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我可听说令你接连的失手,是因为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出身陈国易家,不知对否?”
一直静坐不语的那名白面书生,挥动玉扇轻轻扇了几下,满面和煦地向着幽暗徐徐问道。
“鹿公子,你一向消息灵通,又同为陈国三大家族,想必易天此人,你调查的比我还要清楚了。
不过,我至今有一事想不明白,此子年龄尚不及弱冠,内劲八层的修为,怎么着都不应是幽厉内劲九层的对手,可反倒被灭杀。”
幽暗见是白面书生,语气中多了分客套。
此人身世极为不简单,不仅是鹿家嫡系长孙,而且是一位先天高人的世俗弟子。
其本人也是天赋极高,尚不足三十,已经是内劲十层大圆满境界,只堪堪一线,便可突破先天,是主父大人极力拉拢人物。
“既然三爷有此一问,我便一说,听我恩师曾言。
后天之人,虽修炼的是真气,但若是握有法器,而且其真气属性恰好与法器相合的话,也能发挥近一成的威力。
如果此人再将先天战技结合法器使用的话,其威力相当于先天强者一击了。拥有这种实力的后天强者,能够越阶杀人,也不是什么难事的。”
白面书生侃侃说道,众人听得极为仔细,还不时频频点头。
白面书生稍作停顿,略有所思地又道:“易天身上的那把玉笛,就应该是件法器。
我还听说,二爷曾设计诱杀易天,结果反被他杀掉了五爷幽黄。由此可见一斑,或许其身上还有其它宝物。”
众人听完,顿时议论纷纷,眼中无不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李贽在听到有关易天的话语,双手紧握拳头,一双鹰眼愈发地阴鸷。
易天在檐下听得,不禁心中一阵恶寒,真没想到,竟有如此多的人惦记着自己,看来今后低调些才是。
少顷,大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苍空大师,主父大人派我给您送样东西,此物有助于大师进入聚灵山,早日取到凝魂草。”
幽常跳下座椅,从怀中掏出一个深色玉匣,递给右列首位的头陀僧,和颜悦色说道。
“哈哈,老衲多谢了,与黑龙教合作也是互利,想必事成之后,洒家需要的东西,也会如数给到吧。”头陀僧接玉匣,顺手藏入怀中,尔后哈哈一笑道。
“您所点之物,非同一般,在陈国境内极难寻到。不过请大师放心,主父大人已经派得力人手去他国搜寻了,一旦有消息,必定及早告知大师的。”幽常做回椅子上,依然恭敬地说道。
时过三更,众人仍无睡意,依然在大厅内高谈阔论。
檐下,易天正想多偷听一会,忽然一阵风若有若无地刮过,易天心中一动,急忙翻身上房。
但见不远处的屋脊上,站定一人,身穿夜行衣,正向他轻轻招手,尔后,腾身跳跃向着远方而去。
夜色昏蒙,易天无法辨清此人,但也明白此人向他招手,必定有事。
不管此人是好是歹,先跟上去弄明白再说。
易天略一寻思,便腾身跟了过去。
就在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夜幕中的时候,大殿内白面书生和头陀僧先后神情一怔。
相视一眼后,双双从座椅上一跃而起,飞身出了大殿,腾身上房,借着月光四周打量了一番,又疑惑地相视一眼。
“难道我的感应错了?”白面书生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鹿施主的感应没错,是来人身法太快了。”头陀僧盯着易天消失的方向,轻声说道。
在茫茫普罗山脉里,易天跟着那人,左转又绕,穿山越岭,在近两个时辰的时间内,易天不论如何强提速度,想追上那人,可始终都保持十丈的距离。
直到易天快要体力不支的时候,终于前面那人在一道山谷前远远地停了下来,并回头朝易天做了个手势。易天明白,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此时,天色将近五更,东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山谷内晨雾迷蒙,随风翻滚着,一时无法看清谷内。
易天正打算靠近那人,想问个明白。忽然山谷内传出一道道凄厉的哭喊声,由远而近,此间还夹杂着呵斥声、抽打声。
易天急忙躲到身旁的一块大石后,偷眼望去。
谷口的雾气一阵剧烈的翻滚后,几个披头散发的人,嚎叫着拼命地逃出谷口。随之,一匹黑马跃出,前蹄狠狠地踏在最后面的一人背上,同时,马上骑士手起刀落,奔跑中另有一人应声倒地。
余下一人听到惨叫声,愈发拼命地奔逃着。
易天见此情形,正想出手相救。躲在树后的那人已然出手,只见寒光一闪,毫无防备的骑士尸首两分,连惨叫就没有来得及,便滚落马下。
那逃命之人慌不择路,一头就要扎进前面的山涧时,一道绳索飞来,拦腰将其卷裹而去。
易天松开绳索,将那人放下,借着晨光打量着这人。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易天心中暗惊,所救的道底是人是鬼?
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污垢不堪的长发下藏着一张惨白的面孔。
“大爷,饶……饶命”,此人跪爬着求饶,声音沙哑而干涩,浑身颤栗如筛糠,显然是惊吓过度。
“你不必害怕,追杀你的人已经死了。”易天叹了一口气,温和地说道。
那人闻言,身形猛地一震,忽地站起来,忙用手拨开头发,定定地向易天看去,一双几乎塌陷的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你是……小天子?”
易天闻言,不禁大惊,急忙更为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人,面容轮廓似与记忆中一人依稀相似,但形体相差太大,万难吻合。
“我……我是……大愣子!”那人舔了下干枯的嘴唇,又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什么?你是大愣子!”易天闻言,几乎失声的说道。同时,心猛地一沉,先前的那丝猜测,彻底印证了。
易天急忙从腰中掏出几粒药丸,就要喂给大愣子。忽然耳边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
“慢着,此人身体极度虚弱,不胜药力,反而会让他送命。我这里有些水,先给他喝些。另外,此地不是讲话之地,随时有人出谷巡查。”
易天扭头一看,这才发现,那名神秘的夜行人,不知何时已声息皆无地站在了自己的身旁,竟还是个女子,模样十分俊俏,正递过来一只水袋。
易天待大愣子喝了些水,稳定了情绪,一哈腰背起大愣子,跟着那女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个不大的山洞内,易天将大愣子坐放在地上,双手按在大愣子后背,徐徐地向大愣子体内渡入一丝真气。
惊愕地发现,大愣子体内几近气血枯竭,随时都有可能断命。其心脏内,似乎还蕴藏着一缕诡异的气息,若隐若现,令人琢磨不定。
易天又叹了一口气,手法一变,向大愣子体内渡入水系真气,试图修复惨遭破坏的经脉。
“你这样做,是多余的,他体内已经被种下了血种,血种不除,他随时都会丧命。”那名女子在一旁,皱着眉头地提醒道。
“何为血种?如何才能除去?”易天倍感意外,收手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