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十年,即使大臣们一直锲而不舍地上书皇上,请皇上封后,当今明德帝也力排众议,坚持不立新后,足可见其对皇后的一片深情。
因此,坤宁宫作为皇后所居之处,在皇后薨,就成为了一座空殿。
而自皇后不在了,每年太子都会在这一天来坤宁宫看看坐坐,这是宫里人都知道的。
慕容辰羽离开坤宁宫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那玉人一般的二哥挥去秋千上的落叶,不嫌脏地慢慢坐下,侧着头看着殿内,莫名地就让人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忧伤。
也不知道今儿到底是什么特殊日子,不是二哥生辰也不是皇后的祭日,更不是什么年节日,偏偏二哥每年都是今天来坤宁宫。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呢。
慕容辰羽眯眼望望碧如水洗的天空。
反正自己的母妃还活的好好地,甚至比较得父皇宠爱,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他也不想争什么皇位。
这一世做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岂不自在?生活还是很有奔头的嘛!
现在还是去三哥那里看看那只小畜生好了。
慕容辰羽的三哥是三皇子慕容辰凌。
历来宫中年满15岁的皇子,都会被封个王位,然后搬到宫外居住,有的甚至要搬离圆朝的都城燕西,去更远的封地居住。
如慕容辰凌和大皇子慕容辰翀,自然不例外,就连太子也要在下月底搬去太子府。
慕容辰凌和慕容辰羽的关系不一般,主要是因为慕容辰凌是记在慕容辰羽的亲生母妃惠妃名下的。
惠妃早年有点宫寒的毛病,治了许多年,也没见起效。
于是某日接机让皇上宠幸了她身边最信任的宫女梁静,也就是现在的静妃,希望能借梁静的肚子,养一个小皇子。
毕竟如梁静这样出生低微的,不得宠爱又非一宫之主,是没有资格自己养育皇子公主的,而作为梁静曾经的主子,惠妃自然是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梁静也不是什么绝世美人,皇上对宠幸个宫女,看在惠妃的面子上也就随便给了个位份,以后再也没正眼瞧过。
惠妃想尽办法也只让梁静承了几次宠,只好****求神拜佛,求梁静肚子争气些。
结果也不知道说是惠妃的运气好,还是梁静运气好。
只在第三次承宠之后,梁静就被诊断出怀了身孕。
后宫的子嗣一直很稀少,梁静因怀了龙子地位理所当然也跟着水涨船高,一下子连晋了几个位份。
皇上龙颜大悦,惠妃却有点不开心了,因为梁静已经直接晋到了一宫之主,按理说也是可以自己养皇儿的。
索性惠妃十分识趣,自己提出怕无能养育小皇子,只求惠妃能够不嫌弃这孩子,代为抚养。
明德帝对梁静没感情,这事既然是她自己提出来的,惠妃也没意见,便无可无不可地同意了。
这下惠妃开心了,把梁静当宝贝一般护着,孩子生下来后,惠妃更是喜形于色,真心把这孩子当亲生儿子养。
谁想过两年惠妃竟自己又有孕了,从知道这消息,惠妃睡着了都要笑醒。
可不是吗,别人的儿子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先前是以为自己不能有孩子了,这下有了不乐开怀才怪。
然而三皇子自己也是心肝宝贝地疼了三年。
有一年三皇子发烧时,惠妃还彻夜守在床前照顾,看着他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娃娃,长到玉雪可爱,会笑着道“母妃”的大娃娃,也算是有了感情。
加上静妃一向是本本分分,哪怕后来位份还有提升,也从没有对惠妃不敬过,又再次主动求惠妃将三皇子养在身边。
惠妃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最后就同意了。
两兄弟从小一块儿长大,慕容辰凌平日里又颇为照顾小他三岁的慕容辰羽,这才使两人产生了真正的兄弟情义。
慕容辰凌去年被封为清王,赐清王府搬了出来。
慕容辰羽常出宫来看这个三哥,是清王府的熟客了。
故慕容辰羽到了清王府便直奔慕容辰凌的书房而去,他这个三哥一向用功,这会儿估计是在书房看书或者和人商量事情呢。
慕容辰凌在书房慕容辰羽倒是没有猜错,不过慕容辰凌现在却不是在看书。
身着紫色锦缎长袍的少年坐在檀木椅上,黑亮的发丝一半用白玉冠束起,另一半自然垂落在肩头或胸前,皮肤偏白皙,剑眉星目,轮廓分明。
此时这个美少年微抿薄唇,眉头略略蹙起,似是有些无奈又似是有些恼怒。
慕容辰羽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不过吸引他眼球的却是慕容辰凌膝上的那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他张扬地笑一声,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恶劣,“哟,三哥,这小畜生能动啦,还是惹祸啦!”明显他三哥就是为了这只狐狸不高兴的。
小畜生……
安华仿佛看见这三个字在自己的头顶不断飘过,直到她控制不住自己充满怒火的眼神,怒瞪慕容辰羽。
你TM才小畜生,你全家小畜生!
看你长得人模狗样,不会说话是吧,那就闭嘴啊!
慕容辰羽被安华的眼神看得一愣,慕容辰凌按住安华不安分的身子,阻止了她扑向慕容辰羽的行为,斥道,“还闹,你看我的画被你毁成什么样了!”
慕容辰凌的声音很好听,给人以清泉流过的冷冽之感。
安华有些委屈地睁着圆溜溜水汪汪地眼睛看向他。
谁一醒来变成四只脚,一身毛的狐狸都很难控制情绪的嘛,她就是激动了点啊。
虽说这也不是第一回变成动物了,也算有了经验,可是她这次委实是被坑了啊!
慕容辰凌被安华的眼神看得一噎,感情自己还错怪她了?她是不知道这幅画有多贵重!
慕容辰羽倒是因为安华的反应乐了。
这小畜生看起来似乎还挺通人性的嘛,有点意思,把他三个气成这样……
慕容辰羽清清嗓子,道,“三哥,我看这小畜生既然毁了你的画就拿他的皮毛来抵好了,看着光洁水滑,估计还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