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院并不认可凯撒的建议。”
“噢,不!我们要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我想,是时候让平民起来游行,反抗那些权势贵族的暴政了。”
巴蒂纽斯的私家豪宅,此刻聚集了大批凯撒的支持者,或者说是受了凯撒贿赂的各个阶级的官员。他们有的出身平民,有的出身骑士家庭,还有的出生贵族家庭。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在一起谋划,交流。尽管有些贵族不满和这群卑劣出身的人在一起,但是在共同的目标和利益面前,大多数人还是妥协了。
阿庇斯一进门便大呼着和元老院小加图谈判的结果,然而,引起的却是全场的轩然大波。显然,凯撒的支持者们对自己的势力感到十分自信和安全。甚至他们认为,只要鼓动一次平民的大抗议,元老院就会向他们妥协,从而答应凯撒的要求。而阿庇斯知道,要做到这点,很难。历史上,元老院直到搬离罗马,都没有答应凯撒的一分请求,而此刻,历史会不会重演,阿庇斯心里也没有底。只是看着这乱哄哄的人群,就像在菜市场开集会一般,杂乱不堪。也难怪有些贵族会不屑于参加这样的会议。
“阿庇斯,你对这件事怎么看?你是否认为他们的说法有道理?或者说你有更好的计划。”
阿庇斯走到回廊边缘,静静看着争论不休的人群,而巴蒂纽斯则适时的走了过来,强带着笑容问着面前的罗马百夫长……
“没有,我没有更好的计划,巴蒂纽斯。如果元老院继续不答应凯撒的要求,而局势继续这样演变下去,我们只能按照最坏的打算,去执行那些我们自己拟定的条款,向元老院施压,要求修改现有律法。将奴隶从贵族的庄园里强行带出,让平民涌进各个工作岗位,并且让他们提高薪水。”
“元老院不会答应,贵族们更不会答应。你会引起一场内乱,在凯撒到来之前。阿庇斯,你知道,凯撒和我,都是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
阿庇斯的话让巴蒂纽斯隐隐担忧了起来。虽然和阿庇斯一样,巴蒂纽斯一直站在凯撒这边,坚定的拥护他。然而,巴蒂纽斯现在是罗马的法务官,一个油水颇多的职位,而阿庇斯,还有回廊里这些平民,都是一些吃力不讨好的职位,如果罗马内乱,首先捞不到好处的是巴蒂纽斯,而这些平民们,只会无所谓的摇摇头。贵族害怕利益的损失,而平民,本身就一无所有,便什么也不惧怕了。即便罗马真的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改革,未尝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但是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
阿庇斯猜出了巴蒂纽斯的顾虑,于是故意拉高音量,做出无奈的样子。
……
“罗马的公民们,今天,我必须告诉你们一件不幸的事。竞选之前我承诺的必将帮助你们,帮助我们所有人,改变罗马的律法,让战争中的奴隶从那些贵族的庄园里走出来,参与到大型公众建设中来。而现在,我们所提出的法案,在元老院那里,搁浅了!那些披着白色长袍的贵族佬们,并不同意我们这样做。”
“噢!不,去他娘的!”
两周后,阿庇斯带着满腔热血,故作委屈的在朱庇特神庙前的广场上,大声宣读了最新的工作进展,并将矛头直指元老院里的贵族派。这样血淋淋的指责很快引起罗马平民的不满和愤怒。有些激进的民众甚至当场唾骂起元老院里那些身份高贵的人,认为就是他们剥夺了自己应有的财富,认为,就是他们,将罗马带向奢华与毁灭的边缘。
“但是,市民们,大家不要冲动,不要恼怒,容我再做一次努力吧,我会将全部的身心,投入到这场伟大的改革中,只要元老院里那些贵族代表一天不同意法案的通过,我将与他们斗争一天。现在,暂时收起你们的怒火,我们还可以跟他们谈判。是的,再谈一次。”
看到台下人声鼎沸,抱怨不断的罗马市民,阿庇斯知道,自己的鼓动工作已经初有成效了。然而,暴动也不是阿庇斯真正的初衷。事实上,现在,只是制造这种气氛,这种气势,然后故作压抑,压抑人们的情绪,让元老院的人误以为平民之所以还没暴乱,就是因为自己还在压抑他们。而一旦自己哪天不再控制人们的情绪,这场大暴动也将随时爆发。阿庇斯借此作为和元老院谈判的筹码。
事实上,一旦暴乱真的发生,阿庇斯和元老院谈判的筹码也就没了。这好比挟持了一群人质去对抗对方的首领,一旦将人质杀掉,这场谈判也就破裂了。所以,眼下,阿庇斯虽然鼓动了平民,却压制了他们的怒火,目的就是等到元老院的人自己找上门来,和自己再次和谈。
……
“这个该死的阿庇斯,他鼓动了无知的暴民,现在,整座城市的人,都在议论着这件事,该死的,每天他们的声音就像粪坑里的苍蝇,乱嗡嗡的在我耳边乱鸣!”
从元老院走出来到卡雷努斯家中,小加图便喋喋不休的乱叫着,一会儿愤怒的指责阿庇斯的恶意取闹,一会儿又悲叹共和国的命运走到了悲惨的尽头。而卡雷努斯则一路上低沉不语。
“你必须做个表态,卡雷努斯,当初,我就是听从你的建议,对这个保民官的意见不予理会,而现在,局势演变成这副模样,你必须付一定的责任!还有你那个自以为聪明的计划呢?让凯撒的人当上庞培所预定的职位,然而现在,他们根本不予理会,我们的对手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来到卡雷努斯家中的小加图躁动不安,他指责自己的伙伴不会时政,不会谋划。
“不要着急,加图。阿庇斯的鼓动不是他真正的目的,我们需要耐心,放心吧,这场暴动不会发生,一旦暴动发生,阿庇斯便失去了和我们谈判的筹码,所以,你没看他这半个月里一直在压制平民们的情绪?然而,这反倒成为了我们反击的机会。”
卡雷努斯在仆人的侍奉下脱去长袍,换上宽松的衣物,便宽慰起加图。
“反击的机会?不要告诉我你又在谋划什么,你的计划永远不如那个地痞军官。”
加图半信半疑的质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