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会有期,我的公主。
“后会,有期……”
火火念着最后那四个字,回头望四方,回头望海边,空空荡荡,痕迹全无……
而当她回头,拿起那追踪器那一刻,却见海水悉涌而上,覆住了字迹,拍打滚落,带走了大半,只留四字--------后会有期。
你,到底是谁?
○○小○说○阅○读○网○原○创○首○发○最快的速度,回到后方高架桥的位置,大约只用了十几分钟,因为怕引起方芯和Y组织等人的混乱与担心。
火火回到现场,见御依依在方芯的救治下也开始苏醒,一切正常后,就告知了她刚才所经历的路程和惊险,提供了那毒枭车辆前往的方向后,就坐到了车里,换下了一身早已湿了的外衣,眼睛望向了车边摆放着方芯的联系电话,抿了抿唇,下意识拿起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不知道为何,第一时间,第一意识,介于刚才的事,她现在十分想打给某个人,来确定自己方才所经历的一切猜忌……
“怎么了?”对方,男声起,有些意外,但难免温润,带着几分疑惑,轻声回问,“怎么是c市的号码,工作调动已经到C市了么,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你……”她有些紧张,低问,“在哪儿?”
“香港。”他答。
火火瞬即拧眉,“你已经回香港了?”
“已经?”他回问,失笑,“怎么好像你觉得,我应该在C市似的?”
“你不在么?”她小心翼翼,等待着他口中的回答,因为毕竟今天从头到尾,她没有露出过自己的真实面容,如果换来的是谎话,那就证明,她的猜测,确实有几分可信度。
“在。”他道,坦然,语气无比平静,“不过,是在几个小时前,今天要代表司家去参加一位德高望重老前辈的婚宴,只是待了一会让,就因为接了紧急案件的电话,提前回来了。早知道你会去是C市,我倒是后悔不该这么早回来的。工作是随时都可以做的,你却不是随时都可以见的。”
他暗叹,语气有一些嗔怪,火火没出声,低头看向手中电脑对司沐手机信号的快速追踪确实显示为香港,不知为何,心头有些复杂的失落与担忧,闭了闭眼,没再多说,应一声道,“我……可能,要回A市了。”
司沐那旁一静,无名的安静,安静到火火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她以为司沐会愤怒,会责怪,会有情绪,甚至会问她一些不敢回答又无法承受的问题,但是,最后那一刻,司沐笑了,慢慢道,“也好,落叶归根,始终是你无法放下的地方。”
她一怔--------他的意思是……终于可以放下执念,对她的七年执念……
“如果,我说,突然开始对另一个人有好感了,你怎么看?”司沐又问。
火火又是一怔,这一怔,比刚才还要久,但却立即滑开了笑,出于真心,火火道,“这是好事啊,毕竟,作为你的粉丝,我可是很愿意见证偶像的幸福的。”
他无言,又是沉默了下去,这种沉默,让火火感觉到微惧,又有几分愧疚---说实话,她太害怕伤害司沐了,他曾是不惜一切冲入火海救她性命的人,也是不求回报给予她七年安定和照顾的人……他从未求回报,即使是伤害,也当做她给的回馈,所以,她太害怕面对这样的话题,除非司沐主动提起。
“那就好……”他笑,只言三字,笑声仍是温和的,这是在安慰她。只有他才能听到,那沉默中被利刃刮痛又吞噬的心,如此软弱而又真实,只愿暴漏在她面前却又不能隐忍。
这很难过,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欠她一辈子,永远难还的一辈子……
“回了A市,记得和我联系,我去看你。”司沐慢慢道,低言,“我们很久,没隔这么长时间才一见了。”
“嗯……”她应,“好,我会联系你。”
“还有暖暖,小夜,这些天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决定要办理转学?如果要办,手续在我这里,打电话给我,我来处理就好。”
“嗯……好。”就像平时一样,这些事,这些家常而需要处理的琐事小事以及大事,大多是司沐包办的。
“你这几天注意防寒,虽然是夏季,可你以前肩膀上的伤在阴雨天难免还会疼痛,C市这两天会下雨,你要注意……”
“知道了。”
“还有……”司沐还在叮嘱着什么。
“司沐!”火火突然打断,鼻头有些酸,想说什么,却拒绝不说,只好道,“天不早了,我想歇了。”
“好。”他终于笑了,看了一眼时间,回道,“今天这么早睡,值得表扬。”
鼻头似乎更酸了……
“回A市了,再和你联系,拜拜。”她仓促说,仓促挂断,甚至没等到司沐去回一个再见,就已关了屏幕,锁了黑屏,看着眼前的夜色发呆……
对不起,司沐。
我太过狠心,我无法懦弱,即使我知道对你应当回馈,可是,我也明白,回馈等同一种伤害,我所能学会的,不是逃避,就是拒绝。
对你,我只能说对不起。
○○小○说○阅○读○网○原○创○首○发○“再见。”
挂断电话,已是忙声,司沐的手却未动,只是一直盯着那亮着的屏幕,眼神忧伤,不自觉放下,说了一句既向对她,又向对自己的话,“不知为什么会执着七年,可能是因为我找了你太多年……”
这段时间,我很想你,火火,你呢?
即使,你一直陪伴在另一个的身边……
挂断了电话,司沐闭上了眼,放下了遮风的双手,发了一条短信给简易,告谢他定位转移的事后,就点燃了一根烟,靠在潮湿的墙壁上,缓缓抽了起来,一明一暗,火星闪烁,尽管他想靠这朦胧去遮掩自己心头的忧伤与难过,但那瞳眸下所映衬的失落,早已无名出卖了他……
也许一切,都是活该。
所有该赔偿的歉意,都是一种弥补。
他欠她的。
隐忍的一切,七年的每一次拒绝与逃避,都是一种亏欠与应该。对他来说,给予的最大恩惠和赔偿,就是守护。
他愿守她,无论伤害,即便无声,甘之如饴。
○○小○说○阅○读○网○原○创○首○发○窗外的车一辆又一辆呼啸而过,停在边缘处,火火发了很久的呆,她想着司沐的话,想着他的执着,除了心酸,她竟不知该有些情绪,甚至该说什么,只是因为对他这救命之恩和七年来所付出的一切都无法回馈的温柔与偿还……
她低低一叹,忍不住难过……
为何是她呢?就算是七年前,她曾暗恋过他三年而未果,但是,她依然只是一个毫无任何特点最终放弃对他情愫的普通十八岁女孩,是什么,让他一倾数年,随便一个执着,就是人生的整整七年。
七年,太长了,长到她清楚每一次思念到御晟深的欺骗和对他想念时的痛恨,也长到她明白司沐守在自己身边却从未得到过的痛苦……
所以,她会痛,也会难过----------难过的不是为爱,而是司沐却在守护着这一份执着而又无果的爱,因为谁也没有比她清楚,她就是那样简单而又愚蠢的女人,心定了,就难移了,停在一个地方,像是扎了根,连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偏移,奈何别人来用力愚公移山,那则更是难上加难,怎会成功?
所以对于司沐,她无能以对,只能说抱歉,只能抱歉……
窗外一道冷风刮入,是夜风,火火猛的回神,转过头去,发现自己竟忘记关窗,而御晟深,也不知何时来到了窗外,正站在栏杆旁,盯着她,一动不动。
那眼光带着沉稳与审视,又似带着无比的深沉与幽稳,一如深潭,望不清,也读不懂,只是静静盯着她瞧。
她莫名心慌,张口,想解释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思及到曾经牵扯司沐和她之间事,他好像总难冷静,一些惩罚与严苛的词语,并不是从未发生。但此刻,她并不想辩驳,为自己与司沐这一次的通话去辩驳,所以,她选择了沉默,静候的沉默。
“对你,我欠了七年。对他,我欠过救命之恩。”他出语,隔窗,抓住了她的手,高大的身姿俯下,隔着车窗的距离,也能望到那深沉而又信任的眼神,似早已猜透了她的心思,“无论如何,这恩情,我会还。”
私情、旧谊,他划分的很是清楚,又如此主动,信任而又明朗把一切都习惯性给自己背,放在他的肩膀之上,如同当初对久然和他的母亲一样全部承担,也包括她的相欠,和她的那些恩情……
她叹,摇头了,此刻竟无法狠心,终于拍了拍肩膀,又拍了拍他的,淡淡说,“不行。”她抬起头,声音慢慢,“在我们家,肩膀,是用来分担,而不是来承担的。”
他闻言,挑眉,似意外这个答案,却也似早猜到,薄唇微笑了一下,回说,“唐小姐,如你所愿,我,答应你的求婚了。”
哗--!脸色突变,唐小姐气炸,抬枪即喊,“御晟深,你别走!你给我滚过来!老子要毙了你--!现在就要毙了你------!”
御总却抬唇一笑,神情悠然,虽没有刻意的躲,却是对于唐小姐这种追踪的情况很怡然。
“发生什么事了!”
后方跟来的唐暖暖和唐小夜见此紧张,就要前拦,却被方芯抓住,摇头说,“告诉你们个秘密,枪里没子弹,你妈咪知道,你爹地……也知道。”
“那,为什么妈咪要打?爹地还要躲?”唐小暖不懂。
方芯笑,聪慧的夜哥哥已接,“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众人一扬眉,赞叹----小夜哥哥,智商高就算了,不要小小年纪就体现这般超群的情商啊,这样,你可让以后准备嫁你的姑娘压力是多大啊?
回到酒店的时候,人质已得到了安顿与清空,里面不留任何一人,吉温还在等,看到他们,就随他们一起,坐上了前往冯家的车,前往向冯家所在C市居住的老宅别墅。
到达时,天色已黑,站在门前迎接的,是冯家一位年轻而又英俊的管家,长相很漂亮,浑身都透着忠实与信任,特别是在看到冯海心那一刻神色的担忧与焦灼,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脸上的急迫,和担忧询问。
“我没事!”
冯海心却很倨傲,似乎对他还有这几分愤怒,哼一声便道,“我有没有事,你那么关心做什么,你需要回报冯家的人是爷爷,又不是我!还有客人在,你做什么只迎接我,还怠慢了有救命之恩的客人,不是显得我冯家很无礼吗?”
那主管脸色一淡,勾下头来,言了几句抱歉,就带着冯海心和其他人往室内走,说是老爷子无大碍,服了镇定药后已经苏醒,只是行动不便,请各位入书房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