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白天，麦收可以看得清楚女人身上的山山水水，沟沟叉叉，麦收一边做着免费的旅游，寻幽访圣，一边对大贵垛说：“到了校里，好好工作，中学老师挣钱不算多，也还凑和。你是大学生，学校里可没有一个大学生，最高的才高中毕业，有几个还是托关系进去的。”

    女人闭着眼睛应和着，身体也一纵一纵地说：“就我一个大学生呀，我保证比他们教得好。呆会儿，我去买件衣服，连件象样的衣服也没有。”

    麦收一愣，停止了田间劳作，看了看炕上，大贵垛脱下来的衣服，上面油脂麻花的，胳膊上打着补丁，有的地方脱洗了，裤子的膝盖上还破了个洞，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就没件象样的衣服？这跟要饭的华子似的。”

    “这是他们给俺撕的，那些个老光棍，一见面就脱你的衣裳。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女人见麦收停了下来，便抱住麦收说道：“痒痒，快点弄，拧麻花，摇船，快摇，快摇。”

    麦收长时间保持一贯的动作，两条腿有些抽筋，便停了下来，伏在女人身上，累得满头大汗，喘息着。

    女人不满地咕哝一声，似乎在说麦收不中用，还没过够瘾，便不行了。

    麦收的小弟弟第一次蔫了。

    女人把麦收推下来，给了他一个后背。麦收却从后面紧紧地搂着女人，说道：“我给你二十块钱，买身象样的衣裳。免得被那些老师瞧不起，说我什么人也往里塞。”

    女人一听到钱，顿时来了兴趣，说道：“又让你破费了。”

    麦收问道：“你穿什么鞋呢，有双新鞋吗？”麦收可是看到大贵垛的鞋子连提都提不上，趿拉着，要多狼歪有多狼歪。

    大贵垛说：“我刚刷完夹纸，正准备做一双。那不缝鞋底呢。回头我去合作社买点线，一天就做成了。”

    麦收知道两天也做不成，便说：“再去买一双鞋吧，穿着体面，自已做的不好看。”便翻身坐了起来，从堆在炕上的衣服上翻出自已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五十块钱，说道：“我先借你五十块钱，记着还哟？”便把钱递给大贵垛。

    大贵垛接过钱，脸上满是笑容，连骨头缝里都笑开了花，说道：“太阳在西边出来了，我大贵垛自从嫁到了你们焦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男人。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找一个这样的老公呢。”

    大贵垛把钱塞在炕被子底下，想想又不放心，又拿出来，下了炕，打开屋里那破旧不堪的小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梳头盒，把钱小心地放进里面。

    麦收躺在炕上，欣赏着***体劳作，登时男人的本性又亢奋起来，说道：“别动，贵垛。”便下了炕，麦收在地上站立着，大贵垛双手撑在柜上，把美妙的香臀凸显了出来。

    “这招叫隔山掏火。”麦收说道。

    仿佛发现了世间最好玩的玩具，麦收嗷嗷叫着，象孩子一样玩得不易乐乎。

    从大贵垛家出来，麦收推着自行车，真的一步也不想走了，两条腿不象是长在自已身上，家家都冒起了炊烟，迎面正碰上小格，见了麦收便问：“村长，怎么不骑上，车子坏了？”

    “坏了，没汽了。”麦收说道。

    “我家有汽筒，你等一下，我给你打上气，骑着多快呀。”小格说着，就跑回家拿汽筒。

    麦收实在走不动了，坐在小格家门口的一个石礅上。心中还在想着：这大贵垛真是潘金莲转世，够浪，够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样的女人，该不会把班上的男孩子都给带坏了吧？

    正这样想着，小格从家里拿了气筒出来，径直把气门嘴夹上，一起一伏地给自行车打气。

    气筒鸣着笛，不一会儿，只听“嘭”一声响。

    自行车爆胎了。

    麦收一拍大腿：“小格，你怎么给弄坏了，这让我怎么骑？”

    小格一脸的悻悻，低声咕哝着：“才打了两下，怎么就爆胎了？”小格忽然眼睛瞪得滚圆：“村长，你不是说，没汽了吗？”

    麦收哭笑不得地摇摇手，说道：“你倒是捏捏看看呀。我说没气了，你就打？长没长脑子？”

    小格提着汽筒回了家，吱丑一声，门关上了。

    这一天，麦收难得清静，没有人来烦自已，处理完厂里的事，便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休息。心中想着，大贵垛教学怎么样？能干得来吗？又想到她是全校唯一一名大学生老师，学校应该不会难为她吧。

    大学生，那是闹着玩的，那可是天上文曲星转世。

    突然门一响，走进来一个学生，满脸的汗，之所以一见就知道是学生，因为这个男孩子胳膊上戴着二道杠，明显是个中队长。学生见了麦收便说：“村长，方校长要你去学校一趟。”

    麦收一愣，说道：“有什么事？”中队长说：“小明，大胜他妈找到校里去了，说不能让大贵垛教学，那样的女人，还不把他们家孩子给教坏哟。”中队长学着女人的说话声。

    麦收叹一口气，还真是不能安生呀，怕什么来什么。麦收走出办公室，让那个学生上了汽车，开着车奔了学校。

    来到方校长的办公室，见方校长坐在椅子上，还有几个农妇打扮的女人，正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见麦收来了，立即住了嘴。

    见村长来了，几个妇女连忙让坐，麦收也没坐，直接问：“什么事？贵垛教不了？”

    方校长说：“教是教得了，你们说吧，有什么都跟村长说。”

    见村长站在面前，刚才还激动不已的妇人，开始不安地你望我，我推你，谁都不肯说，终于，大胜的妈先说话了：“村长，象大贵垛那样的破鞋，怎么能让她教学？还不把学生全带坏了？”

    “对呀，老师，那是那个，对了，灵魂的工作师。”大胜妈一开口，另外的两个女人也开始七嘴入舌地说了起来。

    麦收苦笑了一下，说道：“大胜他娘，这是村委会决定的，我也做不了主，再说了，人活在世上，谁也保不齐哪步迈错了，给人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嘛。”

    “他能改过自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们一家子都是那种贷色，我早听说了，她娘就是那种人。”小明的妈妈说道。

    麦收立即脸一绷说：“你要是不想让孩子上学，你可以让你家孩子退学。别把人看得那么烂，谁天生也不是破鞋。”麦收没功夫讲理，麦收也不会讲大道理。

    “退学就退学，我还怕她把我家孩子给强`奸了呢。”小明妈气呼呼地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都不上了，她照样教学，就这样了。”麦收也来了气。

    麦收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走在满是树荫的干干净净的土路上。半路上碰到了大贵垛，大贵垛眼肿得跟个大桃似的，显然刚哭过。

    麦收问大贵垛：“方校长说什么？你觉得你能教好吗？”

    大贵垛说：“方校长也没说什么，就是几个学生的家长闹上`门来，我听说我代课，赵老师就不能教了。那个闹事的学生家长，都是赵老师的亲戚。村长，要不算了吧，我没这个命。”大贵垛说着，又哭了起来。

    大贵垛穿着一身新衣服，俏立风中，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完全展现着青春的魅力，显得风姿卓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在城里上学的大学生回家了。

    这才是大贵垛真实的一面呀，麦收想，我一定尽全力帮她一把，使她的人生发生一些变化，增加一点亮色。

    大贵垛和麦收两人就站在柳树下，一阵微风吹来，柳树摆动着轻柔的枝条，如梳子梳过一样，那么和顺。阳光透过还略显稀疏的叶子照了下来，地上便留下了斑斑点点的阳光。

    过了一会儿，方校长来到了树下。她望望麦收又瞅瞅贵垛，说道：“赵老师上学期教的班，是全镇倒数第二，学生考试一半不及格，所以我让小垛顶了她。”方校长把垂到脸上的两绺头发，抚到耳后，接着说：“学生考出好成绩，学校才能办下去。”

    方校长的声音，还有点沉重：“小垛大学毕业，是难得的人才。国家培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家里供出一个大学生更不容易，所以我决定让她留下来。”

    麦收还真怕方校长非要让小垛走人，听方校长这样说，顿时脸上乐开了花，说道：“还是方校长会讲话，大道理我懂得不多，小垛本来是有望成就一番的，就是命太苦了。我也是想帮她一把。”

    “小垛，别恢心，好好教，争取这学期让学生考个全镇第一，看他们还有什么说的。”方校长鼓励道。

    “校长，你真的不让我走？”小垛惊喜地说：“我一定好好教，把身上的缺点改掉。我也不是天生那样，只是家里太穷了，没钱花被逼的。”

    “我干吗要让你走？咱学校的老师连一个大学生都没有，你来我算是捡着宝了，学生考出好成绩，我脸上也光彩呀。”

    就这样，小垛留在了学校。在麦收帮助下，在方老师的照顾下，安安心心地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