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秦尽安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你是秦尽安是吧?”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种傲慢,似乎颇为不情愿和秦尽安说话,“我是星语的经纪人。”
连名字都不告诉,秦尽安对于这种人没有丝毫的好感。
“嗯,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这是故意装作很平静的样子吗?星语公司的经纪人来找你,难道还能和你是为了闲谈?当然是和你签约了。要知道我可是很忙的,给你打电话已经是你的荣幸了。”对方不耐烦的说话,还附赠了一枚冷笑。
秦尽安皱了皱眉,略去心头的不爽,开启了录音软件后,无辜的回道:“抱歉,我还真不知道一个连姓名都不告诉别人的这样没礼貌的人,星语竟然也会收。”
“你!你特么别以为你现在红了就拽上天我拿你没办法?我照样有几百种方法让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一个小小的明星而已,若不是靠着周重书你以为会有人想要理你?就你这长相的娱乐圈多得是。别不知好歹,当初周重书不也是在我手底下红的。”那声音恼羞成怒。
秦尽安好笑的扯了扯嘴角,她散漫的回道:“我从没觉得自己现在红了,也没有不知好歹。只是告知别人姓名是基本的礼貌吧,就算你是星语的经纪人又如何?”
“呵呵,那你是拒绝我了?”那声音里有丝阴鸷,“你知道就算是周重书也要忌惮我几分,你不过一个不入流的女明星,有什么资本如此狂妄?”
秦尽安无言,她总觉得和对方无法沟通,她不过让他自报姓名而已,怎么就变成了狂妄了?只不过那人显然是觉得秦尽安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了他意还如此桀骜,冷笑了两声就径直挂断了电话。原本还好心好意想要表示一下自己真的是很无辜的秦尽安耸了耸肩,停止了录音之后将它保存了起来。
这个自称星语经纪人的电话并没有影响秦尽安的心情,她待头发干了之后就去睡觉了。
早上五点半醒来,秦尽安打了半个小时拳,电话叫醒了韩芜之后,他们约在了餐厅吃了早餐。这之后就随同其他演员一起坐上了剧组的车开往片场——一家医院里。
这是诀别戏,秦尽安只要老老实实的当个尸体就好了。待到化妆师给她们化好妆,则是随同了工作人员一起去了太平间。
流白是外出打工,老家离得远,就算紧赶慢赶也没办法很快到,所以尸体就暂时放在了太平间。
叶乐天饰演的王森得到消息,跌跌撞撞的赶去,怎么也无法相信不过几天没见就已经是阴阳相隔。而他们这场戏,重点还是要在王森的剖白上,两人之间始终没有戳破的暧昧,若即若离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变成了一场悲剧。
这周围都是已经去世的死者,油然的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氛。
小悠饰演的角色因为和流白关系不错,也是赶了过来,此刻正害怕的搓着手臂,低声的对秦尽安说:“秦姐,导演也真是的,干嘛一定要选在这种地方?看起来怪吓人的。”
“没事的,别担心。”
和小悠经常在一起的筱筱已经杀青了,就她一个人,她下意识的靠近秦尽安。
秦尽安面色寻常,她前世见过比这些更惨烈的尸体,倒是不觉得可怕。
他们选择的是最里面的空位,韩芜脸色透露着极致的苍白,她魂不守舍的站在那里,仿若回到了从前那段可怕的记忆当中。
“害怕?要不然你在外面等着吧。”秦尽安注意到,关切的说道。
韩芜饰演的女主角和流白私交虽然不深,可在听到了这个噩耗还是过来看了她最后一眼,不过却是在王森走之后的事情。此刻他们已经准备拍摄,因为地方太窄没办法放那么多机器,所以一般这里面就不会站太多人。秦尽安看韩芜那脸色,有些担忧。在她印象中,对方何尝会是这样脆弱的模样。
“好。”
韩芜点头,几乎是逃一般离开了。她觉得这里面空气稀薄,难受的她都开始头晕起来。
秦尽安若有所思的看了韩芜背影一眼,很快转过了头,随后从容的躺倒了停尸床上,任由白布慢慢遮住了自己的脸。导演特地选择了比较厚的白布,这样就算呼吸从外面也看不出来,不过时间久了秦尽安就会呼吸比较难受,以她和叶乐天的演技倒是无需担心。倒是这个小悠比较悬,她有场哭戏要演。
哭戏对于演员来说都是比较难的,很多明星模样不错,可一哭起来顿时就不忍直视。小悠在门外酝酿哭意,而太平间里已经开始拍了。
叶乐天推开门,脸上的情绪倒是表现的不错,甚至还用磕到床脚来展示他的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才几天而已……
“……流白。”
叶乐天颤抖着指尖慢慢的掀起那块白布,露出秦尽安光洁的额头,在接下来是她细长而又优美的眉,她的双眼紧闭着,浓密纤长的睫毛静静的服帖。叶乐天忽的松开了手,低下了头跪在了地上,那白布就轻悠悠的落回到秦尽安的脸上。
“为什么……流白,你是在骗我是不是?”叶乐天的声音里夹杂着沙哑和痛苦。
朱泽不由满意的点头,这种氛围塑造的好,到时候在配上音乐就更能够牵动观众的情绪。他朝虚掩的门外扬手,示意小悠可以进来了。小悠身后跟着一名摄影师,这是为了捕捉她的背影,朱泽怕这时候她的演技不够,干脆就让她用缓慢的步伐和背影来展示。等到了她走到了叶乐天旁边,真正考验演技的时候就要到了。
小悠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随后深吸了口气,手指颤抖的将白布掀开,随后就嚎啕大哭起来。
“停!”
朱泽冷下脸色,看着小悠一脸尴尬的神色,“你这白布都还没完全掀开呢,连人都还没看清楚就哭起来了?”
小悠定睛一看,白布堪堪停在秦尽安的鼻尖,她心虚的小声道:“我……我和秦姐是朋友嘛,肯定……”忽的有人扯了扯她的手,秦尽安已经睁开了眼,满是不赞同的神色,她一顿,连忙道歉,“抱歉,导演,我重新演。”
朱泽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让她重新开始。
“小悠,帮我把布重新弄好。”秦尽安怕这冒失的小姑娘忘记,低声说道。
小悠“哦哦”应了两声,匆忙又粗鲁的将白布重新遮在秦尽安脸上,重新开始她的戏份。这次,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在确认了秦尽安的脸已经完全露出来才颤抖着嘴巴就要哭了出来。小悠使劲的想要憋出眼泪来,脸上的表情分外的狰狞,不像是哭反倒是要寻仇一样。
导演忍无可忍的喊了声“停”,他让小悠过来,给她重放之前她演的片段。
“你这是哭还是要吓人?”
“抱、抱歉,导演……请再给一次机会……”小悠结巴的说道。
朱泽看着小悠一副要哭的表情,忍不住瞪了一眼,“你这时候倒是演的出来了?按你现在这个演就好了。”
那真的是被你吓哭的啊,导演。
小悠不敢说话,连忙保留这种情绪,又在秦尽安温柔的劝慰中振作起来,再次演这条倒是勉勉强强符合了朱泽想要的效果。等到小悠离开,叶乐天的戏份也几乎没有多少,结束之后他们休息十分钟在开始韩芜的那条。韩芜的也就站在那里,也没有掀开白布,静静的站了几分钟就离开了。本来也不需要什么演技的,再者他们并不怎么相熟,于情于理来看流白最后一眼已经是仁至义尽。
韩芜站到停尸床前,就如剧本所演的那样,她没有台词,全靠脸上的表情。韩芜只觉得指尖冰冷,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往事重现,她僵立着脸孔,细瘦的手指搭在床沿。朱泽原以为她要掀开白布,可最后她也不过是用轻的不能再轻的语调说了句话,随后就转身决绝的离开了。
不论她多么无法忘怀,斯人已逝,韩芜终究是要往前走。
朱泽在监视器里来来回回看了两遍,除了小悠的有些差强人意外,其他都表现的不错。
秦尽安的戏份就还差一个夜色雨中戏份了,那是她饰演的流白剧中剧的一个角色,同样也是个炮灰,不过因为得到导演的赏识成了一个可以露脸说两句台词的炮灰。也正是因为她的敬业刻苦,不厌其烦的陪着主角
们一遍又一遍的重新拍,再加上演技可以□□,导演说他一个朋友正缺个女三可以让她去试镜下。
只是这几天一直都是艳阳天,前几日更是夸张的三十几度,安廖就借口不舒服一直拖着没来。
“导演。”秦尽安走到他旁边。
朱泽眉头舒展,对秦尽安展露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怎么了?”
“我以前在道观呆过几年,会一点卦象。”秦尽安不徐不疾的开口,她嗓音温柔,带着一种舒缓的味道,“算的卦中显示明夜会有雨。”
“你这还会茅山道术啊?”朱泽调侃。
“和茅山术不一样的。导演不信也无事的,左右我们还是要演这场,倒不如等到明天看看?”
朱泽一口答应,“行!”
秦尽安见对方同意了,和他告别就回到了韩芜身边,她有些担心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