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一声阮东阳没忍住发出这么个声音。
“东阳,你笑什么?”小胖问。
“瞧她刚才打招呼那样儿,跟地主家傻闺女似的。”阮东阳收回腿,拿起游手把,继续噼里啪啦对着黑白电视机打游戏。
小胖:“……”
于棠:“……”
“于棠,你刚回来是不是?”小胖过来,拉着于棠坐到毯子上问。
于棠点头:“嗯。”
“那你作业也没写吧,正好,我也没写。”小胖笑眯眯地问。
“我写完了。”于棠说。
小胖的小眼睛睁大,不敢相信地看着于棠。旁边阮东阳捧腹大笑,小胖就抱着“于棠作业肯定也没写,也会留班做作业”的心态,跟阮东阳痛痛快快地玩了一个周末,还说,明天中午带面包去上学,万一中午留教室补作业,饿了就和于棠一起吃面包,没想到于棠已经做完作业。
这简直是叛徒!
“你不是去外婆家吗?”小胖不死心地问。
“嗯。”
“那你还写什么作业?”
“为什么不能写?”
“你、你、你……”
“小胖,我答应我妈妈要做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你也好好学习吧,省得读课文时,把‘狭隘’念成‘夹益’,认为鲁迅姓鲁,问郁达夫是哪个班的。”
小胖被于棠说的颜面无存,当天晚上就趴在自家书桌上奋笔疾书补作业,惹得李金花对于棠赞不绝口,当晚就送了两盒牛奶给于棠喝,让于棠好好学习,以后多说说小胖。
于棠欣然接受,再上课时更加专心,和之前一样,回答问题相当积极,问问题也积极,不但全班同学、全体老师,连家属院的学生都知道于棠开始认真学习,于棠学习成绩隐性进步的同时,于棠的体重也以可见速度增加,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于棠摆脱了干巴巴的身体,变得丰润一些,虽然还是细胳膊细腿,但满满胶原蛋白的脸蛋,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她温声说话时,总能显得生机勃勃。
这个时候于棠的大姨妈来了,胸前微微突起,偶尔还会有点疼。
“考完试就去厕所换一次卫生巾。”谢玉芬把卫生巾放到于棠的书包里。
“好。”
“你注意点,别弄脏校服裤子了。”
“妈,我知道了。”
“那去考试吧,别又跟着小胖闹。”
“哎呀,我知道了。”
于棠背着书包从二十三栋出来,看到阮东阳正抱着橘色猫咪在捋毛。
“东阳。”于棠喊。
“你怎么这么慢,大橘毛都快被我捋光了。”阮东阳说。
“为什么要捋毛?”
“着急等你们啊,小胖呢?”阮东阳把大橘放下。
“我来了!”小胖以大黄的速度,抖着浑身的肥肉,朝阮东阳奔来,手里拿着游戏机盘,不打招呼地拉开于棠的书包,说:“放于棠书包里了,放学我们一起玩。”
“什么东西就往我包里放啊。”于棠问。
阮东阳、小胖没理她,今天考试,他们都没背书包。
“我看看。”阮东阳拿起游戏机盘察看。
小胖翻于棠的包问:“小于棠,你带吃的没?”
“没有没有。”
于棠硬是被阮东阳拽着书包带子动不了,小胖伸手将于棠书包里的卫生巾拿出来:“这是什么?”
阮东阳抬眸一看,“啪”的一下往小胖胖手上就是一巴掌,卫生巾跌进书包里,阮东阳伸手将于棠书包拉链拉上,把游戏机盘往院子里一个隐蔽的地方一藏,说:“走,上学去。”
“咦,放这安全吗?万一被你妈发现了,我就惨了。”小胖说:“还是放于棠书包里吧。”
“惨你个头,走,考试去!”阮东阳吼。
“好吧。”于棠、小胖都已经了阮东阳的“独裁”,也没有发现此时阮东阳的两只耳朵已经红的可以滴血,时不时目光朝于棠身上瞟,而后伸手挠后脑勺,一脸烦燥的样子,不一会儿,伸手推了于棠一下,说:“圆珠笔借我一支用。”
“你考试不带笔。”
“刚才扔游戏机盘,把笔也扔出去了。”
“那考完试还我。”
“你怎么这么抠门?”
“不还我就借你了。”
“还,还,我还!行了吧。”
“在书包里,你自己拿还是我拿。”于棠说。
阮东阳看一眼于棠的书包,说:“你拿。”
于棠给阮东阳一支圆珠笔时,三人已经到了教室,班长也已经拉开了桌子,大家各就各位准备开始考试了。
试卷一发下来,于棠就有些紧张了,她上辈子不是聪明的人,当然也有不专心的成分在,不管是学习、生活上她都吃了不少苦头,因此这辈子她也没有因为是初二的教材、考试而轻视,毕竟重新来过,夯实初中知识,对以后高中、大学都会有好处。
于棠按照老师的要求,将语文试卷先是粗略地浏览了一遍,看到诸多熟悉的选择题、填空题,她心里有点谱了,感觉这阵子没白学。学和不学还是有区别的,上辈子做试卷就有种“a对,b对,c对,d好像也不错”的犹豫感,这辈子却是下笔如风,精准地找出正确答案,大脑中里像是藏了标准答案似的,写完之后,还很有把握。
语文考完,接着考数学。
数学考到一半,于棠低头捡个橡皮擦的功夫,瞥见阮东阳在睡觉,这、这个阮东阳……可能真的有些人天生就是聪明的,比如阮东阳,她从来没看过他在教室以外学习,他不是打游戏,就是捯饬有的没的耍小聪明,但是他仍旧是全校第一名,高中之后,理科也是数一数二,阮东阳真的好像天生学习能力爆表,就像此时被它压着睡觉的数学试卷一定是数学老师阅卷的参照。
所以,放学后,于棠、小胖在争论某一题答案时,阮东阳说了一个和二人不一样的答案。
两个同时问:“为什么?”
阮东阳随手拣了树枝,蹲在烟厂家属院内一颗梧桐树下,就写起过程:“这个套个公式,从这里发散一下,再移项,答案就出来了。”
“怎么发散的?”于棠、小胖同时问。
阮东阳继续在地上给于棠、小胖解说,初夏的日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斑驳了的光影,在阮东阳、于棠、小胖身上晃动,于棠一抬头看,看见阮东阳额头贴近发际线的部位,有个小小的月牙痕,在光照下粉粉的,她又想起上辈子,他跑到她学校控诉她毁他容这事儿。
“哎呀,于棠和小胖跟着东阳学习呢。”
“是哟,这下于棠、小胖是该学习好了。”
“肯定啊,于棠最近学习态度特别积极。”
刚下班的烟厂职工,看到于棠、小胖、阮东阳正蹲在一处讲题,一群人都忍不住打趣。
“是吗?于棠好好学习了?”
“可不是嘛,小胖也好好学习,这个月都没有留教室补作业呢。”
这群职工边走边说,完全不把当事人于棠、小胖当回事儿。
于棠:“……”
小胖:“……”
阮东阳问:“懂了吗?”
小胖:“东阳,你再讲一遍吧,太快了,我都听不——”
“滚!”阮东阳吼完之后,还是给于棠、小胖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就骂起了两个人,说:“这是初一的数学,初一的,你们两个没上初一吗?上课干什么了?脑子进水了吗?上课不好好听课,下课装好学生有什么用?这么简单的题目还需要我讲两遍,菠萝你都能上口啃,公式怎么不会背一背?统共才几个字母,花你们多少时间?”
于棠:“……”其实她也就这一题不会,现在会了,是小胖不会,为什么她也要被东阳骂。
小胖:“……”数学怎么这么难。
“笨死了!”阮东阳把树枝一扔,说:“回家!”
于棠、小胖:“……”
“听说今天东阳骂你和小胖了?”回到家后,谢玉芬边做饭,边主动问于棠学习上的事儿。
“嗯。”
“为什么呀?”
“说我们初一的数学公式都不会。”于棠此时已经把初一的数学书拿出来在小客厅里看,找到阮东阳所说的公式,回想一想,果然简单,于棠又翻了几页,似乎找到学数学的窍门了。
“没关系,慢慢学习。”谢玉芬端了一碟炒土豆片出来,轻声细语地问:“这次考的怎么样?”
“还行吧,下午和明天还要考。”
“尽力就行。”谢玉芬微笑着说。
于棠点点头。
事实证明于棠的“还行”是太谦虚了,她考的很好,非常好,是她入学以来第一次考这么好,科科上八十分,班主任更是站在讲台上当众表扬于棠:“所以说嘛,学习并不难,难的是学习态度,看看于棠同学,这一个月来,课上认真听讲,积极回答问题,课下不会的题目问老师问同学,诶,这就是态度,这次门门都是八十分以上,总成绩是咱们班第四名,这种不偏科……”
班主任毫不吝啬地夸着于棠。
小胖戳着同桌的胳膊肘说:“我家和于棠住的特别近,我们一个家属院的。”
阮东阳转着手中的铅笔,瞄于棠一眼,嘴角微不可见地就扬起来了。
其他同学更是惊讶、羡慕,曾经那些对于棠产生好感的男生,因为这一束“成绩好”的光芒照耀,纯净的心田上“砰砰砰”地冒出绿绿的嫩芽,有的旋转着长出了粉粉的花骨朵来,分外绚烂。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巧笑嫣然,无悔不归、 cassiekyo的地雷。
大美妞们,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