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吸收了马科尼曼部族骑兵的阿庇斯军团,向莱茵河边的黑森林深处挺进,没有邻邦部族的支持,日耳曼弗里斯部族孤掌难鸣,他们被逼到了河边,深秋冰冷的河水让这个庞大的部族举足不前。
前方,是强大的罗马军团,后方,是湍急而冰冷的河水,绝境中,弗里斯部族的长老在营地内召开了最后一次的全部族长老会议。许多年长而经验丰富的弗里斯长老露出了忧伤而悲凉的神情。
“我们不能投降,罗马人毫无信誉可言,向罗马人投降只会遭致全族被奴役的命运!”
会议上,族长的弟弟多尔斯起身发言,他那一身强健的肌肉和身上多处的伤疤预示他曾经与野兽搏斗过。也曾经与无数罗马士兵厮杀过,但是他的发言换做在平时,还会有其它部族首领和长老的支持,赞成,但是现在,弗里斯部族几乎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连族长达尔曼图鲁斯自己都没有战斗下去的勇气和信心。马科尼曼人的背叛让他们深受打击。
“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多尔斯,战斗只会让我们的种族灭亡。你见证过罗马人是如何对待抵抗他的部族的。如果马科尼曼部族没有叛逃,我们还有一丝希望,与罗马人对决,但是现在,我们别无希望了。要知道,连苏维汇人,都逃进了森林中,我们更无力单独对抗罗马军团了。”
一名部族的长老坐在原地,悲伤的说到,而他的说辞,很快引起了大多数长老们的共鸣,今天,他们俨然不是来商议战斗还是投降的事,而是如何让罗马人接受他们的投降。要知道,这和马科尼曼人对罗马人的投降不一样,弗里斯部族是在别的部族投降罗马之后感到军力无望,才投靠罗马人,这样,罗马并不一定会接受,而且,传说阿庇斯是一个作风很强硬的人。这才是今天弗里斯长老们开会关心的问题。
只是,会议现场,少数拥有高声望的部落战士,依旧坚持与罗马军团血战到底。
“投降,只会遭到被奴役的命运,战斗下去,或许还有一丝生存的希望。部落的勇士应该荣耀的战死,而不是卑微的接受被人奴役的命运。”
面对部落长老懦弱的表态,部族首领的弟弟多尔斯大声反对到。腰间的骷髅头因为互相碰撞而发出清脆的敲打声。他就像一头黑熊站在一群懦弱的人类中间。
“或许我们可以砍下树木造船,渡过这条河流。”
一名身躯佝偻,年长的弗里斯长老缓慢起身发言到。
“我们没有时间,科迪里克,罗马的军团已经进入了这片森林,马科尼曼人的骑兵正带领着这些罗马人来到我们的地盘。最多两天的时间,就会找到我们,而造船需要至少一周的时间。”
族长达尔曼图鲁斯反驳到。
而就在部族内部争论不休的时候,一名部落的卫兵匆匆忙忙闯进了会议的大帐。
“你在干什么?!你不知道长老们正在开会吗?”
达尔曼图鲁斯对着战士大吼到。
“首领,是罗马人……罗马人正在包围我们……”
那名卫兵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显然被突发情况所震慑到了,罗马军团……现在对于处于绝境边缘的弗里斯人来说,无疑是噩梦,是死亡,他们将带着死亡与奴役而来,这是部落的人对罗马军团现在的印象。也难怪士兵在看到罗马军团出现几乎被吓瘫。
“哦,不!他们不应该如此之快!”
“我们必须妥协投降,首领,做决定吧!”
罗马军团突然出现的消息让在场的长老乱做一团,有些长老甚至坐在自己的位置瑟瑟发抖了起来,他们的脸庞因为恐惧而扭曲着。身上的毛孔颤栗,放大,仿佛恶魔即将来临一般。而罗马军团对他们来说,就是恶魔。
“你们就在这里卑微的等待罗马人的饶恕吧,我将带着我的人,冲出去,与这些小矮子一决生死,愿意跟着我冲出去的,现在就出来!”
酋长的弟弟多尔斯说着,抡起自己粗大的战斧,大吼到。随即,十几名身强力壮的部落年轻贵族,跟着体壮如牛的多尔斯,冲出了大帐。
而等待他们的,是罗马军团无尽的防御工事。阿庇斯没有命令军团全面出击,而是用土木工程的方式,将整个弗里斯部族围了起来。三面挖掘战壕,修起栅栏,将弗里斯部族所有的出路都给封死,留给弗里斯人的退路只有一条,渡过他们营地后方的大河。然而,深秋的莱茵河河水冰冷刺骨,日耳曼人的身体素质纵然再好,也无力游过如此长的距离。
这相当于是全面包围。
“冲出去,部落的勇士们!”
随即,多尔斯带领着上千名血性尚存的部落战士,冲出了营地。
然而,刚出营,便遭到了罗马军团士兵无情的射杀,标枪,箭矢如雨而下。环形的堑壕下面布满了木桩。许多部落的战士冲到一半,便死于这种血淋淋的远程打击中。冲到罗马军团面前的部落战士少之又少,而前面的堑壕则挡住了他们唯一的去路。军团步兵近距离的射杀又将这些“万幸”的士兵杀死在这道并不宽阔的堑壕陷阱边缘。
血水再次汇集流入壕沟,那是日耳曼人无奈的挣扎,多尔斯无奈带着剩下的人撤回营地。而他们前脚一撤,罗马士兵又开始发了疯一般的修筑工事,连那些尸体都不去管它。短短几分钟内,日耳曼人眼睁睁的看着罗马士兵将堑壕又挖宽了几尺……挖出的土石则用于堆砌矮墙和防御塔……日耳曼弗里斯人几乎绝望了……
“挖完这道工事,将那些尸体堆在一起焚烧掉,尽管已经是深秋,但是我们还是不能忽略卫生,这些尸体是疫病的传染源,必须烧干净。”
阿庇斯站在修筑好的菱形城墙上,对着手下交待到。注意卫生,时刻清理潜在的病源,这是阿庇斯在长期治军中给军团养成的习惯。士兵们甚至习惯在夏天饮水时,也将水渠里的烧开再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