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封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他伸起手, 直直的指着季蕴玉的鼻子, 暗暗忍着自己暴怒的情绪, 颤抖着嗓音道:“你,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季蕴玉直接翻了个白眼,没理会薛封的话,粗鲁的拍了拍刚刚装倒在地上的灰, 直接撑着身子颤巍巍站了起来。
刚摔倒在地上的力道有些大, 以至于现在季蕴玉猝不及防的站起来的时候身形都有些不稳, 摇摇晃晃的脑子有些头昏眼花。
薛封被季蕴玉被漫不经心的态度刺激到, 分明是她对不起自己, 分明是她做了不道义的事,为什么她现在是这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越是这么想着, 薛封脑壳儿痛得越是厉害,暴怒之际都不自觉的头昏眼花, 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 在季蕴玉走神之际,一把擒住季蕴玉的衣领, 把她往地上狠狠一摔。
啪的一声闷响, 季蕴玉被狠狠砸向地面, 她还来不及呼疼,薛封的拳头就如雨点般噼里啪啦的砸了下去,他的双眼已经噬血般的红, 已经完全分不清是惯性还是愤怒,薛封只知道要死死的往身下砸去。
季蕴玉猛的被按在地上一顿猛锤,身体传来的剧痛声旁让她不由自主的发出抽气的冷声,奋力挣扎了几下,发现薛封就像发疯的狮子般,完全没有理智。
季蕴玉晦暗了暗眼神,渐渐地歇下自己挣扎的动作,待动作彻底歇下来之后,薛封的单方面的殴打就已经毫无顾忌,他像是杀人狂魔般红了眼,整个人陷入一股癫狂之中。
她咬紧牙关忍耐着,被殴打的头颅擦着地面,她平常里象牙白的健康肌肤已经完全被按在脏兮兮的停车场地面,被摩擦得蹭破了皮,血丝慢慢渗了出来。
季蕴玉暗沉着神色,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痛苦的喊声渗出来,这样活生生的单方面殴打持续了十几秒,薛封最澎湃的杀性已经过去,然而就在第十几秒之后,许是薛封有所松懈,许是他用尽了力气,季蕴玉突然一把从地上腾的一声起来,反把薛封反扑在地上。
薛封还没来得及诧异,季蕴玉就突然如猛虎上身般朝薛封身上扑去,她的动作没有薛封的动作大,而是显得格外的干净利落。
季蕴玉面无表情的一边死死抓住薛封的头皮的发,一把把他的头颅闷声的朝地面砸去,薛封有挣扎的动作,但季蕴玉也似全然没注意到似的,还是面无表情的擒住他的后脖往地面砸去。
砰砰砰——
季蕴玉直把他往地面砸了三次,砸到最后一次时薛封已经没反抗的动作,整个人已经恹恹的,,季蕴玉一把提起薛封的头,把它提到自己面前,自己则是伏到他的耳边低语着。
“天天跟你这傻逼称兄道弟,可是把我恶心坏了。”季蕴:玉一把提起薛封的头颅,伏在他的耳边,阴测测道:“现在终于能把它挑破,我终于算是解脱了。”
季蕴玉扭过薛封的头,强迫他把视线投射到自己身上,在薛封羞愤欲死的不屈神情下,她笑眯眯的拍了拍薛封的脸,阴森森道:“现在既然木已成舟,你如果要正面杠的话我奉。陪,之后你要发疯的话我也等候着。”
说到这里,季蕴玉嫌恶的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道:“怎么样都好,但真的,千万别跟我谈友谊。”
像是受不了的样子,季蕴玉嫌恶道:“千万别用这个来恶心我,我求求您嘞!千万别!”
薛封的额头慢慢的渗出了一丝血,慢悠悠的朝着右鬓滑了下去,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但还是勉强听得到季蕴玉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暴怒,也觉得自己应该狂躁。
他突然想起在刚开始的时候,在徐荣注意到自己跟季蕴玉认识起来之后,这个油滑的胖子也曾暗示过自己,季蕴玉这个人就是个不要命的二世祖,向来是眼高于顶又一肚子坏水的,狠起来就拐着弯的把人往绝路上逼!
而现在,薛封直勾勾的盯着季蕴玉,现在他开始明白了徐荣评价她的话,他自认为为自己算不上好人,在在季蕴玉这种把事情做绝的态度,连自己都下意识的毛骨悚然起来。
听着季蕴玉这漫不经心的话,莫名的薛封突然不想再歇斯底里了,他直勾勾的盯着季蕴玉,突然开口道:“老季,我很少去信人,但我跟你认识你的这段时间里,我是真跟你交心的。”
他哽咽了声,直勾勾的盯着季蕴玉,不错过她的任何神情,压下心中翻覆的各种情绪,薛封硬着头皮,一字一句的说到。
“不管你是当成什么傻逼还是什么,但我薛封坦坦荡荡对得起天地,我把你真心当朋友,跟你说自己的**,跟你聊自己的烦恼,你背着我搞这些龌蹉的小动作,季蕴玉,你真他妈恶心!”
薛封死死的盯住季蕴玉,眼里的厌恶第一次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他指着季蕴玉,神情鄙夷道:“季蕴玉,我再他妈不是个东西,有些事我都不会碰,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说什么正面扛,你看我会鸟你?”
季蕴玉平静的站了起来,看着即使摔倒在地上还忍不住骂骂咧咧的薛封,她的神情没有任何一丝波动。
抹了一把嘴角渗出的血,季蕴玉扭过头,往薛封的车里扫了一眼。
李莹莹刚刚一直坐在副驾驶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不知是受到惊吓,还是骨子里对自己太过看重,李莹莹全程毫无反应的看着这一场剧烈的殴打场面。
现在她还呆坐在副驾驶上,突然感觉到斜前方有一道阴凉的视线扫过来,李莹莹只感觉瞬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冲着远处一身阴森的季蕴玉尴尬的笑了笑,但还是不下车。
季蕴玉没理会她,转身往自己的车走过去,自己刚刚把车锁住,现在只看得到在车内的邬雏人泪流满面的拍打着车窗,神情惊惧,一脸绝望。
见到季蕴玉朝她这边走来,邬雏人拍打着车窗的动作加大,神情也更加激动,张大着嘴,似乎在呐喊着什么,神情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要崩溃。
但车外却什么都听不到,似乎有怪物般的东西吞噬了她的绝望的呐喊,就连自己觉得拼尽力气而敲的车窗都显得滑稽无力。
季蕴玉走近,按下车钥匙,车子锁住状态解除。
邬雏人停下自己的动作,僵硬的扭过头,看着即将从主驾驶上来的人,一时间里,邬雏人身体都僵硬了起来,她刚刚看着季蕴玉被薛封按在地上打,眼泪唰的一下就哗啦啦流了出来,死命的捶打着车窗,恨不得自己下去踹飞伤害她家阿季的人!
陡然间车门被打开,自己嘶声裂肺的哭声响彻在整个停车场,她呆楞楞的看着面前的季蕴玉,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
是该告诉她刚刚那个发疯的男人是自己的前任?
还是该说你被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一切是因为自己从前交了个渣男的原因?
邬雏人突然脑子大了起来,轰隆隆的脑袋开始作响起来,她告别一段恋情后就会彻彻底底的把对方忘记掉,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但那个毁掉自己小半辈子的薛封又以这种恶劣的方式出现,居然还差劲的对阿季对手,邬雏人真的对他又厌恶了一个层次。
但现在,邬雏人却神情紧绷了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季蕴玉,要是被季蕴玉知道因为自己的烂桃花的原因,害她活生生的被残暴的殴打一顿,那她该怎么想自己?
在紧急情况下,人的许多危急的脑电火花就会噼里啪啦的闪现,邬雏人按下自己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紧紧的拽住自己的衣角,吞了口口水,直勾勾的盯着即将打开的主驾驶车门。
叩叩叩,三声敲击声,类似车窗被人敲的声音。
邬雏人耳朵动了动,诧异的扭过头,意外的看着出现在副驾驶车窗旁的季蕴玉,只见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冲着邬雏人使了个眼色,邬雏人云里雾里的下了车。
目不转睛的看着季蕴玉进来,看着她有些跛的右脚,邬雏人的心瞬间都拧了起来,心酸疼痛得厉害,下意识的捂住嘴避过眼,她真的怕看到的时候下一秒会哭出来。
季蕴玉在副驾驶坐好,看着邬雏人在呆滞的戳外面没动作,忙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上来,邬雏人呆楞楞着被她指挥着上了车,反应过来自己就坐在了主驾驶上。
瞅着邬雏人诧异的神情,季蕴玉理所当然道:“今天咱不去探病了,咱先回去,我腿现在不方便,你来帮我开车吧!”
邬雏人不为所动,只是疑惑的皱起了自己的眉,季蕴玉见状,忍不住哼哼唧唧了起来,“我不管,要是被霍宵他们看到了我挂伤了,我肯定要被笑死,今儿个他们就在医院里,我去的话就是被逮了个正着,今天说什么也不去医院!”
邬雏人看着她,沉下了脸,她果断的打开主驾驶门,来到副驾驶车门前。
季蕴玉皱眉看着她,使出了她擅长的泪汪汪眼,但手上却紧紧的拽住安全带,一副死也不撒手的模样。
邬雏人见状,心也不自觉的软了下来,内疚更甚,语气也和缓了下来。
“你听我说,你现在受伤了,走几步路就是医院,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马上去医院包扎伤口。”邬雏人面色格外和缓,连语气都不自觉的诱哄了起来,“跟我去医院包扎一下,面子的事都是小事,咱不在意对吧!”
说完就温柔的笑了笑,一把拉过季蕴玉的手,想把她轻轻柔柔的拉出来。
季蕴玉一开始还认真的听着,直到邬雏人开始拉她的时候,季蕴玉就格外的排斥了起来,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安全带,瘪嘴道:“雏人,我真不想去,你别强迫我……”
邬雏人一楞,神情变得更加温柔,语气更加的诱哄了起来,“没关系,咱只是去去,没别的关系,没事的——”
“雏人,我嘴角好疼啊……”
季蕴玉几乎是苦笑着看着邬雏人的,她嘴角第一次就被薛封一拳头打的,现在已经肿得老高,她拉了拉邬雏人的衣角,打着商量的语气道:“要是被他们看见了,我真没脸见人了,真的,咱换家医院都行,别让我这模样被熟人看见,行不?”
季蕴玉这话说得邬雏人脸色更加酸楚,心里的悔恨更甚,邬雏人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唇,佯装大方的拍了拍季蕴玉的背,嗓音颤抖道:“行……没事,我带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倒计时!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