看见他喝完。”
“对对……对,小孩子营养很重要。”季蕴玉礼貌的谦逊起来,附和着对面慈祥的阿姨,“小糯包就喜欢撒娇,您就得狠下心监督他。”
听着对面慈祥的阿姨又喋喋不休了半天,季蕴玉也只能不停地点头赞同,季蕴玉一向对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很是尊敬,挂断电话后,她沉吟了半天,然后按下了张袁的号码。
“你现在应该抽得出时间吧,能帮我去跑个腿吗?”
张袁目前完成了自己的主要工作,现在正在工作人员的休息室里和电视台的老熟人闲磨牙,接到季蕴玉电话时有些意外,在听到季蕴玉的内容后,她连忙起身,冲着她的小姐妹们道歉的眨了眨眼,然后走出房间,走到静悄悄的窗前。
“行,我看看地址,期安路……汤苑区……b区别墅……”张袁念动作的声音一顿,古怪的皱起了眉,复杂道:“b区好像是老别墅区吧,这里面的屋主都是富了好几代的人,头儿,咱有认识的人住里面吗?”
季蕴玉神色不变,坦然道:“小雏家在那里,你只管去那里,看她有没有回家,要是一个小时没消息,你就给我打电话。”
季蕴玉这么一说,张袁就全部明白了,感情是发狗粮啊,不过想起那个一直沉默少言的小助理,张袁情绪复杂的捧起了脸,原来人家还是千金大小姐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这样的话,张袁苦恼的托起腮,那咱们头儿不就是被千金大小姐包养的金丝雀了吗?
想到这里,张袁就更苦恼起来,自家头儿这种随时随地的散发磁性荷尔蒙的小腰精,难道要栽在小助理那种沉默寡言的木头上吗,这么想想的话,张袁忍不住擦了擦鼻血,还真是刺激!
挂断电话后,季蕴玉平静的看着前面,前面是刚刚来叫她的工作人员,穿着与气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就像是电视台最常见的基层人员,但季蕴玉只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后背,声音低沉冷硬道:“跟你们老板说,如果敢在节目里故意把慕寒安排过来,我会往死里整你们老板。”
前面行走的工作人员后背立刻僵硬,但想着自己是个普通工作人员,也就松下戒备,但还没等他谄媚和稀泥,季蕴玉就厌烦的把玩着自己艳红的指甲,斜睨着他,意味深长道:“您不就是林制片的小情人么,来我这里微服私访,听了我这么多秘密,我可是瑟瑟发抖啊!”
季蕴玉在那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的神情下很是平静,说情人倒是高抬了他,那电视台的林制片是个生活糜烂的双性恋,子女都已成年,但却情人遍地,眼前这个小小的工作人员怕只是林制片刚看上的新□□,这也得亏凯奇雷达灵敏,提前通知她,这林制片欺软怕硬,现在偷偷让自己的小情人来看住自己,可不是要借自己来好好的炒作一番吗?
季蕴玉面无表情的跨过面色涨红难堪的工作人员拿出手机,那人一脸愤然的低声和对方窃窃私语,五六分钟后才不情不愿的告诉她事情办好后,季蕴玉径直向前有去。
那林制片向来喜欢拿嘉宾的丑闻炒作,会在当事人不知道情况下安排分手或离婚的夫妇同框,借此来博取收视率,要是在以前,她倒是不介意那拿慕寒的事情炒作一番,毕竟她可没什么“不可言说的痛楚”或是“恨他越深就爱他越深”的臭毛病,能够利用慕寒的剩余价值替自己增加下商业价值,简直不要太爽。
但现在,季蕴玉的心情很不好。
她面无表情的走在漫长的走廊上,刚刚邬雏人仓皇离开的背影,现在还刻在她的心里,她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双手暗暗的握紧。
…………
那日电视台的综艺播放后,收视率比往日增加了一些,说明大家都会这么当下讨论度较高的影后很感兴趣,但很快,第二期的小鲜肉组合收视率暴涨,季蕴玉的节目也被观众遗忘脑后,但这很正常,毕竟没人爱看没有任何爆料八卦的综艺节目。
但这只是季蕴玉生活的一个小音符,对于她来说,她更关心那天夺门而出的邬雏人的情绪,但邬雏人看起来与其他时候并无差别,季蕴玉虽然心里存惑,但也只能把邬雏人当做普通的上下级般相处,好像之前的意乱情迷只是一场迷梦。
但真的可能吗?心里撩起的波浪真的能匆匆被遮盖吗?
很快,距离季蕴玉回国最重要的日程安排将要来临,此前的几场综艺录制不过是大餐前的甜点,季蕴玉此次回国的最终目的就是拍摄运动品牌的全球时尚大片。
八月
太平洋某海岛
细白沙滩、炙热阳光和湛蓝海水。
季蕴玉带着内陆都市的浮燥之气来到海岛,她这次的拍摄不止全员团队跟随,运动品牌的特邀的拍摄团队也跟随而来,就连拍摄活动的创意团队也包机而来,方便随时可以修改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