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拉了一声长笛,便缓缓地往前开。车内,小素坐在座位上,任泪水横流,不去擦一下。她觉得人活着真的很累,为什么要结婚呢?独身不是挺好么?但是,人一到了结婚的年龄,麻烦事就来了,媒人上门提亲:“小素,给你说个帅小伙,要不要?”“我还小呢,过两年再说吧”“哪里小了,你看小花,现在孩子都满街跑了。”
小素爱看电影,那些电影里,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故事,深深影响了她,她暗暗下决心:“我要象他们那样结婚,不求吃多好,穿多好,只求两情相悦,白头谐老。”她在一心寻找那个心中的白马王子,渴望生命中邂逅,象七彩的霞光一样,出现在自己生命的天空。渴望那一见钟情的惊心动魄的时刻,象崖断瀑飞一样,轰响成自已生命的璀璨。
在她的心里,爱情象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的天使,只要等待,天使就会终有来临的那一天;可是几度春秋,姐妹们都成了家,她却还是没有碰到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就在她满怀失望时,终于意识到,电影里的故事,只是人类一个美好的幻想时,麦收走进了她的心间。说真的,她一开始,根本看不起他,一个被撵出家的野小子,哪里配得上她了!然而随着跟麦收去京城卖毛线,她看到了麦收闪光的一面,觉得他还真跟别人不一样。
育红跟麦收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理起了变化,见到两人在一起,就生气,就没来由地不痛快,她不知道这是吃醋,还天真地以为,自己不对,不要这样对待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她发现,她越来越看不惯,两人在一起搂搂抱抱,打情骂俏了。反倒是麦收夸她一句话,她就高兴半天,麦收说一句责备的话,她就难受半天。
当她去找麦收时,看到麦收给育红买了一件新衣服,妒忌使她,一夜没睡好觉,甚至暗暗拿了剪刀,趁育红不注意,偷偷在衣服的屁股上,把缝着的线,给拆开,让衣服似连非连,这样就不会被发现,更不会怀疑是她捣的鬼。育红果然中计了,两人进城,坐在汽车上,衣服就开了线,育红就那样露着屁股在京城的大街上走了半天。想到育红的糗样,她象是得意的小母鸡一样,格格地笑个不停。
爱情就是这样使她神魂颠倒,使她迷失了自己,变得迷迷糊糊。如果有人这样问她:“小素,你爱麦收什么?”她也答不上来,爱情就是一种感觉,看见了那个人,她就高兴,就快乐,就觉得生活到处是蓝天,白天,到处是小河流水,鸟语花香。看不见,她就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生活枯燥无味,浑浑噩噩,一片灰暗。
汽车一声长鸣,打断了沉浸在回忆中的小素,小素睁开眼睛,汽车已离开村子好远,再也看不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了,再也看不到那个破破烂烂的村子了。忽然心中涌志一股,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兴奋的感觉,也许两者都有吧。耳边只听售票员喊:“卖票了卖票了。”她还没来得及掏钱,大志早把两人的钱递了过去,“售票员,买两张票。”手中拿着两张暂新的十元大票子,一捏“格本”响。
年轻的售票员看了两人一眼,把钱收进了随身的绿色小挎包,接着扯下两张票递给大志。大志接过票来递给小素一张,并讨好地一笑。小素认真地看着大志,其实大志也不算丑,长得有棱有角的,如果仔细比较一下,他也还是可以接受的。她终于打定了主意,要把大志当成麦收,她心中的白马王子来对待,试着去接受他。
因此她对他含情脉脉地一笑,把头轻轻地靠在大志的胸前,看大志手足无措的样子,她说:“傻子,搂着我。”
大志受宠若惊,两手只慌乱地箍住她的腰。
“大志!”小素向大志抛一个媚眼,又轻轻闭上了眼睛。大志嗯了一声,木木地一动也不动。眼睛里露出寻问的意思。小素又向大志抛一个媚眼,大志明白了,但却犹犹豫着,双眼不住地看着四周,四周的人,有的在睡觉,有的在聊天,还有人有意无意地望向他们。
“真是没用!”小素伸出手,伸进大志的腰间,捏起一小片肉,狠狠一拧。大志没注意,疼得哟地一声,差点跳了起来:“你干吗拧我。”虽然很疼,但疼过之后,却是无比的幸福。因为他不止一次看到过育红拧麦收,那是情侣之间才会有的动作,那是亲妮的表现!
“傻样!”小素望着大志,咧着嘴,露着两个大板牙,光顾笑了,不由轻轻啐道。
大志望着小素那张如花的面孔,一笑,真象桃花盛开一样,说不出的美丽,尤其那嘴角一抹戏谑,用那样白生生的皮肤,那样红润润的嘴唇体现出来,说不出的惊艳;还有那一双眼睛,一笑,就弯成了一弯月芽,那白里透红的脸蛋,象一朵盛开的鲜花。细腻,白嫩,说不出地青春靓亮。由于是轻轻地靠在他的胸膛上,他能闻到从她头发上散发的一缕缕清香。
那微微鼓起的胸脯,虽然因为穿着棉衣,而不明显,可是大志总是在不经意间,碰触得到,依然能感到那微微地颤动,令人心荡神驰,醉人心魂。
汽车平稳地向前飞驰,偶尔一个急刹车,都能让两人紧紧挨在一起的身体,一阵晃荡,而大志都能在这一刹那间,享受到育红的双乳象皮球一样弹性十足。
春天来了,大志望着窗外,柳枝头那朦胧的鹅黄,泛起一片春天的美好联想,真是个好天气,天空瓦蓝瓦蓝的,有几朵白云在轻轻地飘着,一群麻雀在田间,飞来飞去,呼朋引伴。麦苗返青了,仿佛一阵春风吹来,便绿成一片绿锦,再经一场春雨,便拔节长叶,结出饱满,香甜的果实来。
“大志,我们这次到了北京,我想去天~~安门上玩一遍,她们都笑话我说:‘你去了几趟四九城,怎么就没到天~安~门广场上去看毛~主~席他老人家呢?’”大志说道:“天~安~门,我知道,我们明天就去吧,坐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听说天~安~门城楼可高了。毛~主~席像可大了。”“你去过?”“嘿嘿,我在电视里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