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秀英家出来，正对门有一棵老槐树，因为是冬天，所以一树枯枝硬硬地伸向天空，在冬日的阳光下静静地休息。出了胡同口，就是公共汽车站，麦收站在站牌一边，欣赏着街道两边的秀丽景色。手上还留有秀英小手上的余香，麦收第一次感到了家的温暖。有了房子才算是有了家，没有房子永远都是在漂泊……
受秀英的启发，麦收决定在北京找个门脸，批发毛线，肯定赚钱。回头看看从北京到老家发贷需要多少钱，在北京租个门脸，一个月需要多少钱。算来算去，麦收发现，自己没有钱。要是能贷点款就好了，回去跟育红她爸商量一下，也不知成不成，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如果托他或自己的母亲去银行贷点钱，应该能贷出来吧？麦收长这么大，还从没进过银行的大门，甚至连银行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赶到卖毛线的那条街时，麦收远远就看见了育红在马路砑子上摆着摊卖毛线。围着的人还不少，麦收走到时，发现毛线都卖了一些，尤其是育红，许是个美女的缘故，问线的还真不少。瞧育红那兴奋的样子，就知道卖得不错，大志也卖得不错，一边卖着毛线，一边还算着赚了多少钱。
“小素呢，怎么没见她的影？”麦收问道。“她呀，懒驴上磨屎尿多，又上厕所去了。”大志说道。过了一会儿，小素从商场出来，把麦收拉到一边，低声对麦收说：“我不卖毛线了，风吹日晒的，我跟商场里说好了，在商场里当保洁，一个月一百来块呢。”
“太少呗？才那几个大子儿，还不如别出来呢。”麦收说，他把她们带出来，就有责任保护她们的安全。麦收有句话没出说出来：卖毛线三天就能挣三十多块，一个月顶上班三个月的，还有待发展。小素也太那个，那个娇惯了吧。
大概看出了麦收脸上的不屑和鄙夷，小素脸一红说：“我就一时兴心，并不真的想干，一个打扫卫生的，谁也看不起，我才不干呢。”
其实小素愿干什么跟麦收有什么关系，他才懒得管。从育红身边要过背袋，打开，开始卖毛线。改革开放初期，城管也还没那么令人讨厌，基本上看到有人在马路砑子上卖东西，是不管的。
天黑了，路灯亮起来，看看表，已是六点钟了，在马路边冻了一天的四个人，都感到饿了，国营工厂的工人们都下了班，回了家，卖毛线的高峰期已过，四个人坐上公共汽车，往家走。
公交车上人很多，育红抢了一个座，和麦收挤在一起，小素和大志没抢上座，只好站着。小素问：“麦收哥，你上午干什么去了？”“我上午有点事。”麦收支吾着。“什么事？”小素好好奇：麦收在北京一无亲二无故，能有什么事？唯一认识的只有罗娜旅馆的刘姐，难不成跟她有事？
麦收再次支吾道：“谈一笔生意。”“有人买毛线？”可不除了买毛线还能有什么生意？“对，是有人买毛线。”“买多少？谈成没有？”麦收点了点头。麦收想起张大妈，想起贷款的事，扭头问正托着腮望着窗外楼层灯火的育红：“育红，我想贷点款，一次从家里拉几千斤来，连卖带批发。”
育红从对楼房的灯火暇想中，被拉回现实，说：“那得问我爸，如果上算，咱们就发了。”正说着车上上来一位老大娘，售票员立即喊：“劳驾，劳驾，谁给老人让个座？”大概劳累了一天吧，都挺累得，所以售票员喊了半天，也没有人让座。看老大娘那满脸的疲惫，麦收站起来说：“大娘，你在这坐吧。”“谢谢你，小伙子。”老人说着，坐下了。嘴里念叨着：“人一上岁数，腰腿就不给顶劲，最怵劲出门。”
车上一下子上来一群人，车上立即拥挤起来，育红和麦收手扶着头顶的扶手，站在车上，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的少女。由于太挤，少女高耸的胸脯正好紧紧贴在麦收的背上，感到两个富有弹性的**随着车子的颤动，不断地在自己后背上画着圈圈，麦收舒服地闭上了眼睛。然而麦收却还不满足，却故意装做不满意地样子，回头瞪一眼少女，背使劲往后一靠！感觉到两个**被自己压扁，心中暗暗地爽了一把。
“别挤呀。”***少女郁闷地剜了一眼麦收，说道。
“你的**老硌我的背。”麦收这厮得了便宜还卖乖，伸出手，使劲在对方**上推了一把，说道。
***少女刚想发火，可是一看对方四个人在一起，都说乡下人野，可别出什么事，只好忍下这口气。同时，曲起右胳膊，挡在胸前。车上本来跟沙丁鱼罐头似的，人挨人，人挤人，小姑娘这一曲起胳膊，麦收顿时觉得背上不得劲。又回头瞪一眼少女说：“你干吗？非得硌我背？”并一下子握住姑娘的手，给拉下胸来。少女眉毛一立，刚要发火喊流氓，仔细看一眼，才发现面前是一个小帅哥，顿时不生气了，笑咪咪地问道：“这样舒服？”
“你说呢，你的胳膊那么硬！硌得我背生疼。”麦收气愤地说，同时狠狠瞪了一眼少女。
少女还是没生气，说道：“小帅哥，你的毛线好卖吗？”“你要？”“我想打件毛衣，有粉红色的吗？多少钱一两？”麦收想不到挤车也能卖掉毛线，高兴极了，和少女一对一答地卖起毛线来。
想不到让个座，反倒有美女用**给按摩后背，而且还能卖掉毛线。麦收默默地想：“以后一定要多做好事呀，善有善报。”想到这，他不但不反感车子的拥挤，反到感叹起来：如果不是人多，那有这样的免费按摩呀？老天哥保佑，车上人再多点呀，车上越挤越好呀，麦收默默地念叨着。然而天不随人愿，公共汽车穿过一个大的桥洞，到了安惠桥，车上的人呼啦一下子，下去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