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别人恋爱?”小胖吃惊。
“嗯。”阮东阳轻轻应一声。
“和谁?”
阮东阳没说话。
“我去问她去,怎么回事儿!”小胖十分生气, 他最是明白阮东阳的痴情, 于棠怎么能这样, 他转身就往外走, 不过被徐文思拉住, 说:“干什么?”
“找小于棠。”
“找到后呢?”
“问那男人是谁,我去揍一顿。”小胖气呼呼地说。
“胡闹,那样能解决事情吗?”徐文思反问, 顿了一会儿说:“你这不是给东阳添乱吗?”
“可——”
“别闹了。”徐文思说。
小胖气不过地坐到椅子上。
徐文思目光转向阮东阳, 问:“你确定于棠跟别人恋爱了吗?”
阮东阳看着徐文思, 忽然反问:“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徐文思一愣。
阮东阳语气平缓地说:“你们家的特长不都是一直逃避事情, 不愿意面对吗?真是兄妹。”
徐文思吃惊地看向阮东阳, 他忽然觉得阮东阳什么都知道,是啊, 阮东阳应该什么都知道的,不然这一年来, 他肯定要向他和谢玉芬一再询问的。
“东阳。”徐文思喊。
阮东阳翻个身躺在床上, 片刻后,两手搓了搓脸, 坐起来, 说:“好好学习, 努力工作!”然后矫健地跳下床,把徐文思、小胖吓了一跳。
“东阳,你——”小胖没想到阮东阳恢复这么快, 以为又要为情所伤很长时间。
“我没事儿。”阮东阳坐到电脑前,看到q.q对话框上的那句“棠棠,我是文思,东阳去南校区机房找你了。”阮东阳苦笑了下。
“东阳——”徐文思想解释。
“我如你们所愿。”阮东阳说。
徐文思心下一惊,还不明白阮东阳什么意思,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徐文思深深明白,阮东阳这次真的被于棠伤的深了,如果说一年前,他还有点过去的样子,现在真的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他没有沉浸在失恋状态中,而是以饱满的精力去学习,去工作。有时候,宁宁过来四零八寝室,说话间提到于棠,他仿若未闻,哪怕他在第二天就知道于棠并没有谈恋爱,但这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于阮东阳对徐文思也淡了几分。
徐文思几次主动向阮东阳示好,阮东阳都是不咸不淡,也不再寻找于棠,国庆假于棠回家三天,三天他没有去于棠家,这让孟方兰十分放心。
“东阳,下雪了!”很快冬天来了,午觉刚起来,小胖跑到阮东阳身边说:“东阳,下雪了。”
“知道。”阮东阳从衣柜里取出西装。
小胖好奇怪地问:“你又要去谈业务啊?”
“嗯。”阮东阳换上深蓝色的西装,“失恋”之后,他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工作中去,起初与学长合开的网络工作室,如今已有实体,本来学长们抱着试试的态度,硬是被阮东阳做出了名堂,并且阮东阳越来越占主导地位,三个月前他买了人生第一套西装,他踏出校门亲身谈第一笔生意时,英俊的令女生尖叫。
小胖嘿嘿笑着说:“东阳,你真帅!”
阮东阳微微一笑:“谢谢夸奖。”
“那你晚上请我们吃饭,还算数吗?”
“算数。”
“好,我们等你。”
“嗯。”
晚饭是为庆祝阮东阳买了在北州大学附近买了新房子,这时候房价还不高,炒房也没有兴起来,阮东阳纯属就是想要有个自己的地盘,手上刚好有点钱,就买了,小胖起哄要吃饭,所以阮东阳才答应请大家吃饭,大家包括北州大学北校区四零八男寝室全体室友,和南校区三零六女寝室六个姑娘,地点定在南校区的一家饭馆里。
两个寝室总共十二个人,到场时,只有十一个人,少了于棠。
李又政问:“少一个啊?”
杨会会回答:“于棠病了。”说完,看向阮东阳。
阮东阳已换下西装,低头用开水洗碗筷。
“什么病?”徐文思、小胖一起问。
“发烧感冒。”杨会会说:“不过昨天晚上退烧了。”
“可她又跑到图书馆去看书了。”宁宁摊手说:“书都出版了,钱也赚了,还是继续拼小命。她现在的理念就是有能力才能有自由,可劲儿地努力着呢。”
“我去看看。”说着徐文思就跑出了饭馆。
阮东阳这才抬眼,给小胖倒了杯水,说:“天冷,多喝点热水。”
“好。”小胖赶紧说谢谢。
阮东阳转而看向徐文思的方向。
徐文思跑进南校区图书馆,图书馆内安安静静,安静的原因不是因为大家都在看书,而是没几个人在图书馆,徐文思一眼看到坐窗外看书的于棠,穿着厚厚的棉衣,系着毛绒绒的围巾,头发松松扎起来,小脸已经埋到围巾里了,不时发出咳嗽声,但是仍旧认真地盯着书本。
徐文思走到对面坐下:“棠棠。”
于棠抬头,惊喜地说:“文思,你怎么来了?”
“听杨会会说你病了。”
“也不算病,就是有点感冒而已。”徐文思发现于棠又瘦了,眼睛更大了,忽然想起她那个愚蠢的恋爱理由,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真是——何苦呢。
徐文思沉默了一下说:“走,跟我去吃饭。”
“我吃过了,在食堂吃的。”于棠说。
“你是怕见东阳吧?”
于棠低眉不说话。
“你怎么会想出男朋友这种借口?”
于棠说:“不是挺好吗?你看他现在多好,我们还在大二学习时,他已经是老板了,要是跟我在一起,就只会惹事儿。虽然我的做法很蠢,但是对他很有效果,不是吗?”
“你不后悔?”
于棠没有回答,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一会儿后,徐文思又问:“吃药了吗?”
“吃了。”于棠回答。
“多喝点水。”
于棠笑了笑,说:“知道了,你赶紧去吃饭,我一会儿就回寝室了。”
“嗯。”
徐文思回到饭馆时,菜才刚刚上。
小胖问:“小于棠怎么样了?”
“吃着药呢,就是咳嗽着呢。”徐文思回答。
“哎!小于棠越长大越让人理解不了,真不如小时候,小时候虽然笨,但是听话,多可疼,现在连自己都不会照顾了,上次我见她,她都瘦了好多。”
“现在又瘦了。”
“啊,居然又瘦了,她每天都在干嘛啊?”小胖一脸担心地说:“就不会好好吃饭吗?”
阮东阳面色如常地喝水。
一顿饭吃的还算快乐,吃完饭之后,雪下的更大了,宁宁拉着徐文思去看湖,李又政要给杨会会买手套,李力拉着小胖等人回去炸金花,落单的只有阮东阳,阮东阳说:“你们忙你们的。”
大家一涌而散了。
阮东阳看向北州大学南校区,不由得抬步朝校园走,雪下的很大,又出奇地冷,所以校园内人很少,因此但凡有个人影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阮东阳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了于棠,虽然于棠穿着厚厚的棉衣,带着帽子,围着围巾,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于棠,他撑着伞看着,看着她在皑皑白雪中行走,消瘦的几乎要被风雪刮跑了一样,还不时发出轻轻咳嗽的声响,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又犯贱了,他又心疼了,他觉得他这辈子就栽到她手里了,不管她怎么伤害他,他就是爱她,爱她,还是爱她。几乎是立刻他一手撑伞,一手脱羽绒服,大步走到她跟前,宽大的羽绒服一下将她包住,她惊愕地抬眸看过来:“东阳。”
“嗯。”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儿?”
阮东阳沉默片刻说:“你的书我看了。”
“然后呢?”
“女主人翁很勇敢。”
于棠一愣,目不转睛地看着阮东阳。
“打着伞,回去吧。”阮东阳把伞塞到于棠手中,说:“我走了。”说完,阮东阳仅穿一件毛衣走在雪中,于棠愣了下,连忙去追:“东阳,东阳。”
阮东阳大步朝前走,忽然听到身后“啪”的一声,他回头一看,于棠摔在雪堆里,他立刻回头把于棠抱起来,于棠握着他的手,冻的脸和手都通红,眼泪汪汪地说:“东阳。”
阮东阳看着她说:“你别叫我了。”
“东阳。”
“你——”
“东阳。”
阮东阳猛地扔掉伞,两只手捧着于棠的脸,用力的亲吻,把所有的相思都掺进去,亲的异常用力,于棠同样用力的回吻,好半天,两人才分开,阮东阳喘息着问:“为什么那天说那样的话?”
“因为我害怕。”
“害怕什么?”
“我害怕你再为我打架,害怕你再为我和家长闹翻,害怕你爸妈解雇我叔叔和我妈,我更害怕我毁了你的人生。”
“那现在为什么又撩我?”
“因为我想你。”
“不害怕了吗?”
“害怕,但是我觉得我可以面对。”
阮东阳直直地看着于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说:“于棠,你是我见过最自私最懦弱最矫情最作的人,你说逃就逃,说回来就回来,怎么这么理直气壮。”
于棠一愣,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说着,阮东阳再次咬住于棠的嘴唇,是真的咬,于棠疼的蹙眉,但却没有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