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刹住轻快前进的汽车，推开车门走下车来，面朝着东方，望着那一轮喷薄而出的、光芒万丈的红日，一刹那，他不想去了，只想回到四九城，守着两个心爱的女人，守着自已的儿子过平淡的生活。

    他现在有点理解老金的父亲，那个未见过面的将军，都是不得已呀。每一个人只看到成功的光环，不知道成功背后的苦涩。

    回去，回去。

    麦收这样想着，头脑经清晨的凉风一吹，似乎清醒多了。

    然后他重新坐进汽车，调头往回开，然而仅开了一里地，他又停下来了。

    回去？怎么面对曹碧云？如果有当县长的老丈人，他可以不怕曹碧云的家人，如果失去了这个靠山，他什么都不是。不用说别人，就大黑龙的一封检举信就够他受的。

    他会被罢官，会被没收一切财产，当初桂枝的公公，一丈杆子当村长，不是轻易的把他送到了派出所吗？差一点关进了监牢，他的钱都被村长抢了。

    还有村党支部书记老施，不让他在毛纺厂干，立即就叫人来推厂房，营业执照？废纸一张。逼着他关门；

    他睡了那么多女人，她们的老公一定恨死他了，如果成了平头百姓，还不被愤怒的村民活扒了皮？

    他苦笑，他发现其实他根本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走到哪算哪。

    为了女人？为了感情？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如果他一无所有，女人还会跟着他吗？

    电|话又响了起来，麦收拿起电|话，是熟悉的号码，他刚一摁接通键，小菊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麦收，起床没有？起床到县城来吃早饭吧。”

    “我正在路上，快进县城了，亲爱的。”麦收一听到小菊的声音，便吃了定心丸似的，心情欢快起来。

    “快点来吧，我等你吃早饭呢。”小菊在电|话那头幸福地说道。

    “好嘞！马上就到。”麦收又把车调回头，一踩油门，汽车象闪电一样，飞快地向县城开去。

    麦收先到了服装厂，但是没人，便直奔县委家属大院，门岗认识麦收，所以点头冲麦收笑了一下，麦收便开进了花园一样的县委家属大院。当麦收在停车场停好车时，小菊早出来迎接他了。

    “麦收，你来的好快，我爸我妈都在，快家来吃饭吧。”

    再一次走进这个富丽堂皇的居室，麦收把一切都放弃了，既然已经来了，就和旧的东西彻底决裂吧。

    麦收进门就喊：“刘伯伯，你早。阿姨，您早。”

    “麦收，快坐下，等你好半天了。”于政佳热情地站起来，招呼麦收入座。刘书记说：“咱们一家子，今天吃一顿团圆饭，往后就是一家人了，那头的事都处理好了吧？”

    “处理好了，已经离婚了。”麦收说道。

    “也别太亏欠了人家，财产什么的，都是小事。”刘书记用一种似乎有点冷漠的眼光望着麦收。

    麦收慌忙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

    “你怎么处理的？”刘书记问道。

    “你看看你，先让孩子吃饭，吃着饭再问。”于政佳瞪一眼老伴，和颜悦色地对麦收说：“麦收，趁热吃，火烧卷肉，驴肉焰的，可香了。”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黄焦焦的，冒着热气的火烧塞进麦收手里。

    麦收接过来说：“阿姨，您不用管我，一块吃，一块吃。”随即一口咬在火烧上，叫道：“好香，刚出锅的，就是焦生。”然后回头对刘书记说：“我把城里的房子都给了她们，家里的厂子也给了衣红。”

    刘书记说：“家产拉，房子拉什么的，给了就给了，厂子就不用给了，她们又不会经营，可以给她们20％的股份。她们也不容易，尽量别把矛盾激化。”

    麦收说：“好吧，我一定按您说的办。”

    “快吃，快吃，不吃就凉了。”于政佳在一边催促着。

    “爸，我们的新房什么时候装修好呀？装修好了，我们就把事办了。”小菊在一边问道。

    “别着急，我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得好好办办。”刘书记慈爱地看一眼女儿，温声对女儿说道。

    “到时候，我姥爷会不会来？”小菊问妈妈。

    “你姥爷能来肯定来，就是不来，礼也少不了你了，起码得给你个大红包。”于政佳说。

    “你一定要把我姥爷请来，到时候我求我姥爷给麦收弄个官坐，最起码也得是个县长吧？”小菊说道。

    “嗬，这还没结婚，这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我养了你这么大，也没听你说过，求你姥爷给我升官。”刘书记打趣道。

    “有我妈呢，还用我|操心？麦收现在只是个村长，说出去，不丢你的人？”小菊说道。

    “哈哈哈……”一家人都笑了。麦收插不上嘴，只是跟着笑，可是心情却被小菊忽悠得一起一伏的。

    县长？我也能当县长？貌似，当个县长挺容易的？

    吃完了饭，刘书记去县委上班了，麦收和小菊没事，就到小菊的卧室呆着。

    进了门，麦收望着小菊，心情激动地一把搂住，就要亲嘴。

    小菊含情脉脉地叫道：“老公。”

    麦收应了一声，“诶。”又叫一声：“老婆。”

    小菊觉得新鲜，也应了一声，两人便嘻嘻地笑了起来。

    麦收用手托起小菊那张吹弹得破的桃花脸，一瞬不瞬地望着小菊，象是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最终痴迷地把小菊抱在怀里，小菊仰着头，红润的樱桃小嘴微微张着，吐气如兰。麦收轻轻地吻在上面，小菊嘤咛一声，紧紧搂住麦收，轻启朱唇，伸出一条小香舌，滑入麦收的嘴里。两双眼睛四目相对，八方流盼，说不出的郎情妾意，春帐销魂。

    吻着吻着，麦收把手伸出，一粒粒地解开小菊紧绷的扣子，一对雪白的玉兔，终于跳了出来。麦收在上面轻抚慢摸，捏扁捏圆，只觉小菊的一对**如鸡蛋清一般嫩润光滑，充满弹性，尤其那雪白顶端的那一粒嫣红，如花生豆一般挺立。

    做姑娘时是金妈妈，刚结婚是银妈妈，有了孩子就是狗妈妈了。

    麦收不知为何想起了这句话，这句话最初是听衣红说的。

    麦收的面前又出现了那个爱穿一身红衣的少女，一双忧郁的眼睛望着麦收。

    当初秀英从遥远的四九城一家挨一家，一村接一村打听着找到麦收时，麦收无从决择，只好逃避。后来偷偷回来看育红时，育红一个人在家里，独对孤灯，正相思入骨。

    “亲爱的，你爱我吗？”小菊仰着一张青春四射的俏脸，娇滴滴地问道。

    “爱你。”麦收把往事掐断，含情脉脉地望着小菊，柔情似水地说道。

    “你爱我有多深？”小菊问道。

    “爱你比大海还要深，今生今世我都无法丈量，你是我一生的守护。”麦收的话语在小菊的耳边回响。

    麦收轻轻地抱起小菊，放到床上，把头深深地埋入小菊那雪白的温热的**里。

    两人正如火如荼的时候，门吱扭一声开了，于政佳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小菊，”一眼正看到麦收正伏在小菊怀里，面不改色地说：“等会儿，你叫麦收给我再按摩一下。麦收上次按摩后，我的腿和腰就不疼了，真比外头的那些专业的按摩师还好。”

    麦收颇为尴尬地从小菊的怀里直起腰来，小菊也羞红了脸，慌忙掩上自已的酥胸。麦收忙不迭地答应着，“我马上就来。”

    于政佳说：“你们呆着吗，我不急，过会儿再说。”一边说，一边退出了屋子，把门关好。

    小菊立即走到门边，隔着门缝往外望望，见妈妈走远了，才咔巴一声把门插上，然后走回来，坐在炕上，一言不发，神情说不出是悲是喜。

    “小菊，你喜欢你这个后妈吗？”麦收把小菊搂在怀里，轻轻地问道。

    小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爸刚结婚的时候，我拼命地哭，要找妈妈，那时候，我恨她，恨他赶走了我的娘，爸爸就打我，但是我一点都不怕。我甚至有几次下老鼠药，想药死她，有一次差一点就毒死了她。妈妈的腰疼，腿疼就是这么落下的。爸爸看闹得不可收拾了，便找我长谈了一次，爸说他也是没办法，他大学毕业，论成绩一点也不比别人差，可是一直都是一个普通工人。他不甘心，想升官，可是没有关系是永远也升不了官的。而我妈妈可以让他实现这个愿望，改变他的命运。爸说他人生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然后爸爸就哭，哭得很伤心，爸说，他其实非常爱我娘，也不想离婚，可这不是没办法吗。我当时似懂非懂的，为什么非要当官呢？当一个普通工人不好吗？爸说等我长大了就懂了。”

    两人就这样搂抱着，呆了好久，小菊说：“你去给我妈按摩吧，你能不能当上县长，还得我姥爷有那个意思才行。”

    麦收站了起来，轻轻地吻了吻小菊，说道：“小菊，我去了，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小菊摇了摇头：“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想躺一会儿，你去吧。”

    麦收从小菊的屋子里出来，直奔客厅，于政佳在客厅里坐着。见麦收来了，便说：“你们小两口正如甜似蜜呢，我这做长辈的非得把你叫出来，让你给我做按摩，你不怨我吧？”

    麦收笑着说：“阿姨，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多得是？再说，我也听小菊说了，她小时候不懂事，您没恨她吧？”

    “瞧你说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怎么会恨她呢，她那时毕竟是个孩子，孩子是娘的心肝呀，我可以理解。来吧，咱娘俩一边按摩着，一边唠。”

    大热天，于政佳还只是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三十来岁的她，还是娇嫩的有如二十岁出头的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