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方芯叹一声，点头，“子弹，一共三十六发，颗颗入肉，有的甚至入骨，即使取出，能不能短期苏醒，能不能正常恢复，以后恢复期又有多长……才能让boss恢复成从前一样正常情况……这，都是未知数。”

    “可是这些未知，是足矣能够让方小姐你把它变成一个肯定的，不是么？”火火回问，话语肯定，因为她从方芯的眼神中已看出了端倪，“来时，我已经检查过了，子弹，并没有入心脏口，庆幸都在其他肢体边缘位置。虽然会受重创而难以恢复，但如果手术取弹成功，御晟深又曾苏醒，我想，依他的抵抗能力、和方小姐你的天才医术，治疗他的枪伤并术后休养保证他慢慢恢复，根本不是问题，只是……时间的长短、和恢复程度完全的问题了，对吗？”

    “多年来不见，唐小姐你还是这么聪明，一言道尽，也总是善于观察细节。”方芯点头，承认，“没错，三十六发，全部打在了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一发入心脏，这是我最庆幸的地方，取了弹，又做了紧急处理，Boss无论在抵抗力还是身体承受力各方面都常人的数倍，这样的疼痛和危险，夺不要走他的生命，只会让Boss以后变得更加难侵，而且术后护理对我来说，根本是最起码的专业，不把Boss照顾和恢复到从前的阶段，那就枉为我跟过Boss这么多年。”

    “所以，你叫我留下，又是为了什么？”抬了抬眼皮，火火问，“方小姐，你知道，我不可能留下照顾他的，即使这一次，对他有亏欠，但，那也是七年前的一种偿还。”

    “我……明白。”方芯沉了沉眸，叹了一声，最后，似在犹豫什么，勾下头，想了很久，才抬头道，慢慢而言，“可是唐小姐，如果，你不留下，Boss，三天之内，必会丧命！”

    “什么？”火火一怔，想过万千她挽留自己的理由，却没想过是这一个，“什么意思？”

    “病毒。”

    方芯顿顿，吐出两字，“那三十六发子弹里，每一弹，都含有微量病毒，集结起来，就足以致命，这种病毒，来自一种奇怪矿物质，世间少有，并且，极有可能，和七年前，要从唐小姐你身上提取的血清物质，要救治人所含的病毒性，一模一样！”

    “什么……？”火火又是一愣，这一次，是愣到她提起了七年前，和病毒血清等字眼，“你的意思是……御晟深中了病毒，和七年前，久然的病毒，一模一样？”

    而且，只有她能解，因为她拥有奇怪血型？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拧眉。

    方芯已像下定决心似的，对她慢慢道，“虽然有些话，该由boss和你亲自诉说，但……为了救Boss，我现在，还是想多嘴，先告知你一句话。”

    “你说。”火火抬起了头，像做好了准备。

    Y组织的人也抬头，望向了方芯。

    方芯回头，与他们对视一眼，像是获得了许可和最后的浮草，咬唇，说出了几个字，这几个误会七年、懊恼七年，又令所有人都活在伤心和悔恨中七年的事实与话语------------“七年前，我们要救的……并非久然。”

    ○○小○说○阅○读○网○原○创○首○发○久然小姐，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重病不治，无救身亡了。

    当时，亲手埋葬久然小姐的人，是Boss，虽然Y组织的人，没有全部在场，但当时，兰斯在，对于久然小姐的死亡，他可以做真实的见证。

    唐小姐，七年前我们要救的人，不是久然，只是boss对久然小姐的一个亏欠。

    至于为什么……我们希望，还是Boss亲口告诉你答案，毕竟，这是属于您，Boss，和久然小姐曾经解不开的误会与曾经……我们只是局外人。

    告诉这些，并不为其他，只为一个——救Boss.唐小姐，现在，只有你的血清可以调制出解药，舒缓和解救Boss的病毒----虽然，我还没弄清为什么这种病毒已经可以作用于普通人的正常血型之上了，但，我会最快的速度，给你们最努力而准确的答案。

    毕竟病毒的泛滥速度，boss身体的虚弱程度，还有生命消失的真正期限----只有三天。

    三天。

    找出原因需一天，配置血清需一天，最后将血清运用，观察其成效和有没有反作用又需要一天……

    其实即使三天她答应救治，御晟深对于此病毒的抵抗和存活率，仍只能说是生死未卜；而若她不留，那么御晟深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必死无疑。

    ‘你愿放任他死吗？’她在心中问自己，回答，当然是不。至少这七年来如果任何一刻她希望他死，在逃脱牢笼和炸弹那一刻，她完全可以置之不顾，而不会像个傻子一样无措而又紧张的为他止血急救，生生的哭了半个小时，还找不回情绪。

    如果，不是死亡在做选择……

    如果，不是在做选择前，方芯给她那样一个重量级炸弹般悔悟不解的提醒……

    她会离开的。

    可是现在，她没有选择。

    因为，她不想他死，也想明白从前，那误会了七年的从前；不管他们以后有没有可能……可是，蒙了尘的黑暗，她也愿拨开云雾见青天，得到一切事实的真相后，再做抉择。

    即使在今日之前，她明明已告知自己可以做下决定---------那个决定，是关于司沐。

    思及司沐，她才懵然回神，站起，到病房中的一角找到电话，抬手便给司沐拨了过去，神色除了担忧，还是百分百的懊恼，因为她害怕听到司沐带笑故意带笑却掩饰失落的语句神情……

    “火火吗？抱歉！”

    开声，就是司沐的言语，仅凭一个急促的呼吸，他就听出了她，“一直给你打电话，又是打不通，是不是刚换的号码，信号实在太差？我几个小时前就想打电话告诉你，我突然有点急事，下午的约会……不能去了……找不到你，只好打给了家里电话告诉两个孩子，让他们见到你了，帮我通知你。”

    “你……还在A市吗？”莫名松了口气，其实很为她这种心情有负罪感，但是仍不免，她感激于这次司沐的急事，让她不用再急于去找任何理由诉说这此爽约和接下来时间的离开，“我……也是有些业务调动，突然来了临市，手机坏了，没来得及通知你。”

    “那就好。”他笑，也是松口气的语气，“你知道，我几乎从不爽约的，还好，没在你这里开创先河。”

    火火也笑，故作轻松，笑过之后，就变成了淡淡的忧愁，“司沐，还有件事……”

    “不会是要离开香港吧？”他总是如会揣心，一言道清，“我打给两个孩子的时候，他们说有你的同事叔叔和阿姨去接他们出香港了。”

    “……嗯。”应了应，火火点头，“业务调动，要离开香港一段时间，因为要去的时间不短，所以……我想把两个孩子也带着。”

    他笑，“也好，这些年，他们和你相处的时间太少，总是想你，也不是特别亲近我，找了保姆，他们也不满意。有业务调动很正常，我这边事务所的工作也有流动性，到时候去看你们，也算方便。”

    他又是一言道着温暖，铺陈着后路，争取不让她有任何顾虑和难堪。

    火火一直觉得----如果真的有一天，她可以和司沐在一起，那么无论做任何事，也许他都会后路无忧，尽管他也许不喜披荆斩棘，但是在你迷茫之前，他已经为你选择了最佳道路，铺满了鲜花与玫瑰，温暖与阳光，毫无冰冷，前行无阻。

    无微不至，竭尽所能。

    “谢谢你，司沐。”她感慨，忽然叹，“这么多年，这么些日子，唯有你，对我从不存任何隐瞒与私信，认真相待，我欠你的，恐怕这一辈子，都是要还不清了。”

    “那……就留到下辈子还吧。”他低笑，笑声中有醇雅清淡，“反正，我介意拥有你两辈子，当然，这个前提，是你要考虑好的话，答应我曾经的饿一个提议才成。”

    她知道他说的是那个订婚、求婚、和相伴终生的提议。

    感谢亲「亦羽玄月」赠送唐的礼物，唐会继续努力的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