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傅华笙问。
冯婉咬了咬唇,一脸懊恼,“我……”
傅华笙了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后悔了吧!昨天我都那么拉你了,死活劝不住,非要对二嫂说那些伤人的话!”
“我怎么会知道她当年根本没有打掉孩子!你爸真是个老混蛋!居然瞒了我们整整五年!”冯婉越说越气。
“是是是,他就是个老混蛋!全都是他的错,你昨天也是关心则乱,二嫂她不会放在心里的!”
“没大没小,有你这么说你爸的么!”冯婉嗔了他一句,还是不敢进去,内心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迫切想要见到两个孩子,却又不知道在昨天说出那些话之后该如何面对安久。
就在两人杵在门口进退两难的时候,病房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人拉开。
冯婉和傅华笙一低头就看到两个陶瓷一样精致可爱的小娃娃手拉着手站在门口,正仰着小脑袋看着他们。
团团昨晚见过傅华笙,所以认识,虽然这位三叔跟自己气场不和,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甚至都还没有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无比狼狈的“拔拔”顺眼,但是出于礼貌团团还是中规中矩地叫了他一声“三叔”,然后又对身旁饭饭说,“这是三叔,叫人。”
“哦,三叔。”饭饭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叫了一声。
傅华笙听得心里那叫一个美啊,恨不得搂过来亲几口,“好乖好乖!宝贝们这是去哪啊?”
“消食。”团团简洁明了地答了两个字就拉着饭饭走了,压根没注意到傅华笙身后还站着个激动不已的冯婉。
傅华笙忙不迭拽了冯婉因为太过激动掐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嘶!妈,你兴奋归兴奋,别掐我呀!我可是肉长的!”
“你……你说的是这两个孩子吗?”冯婉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是啊!可爱吧!”傅华笙一脸得意和与有荣焉。
“葛格,好难受……”饭饭一边慢腾腾地跟着团团往前走,一边揉着自己的小肚子。
“早就警告过你最后那个包子不要吃了。”团团蹙着眉头,小大人一样教训,然后尽职尽责地牵着妹妹来回走动消食,“没关系,走一会儿就好了,下次不要吃这么多了。”
冯婉神色怔忪地看着,眼眶都红了,“像……真像……和臣臣小时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时候你也总闹腾,臣臣就是这样特别不耐烦又特别耐心地教训你哄你!女孩可爱,像安久……”
冯婉这几年想孙子都想疯了,这回一下子就有了两个,还是龙凤胎,激动程度可想而知,与此同时,她也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老爷子对于傅臣商娶妻生子的事总是表现得这么淡定,丝毫不着急的模样。
“来了,身体好点了没有?”说话的正是从病房走出来的傅正勋。
冯婉看了他一眼,冷着脸没说话。
傅华笙推了推她打圆场,“妈,别老虎着个脸,小心以后小宝贝们怕你,不跟你亲近。”
冯婉一听,颇为顾忌的朝饭饭和团团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果然缓和了很多。
“小婉,我们谈谈吧。”傅正勋说。
医院楼下花园。
凉亭里,冯婉和傅正勋一站一坐。
“要跟我谈什么?谈你当年是怎么瞒天过海,怎么亲手断送儿子的幸福,怎么让他妻离子散的吗?”
傅正勋重重叹了口气,“小婉,我知道你怨我。”
冯婉转过身来,浑身颤抖地看着他,“我真的不懂,人心怎么可以偏成这样?就算你对我没有感情,臣臣可是你亲生骨肉,你明知道那两个孩子的存在,甚至,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五年来,你眼睁睁看着臣臣这么痛苦却不说一个字!傅正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有关那个女人的,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你说得没错,所有的悲剧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不管是阮筠、老二、安久,还是你。但是这件事上,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小婉,我以为你会懂我的用心!”
冯婉想到了那个一直以为没了,却活泼可爱出现在眼前的乖孙,而且还是两个,咬了咬唇,“就算当时的情况下你是逼不得已,事后你就不能偷偷告诉臣臣吗?”
傅正勋无奈地摇了摇头,反问她:“你是让我再一次欺骗那丫头?”
两个都沉默了一会儿,傅正勋开口道:“我知道阮筠的事情让你心里一直不好受,但是安久是无辜的,两个孩子也这么大了,她和臣臣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王家那个孩子,趁早跟她说清楚吧,别耽误了人家。”
原来,说到底,也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冯婉冷笑,“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无理取闹不懂事的女人是不是?”
王家那位千金她已经留意了好几年,王梦瑶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跟傅家一直相交甚好,在生意场上也多有往来,家世可以给傅臣商很大的助力,人也非常优秀,无论是相貌品行学历还是性格她都特别满意。
虽然儿子早就跟自己讲明过心意,但是,无论是出于客观还是主管因素,她无疑都很不看好安久,有备无患,私下里她和王家这位小姐交往很密切。
在知道安久给傅臣商生了一对龙凤胎以后,她一时只顾着激动了,还没顾得上去想王梦瑶的问题。但是,就算是为了宝贝乖孙的家庭幸福,她自然会亲自去和王梦瑶说清楚,可是现在从傅正勋嘴里说出来,这种类似警告的语气,实在是让她很不痛快。
傅正勋的表情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包容,“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
冯婉看着他,陡然呆愣在原地,无法置信似的,半晌后,面色泛红仓促地地背过身去。
医院大楼的走廊窗口,傅华笙斜倚在窗沿,看着自己娘亲那不胜娇羞的一转身,不禁感叹:“小爷总算是明白我这哄女人的天赋是哪儿来的了!”
病房。
安久打了盆热水正在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给傅臣商擦身。
傅华笙大大咧咧地推门进来,“二嫂,这些事情让护士做就好了啊!”
不等安久回应,又拍了下自己脑门:“啊,差点忘了二哥不喜欢别人碰触他高贵的身体!”
安久扔了盒牛奶和面包给他。
“乔桑那边怎么样了?”
傅华笙刚戳了牛奶吸溜一口,听到这一句有些咽不下去了,干笑,“还能怎样,昨天故意把我妈给得罪了个彻底,我说她一句,她能说我十句……”
傅华笙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二嫂,你总这么温柔可不行啊,二哥不受点刺激怎么能醒,要不要我给你支个招?”
安久刚给傅臣商擦完脸,正一颗一颗解着他的扣子,闻言抬头,毫不犹豫道:“不用了。”
不用猜也知道他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
“二嫂,你好歹试试嘛!”
果然,傅华笙毫不在意安久的拒绝,清了清嗓子开始在傅臣商耳边鬼叫:“二哥,你老婆跟野男人跑啦!二哥,你老婆带着你的娃跟你大侄子私奔啦!”
说完还特意用手机录了下来,放在傅臣商床头一遍一遍的循环播放。
安久在一旁听得额头青筋暴跳,“傅华笙,你够了!”
“不够不够!要多放几遍才行的!二十四小时不要间断放给他听!一准有用!”
说完又摸了摸下巴,目光在傅臣商的身体上转悠了一圈,“这只是精神刺激,还缺少身体刺激!双管齐下,他要不是再不醒,我陪他一起睡!”
最后傅华笙被一个电话叫走,安久才总算清净,只是,当擦完了上半身,准备拉下他的裤子擦下面的时候顿时联想到了傅华笙的“身体刺激”,不由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把手里的毛巾给重重的扔了,正好砸在了傅臣商敏感而脆弱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