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当年也是‘作恶多端’,所以对这种学生的心理还是比较了解的,跟他说道理肯定说不通,更何况我也没那口才。
听说他每天晚上都要跟一群狐朋狗友出去飙车,放学之后我就悄悄跟上去了,等他跟朋友会合之后露了面,在他朋友面前用了点激将法,让他跟我比一场,谁输了谁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傅臣商卷了她一缕头发在指尖绕着玩,“你赢了?”
“那是当然,现在那小子对我言听计从,他那么多朋友见证着呢,想赖也赖不掉。
一开始他压根不服气,虽然表面上听我的,可是暗地里还是给我使绊子。后来渐渐熟悉起来,为了有共鸣,我还跟他聊过我以前学生时候的混账事,关系也没以前那么僵了,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对了,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因为家人住院所以我晚上顺带捎他回家的那个学生。”
“要是输了怎么办?”傅臣商眸子闪了闪,突然问。
安久愣了一下,然后立即笃定道:“不可能,我跟人家飙车从来没输过,虽然很多年没碰了,可是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好不好……”
正激动地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心虚地看了傅臣商一眼,“呃……你不要生气啊,我不是故意跟人家飙车的,我也是情势所迫……”
傅臣商斜睨了眼她忐忑不安的表情,“下不为例。”
啊咧居然这么好说话,简直跟天上掉馅饼一样,果然男人在那方面顺了就什么都容易顺了么~
安久感叹不已,连连点头保证。
“睡吧。”
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跑去跟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争风吃醋未免太掉身价。
虽然知道那小子也掀不出什么浪花来,总归还是心里膈应。
不过还好安久只代管一个月,再一想到还有半个月就是他们的婚礼和蜜月了,傅臣商立即心情舒畅了很多,暂时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经此一役,安久是再也不敢对傅臣商掉以轻心了。
早安吻是必须的,就算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都要凭着强大的自我暗示摸索到落地镜跟前,攀着他的脖子乱七八糟地帮他系好领带,再亲他一口才滚回床上继续睡觉。
吃饭的时候给一家老小夹菜的同时绝对不能忘了旁边的老公大人,即使全桌人数他手最长,她还是要吭哧吭哧的伸长了胳膊大老远的夹一筷子他最爱吃的菜给他,附赠一枚谄媚讨好的微笑。
至于夫妻生活,三天两头带着他去城南别墅打牙祭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制服-诱惑什么的,无论他怎么软磨硬泡她也不肯再试半次。以免他心血来潮找个什么奇葩理由哄她把那套女仆制服也给试了,她那天回来之后就已经把三套衣服全都彻底销毁掉了才安心。护士服那次,她身上确实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但是一整个星期都腰酸无力,扶着腰的时候被学生调笑是不是纵欲过度……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距离婚礼只剩下三天。
上一次的婚礼全都是傅家操持,她浑浑噩噩的完全没有参与,除了在仪式上走一遭。而这次心境不同,从婚宴的酒店到新娘捧花,安久全都参与了策划,全部完成之后,心态终于从老夫老妻转变成了快要新婚的小新娘,激动又期待。
傍晚,安久和傅臣商溜达着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却意外地遇上了不速之客。
当时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严格来说是傅臣商提着大包小包,安久只有肩膀上挎着个小粉包,手里捧着冰淇淋优哉游哉地在啃,为了时时刻刻显示自己对老公大人的重视,时不时给一旁的傅臣商擦擦汗,分他吃一口……
傅臣商拎东西拎得甘之如饴。
这时候斜刺里突然冲出个人来,显然不是偶遇,而是早就守株待兔在那里的。
“为什么是她!!!”
来人二话不说直接就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一句。
安久被突然出现的人唬得一楞。
梁佳佳?
“我也是阮筠的孙女,我比她优秀一百倍,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当初你选择的是她而不是我!!!”梁佳佳激动地大吼着。
她大概是从周静怡那知道了些陈年旧事,猜测傅正勋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娶阮筠的孙女完成自己的遗憾,她自以为终于找到了傅臣商娶安久的原因,并为此愤愤不平。
而实际上,傅正勋是为了完成阮筠的遗愿替她照顾唯一放心不下和愧对的人。
听到这一句,安久和傅臣商都反应过来了梁佳佳的意思。
安久想起自己和傅臣商第一次见面便是在梁家,那时候他先认识的确实是梁佳佳,所以梁佳佳才死抓着这点不放一直说是她抢了傅臣商。
梁佳佳在那激动地跳脚,傅臣商却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她,拎着那么重的塑料袋,还能悠然地抬起胳膊腾出一根手指把安久嘴角的冰淇淋给抹了,随即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的响起--
“我娶她,爱她,跟她在一起,只因为她是她,我爱的是她这个人,跟其他人和事没有任何关系,跟我和其他人有没有可能更没有任何关系。”
本来完全没必要跟她废话,不过凭白多一次讨好老婆的机会,还是在老婆最讨厌的人面前,他不介意多说几句。
安久一听这话就是一怔,这厮居然套用当初自己解释和景希关系的时候的话来回复梁佳佳,更不想到他会把自己曾经说得话记得这么清楚。
傅臣商没白费心机,安久确实有被感动到,当即眸光闪动地仰视着他。
梁佳佳看着两人深情对视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我喜欢的男人被你抢走了,连未婚夫都被你勾跑了,爸妈又离婚了,妈妈不要我,爸爸一心都在未来的宝贝儿子身上,现在我无家可归了,现在你满意了吗?”
实际上是她自己主动要求跟梁冬的,哪里知道他平日里对自己千依百顺无比疼爱,这时候却把她当拖油瓶……
原来被人抛弃是这种感觉……
安久被她嚷得有些头疼,揉了揉额头,“你爸妈是不是离婚,有没有婚外情,似乎跟我没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满意?”
言外之意,又不是我爸妈,再说我们俩又没关系。
因为已经完全不在乎,所以连幸灾乐祸都没必要。
她早就不再跟她计较,从她的努力被完全忽视开始,她就彻底死心再也不做哪些可笑的美梦,也不屑再去争,可是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却还在一直处处跟她比较,跟她争。
安久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至于男人还是未婚夫什么的,就算是我抢了你的又怎样?你来咬我啊!”
跟梁佳佳解释?她就算是说三天三夜恐怕也说不通,干脆比她更流氓更无耻好了。
傅臣商唇角微勾,显然爱死了她这副耍流氓的小模样,但是如果她能把刚才那句话里的代表“薛皓”的“未婚夫”三个字去掉就更好了。
梁佳佳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幸福背影怔怔出神……
其实,早就明白,早就明白的啊,却还是不死心地跑来自取其辱。
她只是不甘心,明明从小到大她才应该是那个和王子在一起的公主,为什么最后却反而一无所有。
到了现在,看着这个有着血缘关系却从小斗到大关系最恶劣的姐姐面对自己时,连争执都不愿再给的漠视,她甚至连个相争比较的人都没了……
母亲说得没错,她只看到她嫁入豪门的幸福美满,却不想她为此经历过什么,如果是同样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她是否愿意用那样刻骨的痛去换这样的爱呢?
夕阳下。
傅臣商满手都是东西,安久挽着他的手臂主动依靠了过去,“傅臣商……”
“嗯?”
“谢谢你,是你让我从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变得开始向往未来……”
如果她是一只乌鸦,那他一定是让她浴火重生的那把火。
傅臣商垂眸浅笑,“不客气,我还会让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