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我低低的吟道。两岸的青山飞也般的向后射去,尽管如此我依然可以听见不绝于耳的猿鸣和鸟啼,下面则是江水拍打着船身的“哗哗”声。离开巴国的时候他们给了我这艘船和几十个据说是经验丰富的水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张去往姑射的地图。我完全看不懂,这是正常的。但是奇怪的是随行的水手也没有一个人认识,这就很让人郁闷了。
我从怀中摸出地图又仔细的看起来,耳边还回响着大祭祀的话“上船之后再打开!切记!”我太老实了,竟然听信了他的话!现在跟没头苍蝇似的沿着长江一路寻找。整张图上没有一个字,只是在一个地方圈了一下我料想这便是姑射了。中间的那块大地方应该是巴蜀吧?两边有两条小河,我猜一条是长江,另一条我看不出来。姑射和大陆之间还有一条河,整个巴蜀大陆就被三条河水围着的。而且还可以看出姑射是在一个大湖里的,难怪是仙山。
“大哥,大哥……”小雨气喘吁吁的跑来。我忙将手上的图纸收好,问道:“什么事啊?”
“你快去看看精卫吧,她晕船很不舒服的样子。”真是麻烦,早知道当初应该让她就呆在巴国别出来了,明明知道自己怕水还跟来。
我跟着林雨一起下到了甲板下面的船舱,推开精卫的房门正看见快断气的精卫无力的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你还好吧?”我走上去问。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勉强的点点头,但是用肢体语言撒的谎往往不能让人信服。我对林雨道:“小雨,你来一下。”说着出了门。
一到门口林雨就担心的说:“大哥,从一出来精卫就一直这样,我怕……”我打住她的话。
“我知道了,这回好像很严重啊。我看看能不能在什么地方靠岸让她休息一下。”
“好,那你要快点哦。不然……”
“我知道。”说着来到甲板让水手们尽快找个地方休息。
“好!汉藜大哥,但是我们现在不行,这里浅滩太多了。一不小心船就走不了。”
“好吧,总之你们尽快就是。”
现在的我全没了刚才的闲情逸致,心中全被精卫苍白的脸,发抖的身躯和痛苦的呻吟所充盈,整个大脑如一个气球非要爆炸开来才舒服似的。随之一声巨响我们的船剧烈的摇动着。“怎么回事?”我忙问。
“刚刚撞到一块石头已经没事了,咱们马上就可以在前面靠岸了。请汉藜大哥放心。”一听没事我的心顿时宽松了许多,接着又快步朝精卫的房间走去。
林雨见我来了,问道:“大哥,刚刚怎么回事啊?精卫她……”
“我……我没事。汉藜……大哥,你……来了?”我忙走过去扶她。
“你没事吧?我们马上就靠岸了,到时候你好好休息一下,知道吗?”
“我先上去看看啊。”林雨丢下一句话便出去了。不大的船舱内只有我和精卫两个人。
“汉藜大哥,这次你要去东海吗?”
“不……不啊。我们就在长江附近逛逛而已。你想去东海?”
“不!我最讨厌那里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去那里,更不愿听到东海这两个字。你以后也不要再提,咳咳咳……”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不去东海就是了。”真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讨厌东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党应该就在东海附近吧。正所谓女人心是海底的针。
“到了,到了。汉藜大人,咱们靠岸了。快上岸去吧。”上面是水手们喧闹的叫喊。我扶着精卫从船舱里走出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看着精卫恢复红润的脸颊我由衷的感叹。林雨见我们忙过来帮我扶着精卫,对她说:“精卫,现在看来你好多了。”
“实在不好意思一直麻烦林雨姐姐照顾。”
林雨报以和善的微笑,说:“哪的话,咱们是好姐妹嘛。说不定你以后还是我的……”说着看看我让我脸一下子滚烫。精卫听了反倒很兴奋,问:“你的什么?你的什么?快说啊!”
“哈哈,不说了。”说罢小雨跑开了,精卫连忙去追。看着两个丫头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心里说不出的安慰。
“汉藜大哥,今天咱们就在这附近休息吧。前面就是圣山了。我们是不方便过去的。”一个水手对我说。
“圣山?那是什么地方啊?”我不解的问。
“圣山就是巫山啊!您不会连这都没听说吧?”那人惊讶的看着我。
“对,我也想知道。以前好像听秀秀说过。”两个少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
“对啊,就是以前秀秀学习法术的地方。那里住着十个十分厉害的巫师,不管是医术,法术,星象总之是天下有的事没有他们不知道不精通的。”太玄乎了吧,这些人对偶像崇拜太痴迷了。我以前到过巫山啊,上面根本没有什么神仙,不过提到巫山倒是让我想到许多有趣的东西,呵呵。
“大哥,你傻笑什么啊?”林雨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难道我刚刚的样子很失态?
“那你们见过咯?他们长什么样子啊?”精卫好奇的问。
水手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见?我们这些人怎么能有机会一睹仙容呢?不过是听大家说的。”
“那就是神话传说吧。”精卫不屑的说。
“不是,不是。绝对是真的。以前北方有个首领不远方里带来一个死人来给十巫治疗。尸体都臭了,我们都觉得是对十巫的不敬没理他。后来看他可怜我们就告诉了他。然后过了几天那人带来的死人居然被十巫治好了,活蹦乱跳的呢。”说起来以前黄帝好像是说过有这么回事似的,难道真有这么神奇?!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我们没有什么事,不过去就不过去好了。
一连在江上走了许久沿途也问了不少人,就是没有一个知道姑射的。我真是服了这群路痴了。居然连个姑射都找不到,这我可以理解毕竟交通不发达。但是更加可气的是居然标得这么详细的地图也看不懂,这群人还有什么用。我要是他们我就去死。
不对,好像我就是他们。我当然和他们是有区别的,至少给我一张我看得懂的地图我还是可以看懂的嘛。
“汉藜大哥,出事了!”甲板上面又有人在喊叫了。我和小雨,精卫连忙上去看个究竟,对了补充一下。自从精卫知道我不是去东海之后似乎一路上也没有那么痛苦了,我就说是心里作用嘛。
“出了什么事?”小雨问。
“全船战士做好准备,前面是盐阳了。不能让他们嚣张,知道吗?”听出来了,好像是到了一个新地方,而这些人好像是准备去挑衅吧。那水手只顾命令大家准备没有听见我们说话。于是我又重复一遍:“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汉藜大哥,我不是说出事了吗?你怎么还是出来了。前面是我们巴国的宿敌盐阳,他们不会让我们轻易通过的。你快点和两个丫头到甲板下面去躲起来,过了之后我再叫你们出来。”说着又对那边的水手道:“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千万要保护好汉藜和几个丫头,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是我去找宝石,可到了关键时刻我才发现原来他们是派了保护我的。
他们居然要我堂堂剑使遇到危险“躲”起来,原来我在这里只是一个这样的角色啊!我还一直骄傲的以为……
来到甲板的门口我用力将二人推进船舱然后狠狠的把门锁上“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出来。知道吗?”说完我不再理会里面的哭闹声来到了船头。
“汉藜大哥,你不是?”
“你忘记了我是剑使啊?我还打败过战魂的呢。”水手看着我先是一惊然后露出会心的微笑,说:“对不起,咱们一起闯过去吧。”
“好!”我坚定的说。忽然听见两岸传来雷鸣般的喊杀声,再一看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盐阳战士洪水一般向我们涌来似乎要吞没我们的船似的。
“嗖”的一声一只火箭深深的插在了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小心点,这些野人厉害着呢!”接着又是无数的飞箭蝗虫一般压过来。我们拿起手上的武器连忙抵挡,不一会打落在船上的箭已经没过了我们的脚肘。而我们也进入了极度亢奋的状态。
“杀啊,杀光巴国人!”四面八方都同时响起了喊杀声。我可以看见那些战士正飞快的朝我们杀来。“不要乱,放箭。不要让他们靠近了。”身边的人下令道。其余的人应声而动整齐的朝两岸的人放出雨点般的箭矢。但是那些人却没有一个怕死的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我们攻来。
本来我们离岸不算近,但是他们常年生活的水边水性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的他们一个个在水上比在陆地上还要灵活许多,踩着水依旧朝我们来。
“早知道会过盐阳,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说着手一挥身后的众人立刻将一些大大小小的坛子里面装的东西倒进水中。我闻了闻有些香居然是油。待盐阳人又靠近了许多的时候,他手指一点射出一枚不算太大的火星,顿时整个江面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我见大功告成对那人道:“好了,咱们可以趁现在走了吧?”
“走?”他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我,说:“剑使大哥,你看看前面。”我顺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来盐阳人早已将我们前后的水路都用巨大的木料堵死了,现在我们是被完全的困在了中间。难怪那些油没有顺着长江水流走,原来全部被挡在这里了。看来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然我们也不能这么顺利杀死他们这么多的人。
耳边不时传来那些正在燃烧的盐阳人的惨叫声和痛苦的呻吟,整个江面比起地狱都犹过之而无不及。那剩下的战士也逐渐向岸上游去了。周围的火焰使的温度迅速的上升我此刻感到口干舌燥全身都酷热难耐,真恨不得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了凉快凉快。
但是我马上想起一件事,问:“这样下去船不会有事吧?”
“剑使放心,这船是巴国制造的有火神的庇佑,火神不会伤害我们巴国人的。它只会帮助我们打到那些对我们不服的民族。如果你觉得热的话不放到船舱去,那里有结界火是烧不到的。”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也为两个丫头放心。
待那些盐阳人走光后我们每个人的连上都挂着胜利的微笑。我建议道:“咱们何不趁现在去把挡路的都清理了然后继续上路?”
其中一水手拦住我,道:“慌什么?别急,咱们明天再和这群人玩玩。让他们知道咱们巴国的厉害!”
“说得好,这帮盐阳人真是自不量力老是与我们为敌。这回正好有空就让他们知道疼。”一群好战的人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摇摇头想还是去看看精卫她们怎么样了吧。
来到船舱门口我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推开门。刚刚推开门便跳入眼帘的竟是精卫通红的脸,她怎么还在这啊?这是我的第一个疑问。“啪”这是一声脆响,精卫瞪大的双眼看着我,应该是瞪着我。我的脸不一会便感到火热的痛,“混蛋!”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整个过程结束了,虽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眼前此刻全是精卫奔跑的背影。
我回过神来之后便慢慢的朝她们的房间走去。“大哥,你没事吧?”林雨坐在床上笑嘻嘻的问我。
“呃……没事。你们呢?”
“没事啊。不过精卫……”说着指指精卫。精卫正侧躺在床上整个人都用杯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看着她这样我开始怀疑刚刚的事是一个幻觉。
我坐到她的床沿,问:“精卫,你没什么吧?是不是又晕船了?”
“哇!”精卫从床上坐起来玉臂紧紧的搂住我的脖子哭了起来。我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想转头问问林雨这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她此时已经不知在什么地方去了。
“你……别哭嘛。”我的安慰没有丝毫作用,精卫反倒哭得更厉害了。“我……”哎,算了什么都不用说,此时她需要的也许只是一个可以依靠着哭会的胸膛吧。
昨天坐了一晚却一点不觉得累,难道我的梦是……“杀啊!”来不及多想敌人又冲过来了。
“兄弟们,上啊!”一声令下全船的水手加足了劲将船朝着岸边划去。那些盐阳人今天理性多了,没有再往前狠冲只是在岸边停了下来排好阵行。
这一举动顿时引起船上兄弟的一片嘲笑:“哈哈哈,兄弟们。看那,路都站不稳也学人家摆阵,你是想笑死我们怎么的?哈哈哈。”我看了一下这阵摆得确实垃圾,还不如乱石阵里的那些石头有规律,不过我也不能轻敌说不定有什么玄机。
“你可当心真的笑死了,我等会是要亲手宰你们的。”从人群当中站出一个约莫三十几岁的虬髯大汉袒胸**十分豪放,脸上还有道深深的刀疤。
“盐逡?”身边一个水手紧张的说了一句。
“怎么?你们这些无名小卒居然认识我?”
另一水手连忙道:“本来是不认识的,但是你脸上的疤倒是让我想起了廪君当年的英勇。可惜对伟人的回忆竟是被你勾起的,简直是亵渎!呸!”
“我倒想看看没有廪君的巴国又能怎么样?”
“你还不配!”
那个什么盐逡显然生气了,叫道:“上,给我杀光这些巴人!一个不留!”语毕从阵行的后面冲出一支队伍直匆匆的朝我们杀来。
“好啊,很久没有痛快的打架了。兄弟们,咱们下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上啊!”说着不顾我的阻拦竟通通从船上跳了下去!看来他们真应该学会用计谋打仗了,虽然我们这边有四十几个一流的高手,但是那边的少说有几百人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没办法我也只好跟着他们一起跳了下去不然会被瞧不起的。我已经决定了等会我就尽量躲就是了。
“大哥,我们来帮你!”我回头一看原来林雨和精卫也已经上了岸。我高声吼道:“你们下来干什么?不是让你们再船舱里呆着的吗?”
“不!”小雨倔强的说:“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在外面杀敌呢。你是我大哥,咱们不是说好同生同死的吗?”说着用剑砍翻了一个攻向她的盐阳士兵。
“是啊。汉藜大哥,我……不管怎么说你死我就死,你活我就活。”说着素手一挥掀起一阵狂风刮倒四面袭来的人。
“真是没办法,你们小心点就是。”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这些巴人看来还真是挺能打的。整个河岸顿时已经被盐阳人的血染成了深红色,就连离岸不远的江水也已经变了浅红色。
我好好想想,今天居然要和这么躲人战斗到底是为什么呢?原因是昨天晚上没有去处理那些拦河的东西,真麻烦。还记得他们曾经说过“早知道会过盐阳,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早就想在这里打一场了。难怪我叫顺流而下的时候他们都显得极度兴奋,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再想想为什么盐阳和巴国是宿敌,刚刚好像提到廪君吧。看来这些巴人好战的习惯都是从廪君那里学来的咯。有这样的子民我很难想象那个廪君会是个什么好货色。
紫霄神功一出居然同时穿过三个人!这个让我都很吃惊,看来和战魂的一战我确实强了不少呢!“九天*?”盐逡惊恐的说道,看来他也认出我的招数了。
“小子,和我玩玩,怎么样?”盐逡笑着对我说。我此刻才发现他很幽默,竟然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不!”我坚定的拒绝了他的要求继续杀着不知死活的盐阳人。“今天不行也得行!”盐逡说着大吼一声:“狂澜拔山!”吼着的时候我才发现身后的江水竟像有生命似的慢慢跳动最后聚成无数的水剑漂浮在空中,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朝我刺来。
“烈火焚野!”旁边的一人也放出几团烈火将飞来的水柱净数击破,正是船上的兄弟。
“盐逡生气了?真小气呢。你们这的人都这样吗?哈哈哈。”
“不管你的事,我要和这小子打。”
“他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你先打赢我再说吧。”说着冲了上去。
“寒冰剑!”盐逡说着射出一长长的冰锥。依旧是“烈火焚野”将寒冰剑完全烤化了。盐逡不甘心又射出同样的东西只是数量多了些。过会巴人就处于下风了,盐逡抓住机会轻轻一挑我们身后登时出现一水柱像鞭子一样抽在他的身上。“你好卑鄙,居然从背后伤人。”
“滚!”说着水柱一甩将他甩在了一旁。“汉藜,他有些厉害。你小心点,我先在船上休息一会。”说着施展轻功跃上了船,真看不出他居然受伤了。
“轮到你尝尝我寒冰剑的滋味了。”双手一伸射来两只剑。我灵巧的躲开了其中一只却不幸正好落在了另一只的轨道上。
“小心!”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见精卫睡在我身上,脸色十分之苍白。我再一看她的腿上竟有一滩水而且有条长长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
“哼哼,开来你和廪君一样都要女人的保护啊。”我没有搭理他。
我四处搜索了一阵然后对小雨说:“小雨,精卫受了点伤。麻烦你把她带回去休息一下,好吗?”小雨马上飞过来扶起精卫跃上了船。
“哼。”盐逡不屑的哼了一声。
“你是想和我打吧?”我淡淡的问。
“啊?!”从盐逡惊恐的表情我读出了他内心的恐惧“廪君!”两个字从他嘴里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