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是易居白?”血煞看罢多时,正想向这老道问话,不想,站在稍远的血浪惊异不定的问道,语气中透着不信的意味。
“怎么?有鬼眼之称的血浪,也认不出老夫的模样了?”易居白静静地反问道。
此时,一阵风吹来,众人吃惊地看到,那掩映在白发下的面孔上,竟然苍白无色,脓疮遍布。
血浪缓声推断道:“照此看来,九宫八卦镜受损,所言不虚了。否则,易兄也不会如此模样了。”
尔后他冷峻的面目上,闪现着诡异的冷笑,继续说道:“据闻,善卜卦者,常因泄漏天机而命犯五弊三缺,继而遭天谴。
天谴有九种,其中一种就是泄天机之人全身脓疮,痛苦不堪,直至溃烂而死,即是犯了五弊中的孤残之遣。
如果易兄九宫八卦镜灵力完好的话,必然会代为吸收天谴业力之十之八九。而且……”血浪故意卖个关子。
“而且什么?”血煞在一旁颇为不满的问道,他向来看不惯血浪自以为是,故弄玄虚的性格。
血浪冷冷地看了血煞一眼,并没有接着回答他。
“哼!阁下,原非我中原人士,能够对卜卦之事颇多了解,也真够有心的。”
易居白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血浪说道,尤其是在最后几个字上,语气更是加重了几分。
“哈哈,易兄过奖了。”
血浪身形一晃,来到易居白近前,低声说道:“看此情形,易兄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与我合作。
因为易兄法器损坏,天谴业力深入骨髓,纵使你一身修为高深,恐怕真是动起手来,能够发挥出五成修为,已是不错了。
何况,易兄虽与和我同为先天高阶的修为,可看你看样子还不能够离开九宫塔时间太久吧。”
易居白闻听此言,身形猛地一震,原本平静的心境,此刻如急风骤起,波涛汹涌。
他努力的平定心神,微微抬起头来,向着远方望了一眼,喃喃低语:“也该到了吧。”
在今夜四更将近,正在九宫塔打坐调息的易居白,心中忽生警惕,心烦意乱如同疯长的野草一般难以抑制。
犹豫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易居白叹息一声,还是取出九宫八卦镜,占了一卦。
卦象显示:易家将危,唯天扶之,人心惟危,归藏无咎。
顾不得心疼九宫八卦镜上又增添了一道裂痕,急忙敲响了警钟。
之后细细品析卦辞后,方才稍松一口气,知道此次易家大难,有惊无险,主要应在一个“天”字上,但该字作何讲,一时不甚明了,或许是有世外高人得上天之命,前来救扶我易家。
“血浪,这老家伙既然不能够离开九宫塔太远太久,你就先跟他在此耗着,我先解决那把弓箭去了。”说着血煞身影一晃,就要绕过易居白,向塔顶飞去。
易居白暗叹一声,知道此时再不出手,恐怕会有更多族人死伤。顿时,原本浑浊昏黄的双目,迸射出犀利的寒光。
就在他掐动法诀下一刻,淡青色的灵光从易居白身上猛然闪现,随之一股无可比拟的强大气息爆发,道袍鼓胀,须发张扬,那佝偻的身子,也如同一截傲立寒冬的枯树挺立着。
一道蓝光从易居白的背上的剑鞘中离鞘而出,直奔血煞而去。
“飞剑!”
血煞毕竟是先天强者,放出的神识自然能够瞬间感应到周边气息的变动,就在他以眼角的余光看到蓝光飞射的同时,不禁脱口而出。
他并不怠慢,口念法诀,顿时周身浮现一层猩红的血气,形成气罩。
与此同时,一件黑色盾状法器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身前。
下一刻,就与刺来的飞剑“嘭”的一声就撞在一起,尔后两件法器就僵持在空中。
蓝芒锐利的剑尖,深深嵌入盾状法器所散发出的黑气,蓝黑两色光芒接连不断地交缠在一起,发出“嗞嗞滋滋”的声音。
易居白深知敌强我弱,不能够纠缠过久,索性牙齿一咬,目光闪烁,暗喝一声,气势再次升腾,右手一挥,一道更加浓郁的青光打在长剑上。
长剑好似通灵一般,就在青光入体的瞬间,蓝芒大盛,以不可避敌的锐利,直接刺穿那道黑色盾状法器,向着血煞身体要害处刺去。
显然,他是想在敌强我弱的情形下,必须以迅雷之势先解决其中一个强敌,平衡局势。
“啊——”
血煞显然没有料到,他那只已是不俗的盾状法器,竟在此剑下如此不堪,不禁心中大骇,再想躲避已经是来不及了。
但他毕竟是活了一百多岁的先天之人,久经战场,战斗经验也是异常的丰富,哪能让剑将给轻易的洞穿呢。
在护身内甲强化的同时,血煞二目如血,身影快速向右侧边移动。
“噗——”长剑洞穿血煞的左臂,同时萦绕在长剑上的蓝光,以极快的速度破坏着深入血煞的机体。
血煞疼得面目扭曲,脸色通红,身影急速的后撤,同时以灵力催动秘术,逼出长剑,抑制蓝芒入体。
易居白因催使长剑,消耗灵力过巨,此刻情形并不太妙,脸色更添几分苍白。
易居白见这猝然一击并没有重创血煞,心中暗急,猛咬牙关,收回长剑,就打算再次催动长剑进行击杀。
哪知,神识警觉,身后传出杀机。
易居白明白这是血浪趁机偷袭,转身肯定是来不及了。
只得瞬间强化护身气罩,同时左手持着拂尘,极速挥向身后拦截飞射过来的锥状法器。
就在拂尘缠住法锥的瞬间,易居白忽觉眼前红光一闪,暗道声不好,正想有所闪避,却发觉浑身一紧,再也动弹不得了。
原来,一道血红色的绳状法器趁虚而入,生生缠住了易居白的身体。
顿时,易家所有的族人无不脸色煞白,惊呆当场,心目中神一般的老祖,竟然被人擒住!
“哈哈,易兄竟还是如此大意,又被血某得手了。”血浪站在一丈开外处,抚掌大笑,一脸的得意之色。
“卑鄙!”
奇怪的是,这道骂声的来源竟不是被偷袭的易居白,而是远处端坐在空地上调息的血煞。
他从来不屑于暗地里偷袭,尤其在教会中,他可是经常被血浪暗中使绊子,下黑手,穿小鞋,吃了不少苦头,可血浪比泥鳅还滑,根本抓不住把柄,只能暗气暗憋。
“无耻!”
易居白满眼的愤恨,可也无可奈何,就在短短的几个呼吸间,他已经尝试过数种解脱绳索之法,无一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