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看电影，得出村去看，到了八十年代，村子里不再免费放影，都是一些红白喜事，才放电影，所以，冬天不管多冷，哪怕刮着风，下着雪，也有人穿着棉衣，带上帽子去看；夏天不管多热，蚊子多咬，有时甚至下着小雨，也有人打着伞看。

    城里人就是会享受呀，在屋子里，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还有一排排椅子，舒舒服服地坐着看。在乡下可是在露天地里，还得自带坐物。所以在此刻两个乡下青年心里，说不出的新奇，说不出的享受。他们知道这种生活是建立在钱的基础上，因此两个人出于对美好的生活的向往，把卖毛线的事业看得非常重要。

    两人卖玩毛线，问旅馆的刘姐，刘姐的毛线也卖完了，还请他们俩到饭馆里搓了一顿。商量好了下次多带点，两人便回乡了。

    刚一到村口，老扣子看着容光焕发的女儿，一颗心才放进肚子里，说好了三天回来，三天准时回来了，望着女儿双手空空的，显然毛线都卖完了，老人有说不出的高兴。一个劲地说：“快回家吧，街上太冷了。下雪不冷，化雪冷。”

    一边走边问：“毛线好卖吗？赚了多少钱？”当女儿第一次把赚得钱交给爸爸时，还不忘加上一句：“爸，你把他存上吧，可别赌钱输了。”老扣子幸福地说：“这是我女儿挣的钱，我怎么可能把她输了呢，把他存起来，将来给你买一车陪送。”

    人一高兴，连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走在泥泞的乡村街道上，老扣自打老婆走后，第一次不在颓废，抬起了头，挺起了胸膛。女儿长大了嘛，可以挣钱养家了嘛。

    冬天没事，老扣把自己的家一锁，白天就在麦收的小店里卖东西。这小店的利润，也不小呀，好好经营比种地强多了。大人考虑得远，老扣寻思着，再卖一个月毛线，就找村干部，把这块地基给买下来，有了房契，才是自己的。不然有得人看了眼红，就该轰他们走了，有了房契，再把房子翻修一下，把店开大点。老扣手里有了钱，也有了远大的计划。

    麦收和育红刚一落脚，门一开，小素便跑了进来，进门就囔囔着，“给我捎的衣服呢？给我捎的衣服呢？”老扣正在外间屋烧火，育红在切面条，麦收在洗菜。见小素跑进来，育红放下菜刀，拍拍手上的面，笑着说：“小素，你来了？屋里呢，我去给你拿。”小素惊讶地发现，这一家人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脸上笑逐颜开？一家人？可不就象一家人吗！小素和育红地里间屋说话去了，不时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过一会儿，饭做熟了，麦收在炕上放上桌子，盛上满满三大碗，又端上一小盆猪肉炖白菜粉条。麦收说：“小素，在这吃点吧。”小素连说已吃过了。架不住育红硬把一饭碗塞进她手里，说：“你真是见外，不就是顿饭么。”

    吃完饭，老扣回家去了，临走叫育红早点回家。育红和小素去把那件健美裤拿出来，开始试穿起来。麦收避在在外间屋涮碗，都收拾完了，听两个人还在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这时候天黑了，外面黑洞洞的，刮着刀子似的小寒风，吹得门呜呜响。麦收便坐在炉火旁烤火，一边问：“育红，你们还没忙完呀？”心道女人可真是麻烦，不就试穿一件衣服吗，几分钟不完了，怎么搞了一个钟头了？

    忽然想起在那个下大雪的晚上，看到小素那白白的屁股，跨下的小弟弟立即苏醒了，他忽然怀念起那个夏天，育红和小素来这破庙避雨，两人全身都淋湿了，他故意用烟把两人呛出来，大饱眼福的情景。现在那扇门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拆了，外间屋和里间屋，只用一个门帘隔着。

    麦收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帘边，把门帘掀开一条缝向里面一看，立即血脉贲张：小素只穿着个粉红色的三角内裤，一条脚伸进裤子里，另一条腿露在外，正说：“这种衣服，真的城里人穿着在大街上走？”“当然了，我们在电影院里，看到了好几个呢。”麦收心说，这女孩子怎么都爱穿三角裤呀？身子一动，春光无限，连黑乎乎的毛都露了出来。可惜灯光太暗，看不清楚，赶明非换个度数大的不可。

    这时候小素穿上了裤子，还在灯光下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曲线诱人的腰肢，圆润挺翘的屁股，还有那不停颤动的酥胸，完全呈现在麦收的眼前。

    “穿好没有？我可进来啦。”麦收说道。“进来吧，麦收哥，衣服挺合身的。”麦收得到了允许，才掀开了门帘，麦收知道，这种事，与人方便，自己才方便，如果突然闯进去，惊吓了佳人，以后可就没有机会大饱眼福了。

    小素双臂张开，望着麦收说：“麦收哥，这身条，比城里人怎么样？”麦收微微笑着，并不是敷衍地说：“比城里人好看多了，咱们乡下人，就是没人家衣服做得好看，论青春健美，她们可不行。”小素哈哈笑着说：“我发现麦收哥进了两趟城，说话可是受听多了。”

    “麦收哥，我跟育红商量好了，赶明我也跟着你们去卖毛线。”麦收看一眼育红，育红说：“让她一起去呗，多个人多个伴，遇事也好有个照应。”见麦收还在迟疑，小素便暖昧地说：“再有人找你打架，我帮你揍他。”说完握着拳头，使劲地挥了挥，三人都笑了起来。

    送走了小素，麦收说：“小素这个人比你有心劲，你可小心呀，不然我可被她抢走了，到时候，你连哭都来不及！”“凭她？我哪点比她差了？”育红皱皱眉问道。育红本是想回家睡觉的，听了麦收的话，说：“你送我回家吧。”麦收没感到育红心理的变化，只是觉得，育红有点象城里人了。回家还得送？自己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家。不过看着育红暖昧的目光，麦收心情一振：“好吧。”说着，把育红搂在怀里，轻轻地说：“要不，就别走了，在这过夜吧。”

    育红一把推开麦收：“得等你用花轿把我抬进门，这样不明不白的可不行。”两人出了门，走在漆黑的街道上，天气冷得厉害，北风呜呜叫着，象刀子一样刮在两人的脸上。但是两人一直贪婪地望着天上那轮明月，倒没把寒风放在眼里。第一次麦收和育红心里希望这路漫长下去，永远走不到头才好呢。此刻两人心里装得，都是幸福。

    终于到了育红家门口，麦收停住，说：“到了，你家去吧。”育红亲了麦收一口，就是在漆黑的夜里，两眼仍然闪着灼热的光，说：“麦收，家来呆会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