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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死守
    野蛮人首领被击倒在地,慌乱之下,阿庇斯一拳打在这个蛮族大汉的脸上,鲜血顿时从这个强壮的野蛮人嘴里渗了出来,短剑散落在一旁,但是阿庇斯没有时间去拾起它们了,因为不列颠人已经如狂风暴雨一般涌了上来,再不撤,自己就要被这些愤怒野蛮的不列颠人徒手撕成碎片!

    “投石器,准备!”

    丹尼斯在木墙上大喊到,传令官吹响了号角,所有塔楼上的小型石弩顿时瞄准了百夫长后面的蛮族士兵。情况就如阿庇斯出发前预料的那样,如果角斗失败,野蛮人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他们会像发狂的野狗一般,扑上罗马军队的指挥官。

    阿庇斯忍着身上的阵阵剧痛,拼命奔向己方的营地。大营的木门已经敞开,几个罗马士兵正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接应自己的百夫长。

    这场战斗,不仅挫伤了不列颠人的士气,也为阿庇斯自己赢得了荣耀,赢得了士兵们的崇拜。这是首个在正式角斗中击败蛮族首领的罗马人,阿庇斯用自己不要命的行为再次守卫了“众神庇护的罗马人”称号。

    “百夫长。”

    守在营地门口的塞格拉斯大喊到,阿庇斯用尽最后力气,纵身跃进几个罗马士兵让出的救命通道,同时,营寨上的军团步兵们开始朝疯狂的野蛮人投射标枪,长矛。

    高塔上的小型石弩也在军团步兵的操作下,朝正在冲锋的不列颠步兵发射着一发发威力十足的石弹。虽然数量稀少,但是一旦被这种重型武器发出的石弹击中,无疑是致命的,几乎没有幸存可能。

    场面上,上千人的蛮族军队开始包围,强攻罗马军营。就像一波黑色的潮水包围着罗马军团的防御圈。

    石弩发出的弹丸击中了一个不列颠战士,惨烈的一幕的是,那名不列颠战士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头颅直接被高速飞行的石弹击飞,整个人瞬间只剩下那具无脑的躯体,瘫软的倒下。更恐怖血腥的是,石弹在击飞那名蛮族士兵的脑袋后,并没有停下飞驰的轨迹,而是继续砸碎两名不列颠人的脑壳,最后在一个不列颠贵族武士的盾牌前停了下来,然而,那面盾牌也已经支离破碎。

    罗马攻城武器的威力如此强悍,那原本是用来击碎城墙的重型武器,用在了守卫营地上,对蛮族军队的威慑力远远强过实际的杀伤力。

    “士兵,把百夫长抬进医务室!”

    阿庇斯被士兵们搀扶着走进了军营,身后的营地大门被瞬间关上,下一刻,从那道木门后,传来了无数野蛮人撞击门板的声音。就像无数头野兽在追杀啃咬一只受伤的猎物一般。丹尼斯对着阿庇斯身边的士兵命令到,而阿庇斯只能勉强挤出一道笑容,回应着这名老百夫长的善意。

    围绕着这座罗马军营的攻防战迅速展开,蛮族士兵在罗马人的防御工事上吃了大亏,上百名不列颠士兵在冲近罗马营地墙体的时候,陷进了罗马步兵提前布置好的陷阱,那是一条三米宽,两米深的护城沟壑,里面布满了无数削尖的木桩,不列颠人冲上来的时候纷纷陷入了这道用杂草泥土掩盖的深沟。

    在军团的营地木墙前,顿时响起了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有些蛮族士兵被罗马人布好的木桩刺穿了脚掌,有些被刺穿了腹部,有些则被刺伤了肩膀,手臂,惨烈的叫声就像猎物被野兽撕咬时发出的叫声一般。

    鲜血很快流满了这道浅浅的沟壑。

    “士兵,守住你们的阵地!”

    阿庇斯不在的时候,整个军营的指挥防御任务便落在了丹尼斯的手上。

    和罗马军队一样,不列颠人也用盾牌保护着自己的首领,并将自己受伤了的首领抬到后方,接受治疗,只不过蛮族的治疗手段不是医师,而是德鲁伊……他们坚信这家伙可以治愈任何伤痛,即便不能治愈,经过德鲁伊的法术治疗,被治疗的人在死后也能得到神明的接纳。罗马人对蛮族这种职业的人物是即嘲笑又畏惧,嘲笑的是他们的无知,天真。畏惧的是他们对部族的感召力,这种人几乎是部落的核心,他们依靠宗教力量感召自己的族人与罗马人对抗,受到德鲁伊洗脑的蛮族战士往往嗜血无度,勇往直前,甚至不知疼痛。

    “守住城墙!”

    不列颠从四面八方围攻了上来,他们踏着人梯不断往前,即便被罗马士兵刺死,后面上来的部族战士们依旧会疯狂的挥砍他们的武器。丹尼斯奔走在营寨防御墙的各个角落,鼓舞士兵们坚持下去。

    已经有至少四个百夫长战死,两百多名军团步兵阵亡或者受伤。鲜血流满了营寨木墙上的每个地方。野蛮人甚至一锤下来,便能听到军团步兵铁甲碎裂的声音,这些武器虽然简陋,却都是破甲武器。

    塞格拉斯举起盾牌,试图格挡一个踏上城墙的野蛮人,然而,下一秒,蛮族战士暴怒的一锤下来,塞格拉斯的盾牌便被砸得粉碎。扔掉盾牌后的罗马军团老兵单手握剑,与蛮族武士搏杀,野蛮人再次抡起大锤的时候,塞格拉斯身体前倾,将短剑送进了野蛮人的腹中。浓浓的鲜血顿时染红了这名军团老兵的右手。

    鲜血夹杂着木屑飞舞,惨烈的厮杀在城墙上的每个角落上演。

    阿庇斯被搀扶着走进了医务室,坐在床上,解下胸甲的时候,罗马医师看到的不是刚刚那场角斗留下的伤痕,而是阿庇斯胸前还有背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不用惊奇,克劳德乌斯,这些伤痕见证了我的过去,那是无数与野兽搏斗留下的。它们是我的荣耀。”

    看着医师那惊讶的表情,阿庇斯淡淡微笑说到。虽然这些伤疤其实是自己当角斗士时留下的,但是阿庇斯知道,曾经为奴,这种过去最好还是不要提,在这个身份观念十分严重的古罗马时代,做过奴隶的军官会让人嘲讽与讥笑,士兵们愿意接受一个贵族的领导,而不是一个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