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不再做停留,招来店小二,向其打听好济民当和正阳观的方位后,便起身离开,往城北的济民当赶去。
行走不多时,易天在一处当铺门前停住脚步,但见,此间铺面依街而建,足有十几丈的宽阔。
铺面正中是一座高大的牌坊,上书三个大字“济民当”。易天看罢多时,将马匹拴在木栅栏上,只身走了进去。
门口处,有一名伙计模样的青年迎过来,笑容和煦地说道:“这位客官,里面请。”
实际上,这名伙计早在易天牵马驻足的当儿,就已经关注了。他见易天仪态不俗,便断定不是抠唆之人,知道是个大主顾。
那伙计又接着问道:“客官,是当还是赎?”
易天将铺内略略扫视后,沉声说道:“是当!不过我要当的不是一般物品,还请出掌柜的来谈。”
这名伙计稍感意外,不过像他们这种人,察言观色的本领极高,又重新将易天上下打量一番后,着侍女端上一杯热茶后,依然笑容和煦的说道:“好的,客官请在此稍等,我这就去请掌柜。”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便听到环佩叮当之声,门帘一挑,一位妖艳的少妇迈着轻盈的碎步走了进来。
这少妇生的黛眉粉面,珠圆玉润,再配上一身裸露大半白玉肌肤的轻质纱裙的撩人之态,令人有点目眩。
“是哪位客官点名要找妾身呢?”这少妇一双明眸似嗔似笑,略略环顾后,目光便停留在正在品茗的易天。少妇动作倒也端庄大方,只是穿衣打扮,却让人感觉充满着诱惑。
易天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碗,颇感意外,疑惑地望向尾随而来的那名伙计,重又打量了一番这间当铺,暗道:我难道来错了地方不成?
这伙计见易天迟疑着没有答话,便急切地说道:“姬掌柜的,要找您的就是这名客官。”他说着已经快步行至易天近旁。
“嘻嘻,好俊的后生。”那妖艳女子单手掩面轻笑着,尔后稍稍一个万福,“小女子姬狐,这厢有礼了。”
易天按下心中的疑惑,起身抱拳还礼道:“哦,原来是姬掌柜的,失迎了。”
“不知阁下所当何物?可容妾身一观?”姬狐竟也是个爽利性格,开门见山问道。在她看来,眼前的这名青年,定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公子,典当些祖产古玩之类的,以解燃眉之急。
“哦,姬掌柜难道想在此处观瞧当品?”易天见店铺内不断有顾客进出,皱着眉头问道。
姬狐见易天如此表情,便知此人所典当之物,定非寻常物什,连忙笑道:“此处人多眼杂,自然不能在此处观瞧了。还请公子移驾,随妾身进入内室一叙。”
易天随着姬狐及那名伙计,进入一间内室,待众人落座后,易天取出一只绸缎锦囊,递了过去,神情庄重地说道。
“在下所当便是此物,请姬掌柜的上眼。”
姬狐站在原处,并无动手的意思。那名伙计是个明眼人,上前一哈腰,便代为接过这锦囊,尔后又小心翼翼地打开锦囊,露出一块白色古玉,质地细腻、莹和光洁。其上雕刻着一尊佛祖神像,宝相庄严,瑞兴祥和。
那名伙计只觉眼前一亮,一脸的惊骇之色。
绝世的古佛玉,稀世珍宝。
姬狐一见之下,也是朱唇微启,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上,也不禁多了几分惊艳之色。秋波暗含的双眸中,隐隐透着几丝火热。她将此玉拿在手中,屏息静气,细细摩挲观瞧一番后,沉吟少许。
姬狐毕竟久经商场,人情熟透,神色转变极快,先是吃吃地轻笑几声后,便故作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当是什么绝世珍品呢?原来是块古玉而已!”
易天闻言,哂笑一声说道:“姬掌柜的口气未免大了点吧,此块古佛玉即便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但也不是世俗常见之物吧。”
“嘻嘻,没想到公子竟还真是在意妾身随口之言。”姬狐朝易天有意无意地抛了个媚眼,接着似有深意地问道:“这块古佛玉既是公子之物,不知公子能否说出此玉的出处呢?”
易天暗想,这妖艳女子绝非是外表看起来俗艳,她如此问话,就是想摸自己的底细。
自己来此店铺的目的,也是要探知该店铺的底细,于是故作茫然的说道:“这块古佛玉乃一位故人赠送之物,却未告知在下此玉出处。”
姬狐闻言心中暗喜,示意一旁的伙计给易天续上茶水后,冲易天嫣然一笑道:“公子是实在人,本店也是童叟无欺的老字号。不知公子打算如何典当此玉呢?”
易天清酌一口茶,缓缓说道:“在下是做皮货生意的,一时头寸短缺,打算将这古玉典押贵铺,筹措些银两,一个月后我再回来赎回。”
“是当是赎,鄙号无不遵照。不知公子打算以多少银两典押此玉?”姬狐边说话边将此玉随手放在桌上,并不再看上一眼。
“在下头寸短缺约白银千两,打算以一仟二百两典押。”易天知道这妖艳女子在玩心理战术,好在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无意与之周旋,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嘻嘻,公子果然是爽快之人。鄙铺立号就是为着济民解难,既然公子生意急需些许银两,妾身也不好再讨价还价了。”
姬狐见易天所要银两也在情理之中,依旧笑盈盈的说道:“不过,按照行规,鄙号是要收取利息的。如果公子一个月后,不能够如期前来赎回的话,此玉可就成了死当了。”
“那是自然!不过,此玉乃在下随身之物,一个月后定会来赎回的。”易天闻言又刻意强调了一下。
此后,钱货交割清楚,易天带着当票,骑马离开,在甩掉尾随的当铺伙计后,便寻了家不起眼的客栈安顿了下来。
夜凉如水,月色似波。刚过定更天,便见街角处闪出一条黑影,三晃两晃便是来到济民当铺小门前。
此人甚是机警,四下张望见无异常,将双手放在嘴边,轻轻喊了一嗓子‘嗷’,正是典当同行之间夜里走动的暗语。
不多时,小门被轻轻打开,开门的正是当铺掌柜姬狐,那黑衣人一见,急忙闪身进得门去。
姬狐与黑衣人一前一后,进入一间内室,很快在灯影摇曳中,传出莺声浪语。
“你个死秃驴,今次怎么耽搁这么久才来?”
“小心肝,休得怪怒洒家,近日庙内方丈更迭,对内管束甚严,要求所有僧众如无要事,均不得离开寺庙。”
“哼,奴家就不信,凭你堂堂法禅神僧二弟子的身份,也不能如往常那般任意走动?”
“宝贝,你哪里知晓,越是师尊最亲近之人,管束越是严格。毕竟师尊初任方丈,根基未稳,容不得出半点差错。要不是,又到了一旬一次下山取‘人参果’的机会,恐怕洒家月内都难见到宝贝你呀。真是想杀洒家了!”
“奴家就知道像你们这些秃驴,最是薄情寡义。恐怕想杀你的不是奴家,而是那些‘人参果’吧。”
“宝贝休怪,‘人参果’是师尊所需,你可是洒家最爱,二者岂能混为一谈呢?快来吧,宝贝!”说着屋内传出一阵衣物窸窣和喘息之声。
少顷,又听到姬狐娇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