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挑衅的篮球,下场就是被自己踩破了扔到了垃圾桶里,而挑衅的那个人。。
胡晟看着眼前这个拿枪指着自己脑袋的人,眼神复杂难明。
那天的挑衅,仿佛只是一个梦。因为之后的岑吟屿,表现得跟小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学武多年,岑吟屿的身手变好了,他们无法再顺利地“教训”他,但他从不主动招惹他们,被胡晟他们言语谩骂时也不会生气动手。学武归来的岑吟屿,除了回来当天那个嚣张的挑衅,再没有做过别的事情。他就像是一个透明的人物,不说话,不出头,不争先,遇到任何侮辱也还是淡定沉静,不会红脸激动。
现在呢?
此刻的岑吟屿全身散发着杀气,那股汹涌的杀意让胡晟都忍不住颤栗。他的眼神森冷,像是从地狱里刚爬出来一般,看着胡晟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具死尸。胡晟看着这个突然变得让人恐惧的岑吟屿,不但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想笑。
“终于不再伪装了啊。”胡晟的声音像是叹息,又像是感慨,他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的本性不就是这样么,阴暗,腐烂,总喜欢用弱者的面具包装自己,实际上心里比谁都要愤怒和不甘,不是么。”
胡晟越说越激动,他突然笑起来,那兴奋的大笑声在此时显得诡异而疯狂:“可惜,你再不甘,还是要被大哥踩在脚底下,一辈子只能躲在黑暗与淤泥里,不得翻身!岑吟屿,你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即使我只能活在黑暗里。”岑吟屿嗤笑一声,看着眼前这张扭曲的脸,轻轻地道:“但是我还是比你活得长,不是吗?”
胡晟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瞪大双眼,看着岑吟屿,眼中迸出刻骨的厌恶和仇恨:“你以为自己好到哪里去,有家不能归,有亲不能认,跟你交好的人全部没有好下场。你的老师,你的兄弟,都因为你不得好死,你呢,却无耻得活在这个世上!”
听到胡晟的那句“你的老师、你的兄弟,都因为你不得好死”,岑吟屿脸色一变,手里的枪口狠狠往他的额头上一推,他厉声道:“你杀了他们?!”
“不然呢,我还把他们当菩萨供着不成?”胡晟看到岑吟屿终于发生变化的神情,心里浮上快意,他浑然不在意冰冷的枪口挤得生疼的额头,而是笑道:“不只是他们,还有外面那个女的。她是你的朋友?情人?不管她是什么,只要跟你扯上了关系,你以为她会有什么好结果吗?”
满腔的怒火似乎都因为这一句话而停滞了一下,岑吟屿沉默着,神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胡晟说得没错,他接近谁,谁就会倒霉。
老师生死不明,好友在首都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而现在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池枣,也被胡晟看见了脸,后患无穷。
“其实,我本来不想杀你的。”岑吟屿自嘲的一笑,他看着胡晟,道:“念在芹姐的份上,我不会对你下死手,上次放过了你,也不过是念着芹姐的情分。”
听岑吟屿提到自己的亲姐姐,胡晟神情一怔,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来。
胡芹是他的亲姐姐,她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人。小时候,发现岑吟屿被欺负时,她都会站出来护着岑吟屿。为了岑吟屿,姐姐甚至教训了他好几顿,让他别再找岑吟屿的麻烦。为了岑吟屿,胡晟和胡芹闹得不欢而散,但胡晟心里却一直十分敬爱姐姐,这次偷偷瞒着家里人跑出来,他甚至没来得及跟姐姐好好告别。
“可是。。”岑吟屿垂下眼睑,幽幽说道:“就像你说的,你们看见了她的脸,我不能拖累她。”
胡晟一怔,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你喜欢她?你的品味原来这么低俗。”
“呵,随你怎么说。”
喜欢池枣?不,不是喜欢,只是好感而已。岑吟屿说不清这种好感是怎么来的,好像自从在她的车里醒来,自从发现是她救了自己,自从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他就开始在关注池枣。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甚至选择和她一起走,好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岑吟屿虽然从没恋爱过,但他却明白,这种好感与男女****无关。
与其说是这种好感是喜欢,不如说,是守护,想帮助她远离危险,想保护她不被伤害。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我放过你一次,也算还了芹姐的恩情。这一次,我不可能再放过你们。”岑七轻声说道,手指扣下了扳机。
“砰”一声枪声响起,池枣惊讶地朝声音来源处看过去,姓胡的反抗了?岑七打断了他的腿?
大概十分钟后,岑吟屿才提着枪回到悍马上,面对池枣疑问的眼神,他什么也没说,而是皱着眉头道:“先别问,赶快开车,越快越好。”
池枣“嗯”了一声,没有多问,踩下油门,悍马疾驰而去。
两分钟后,身后传来“嘭”一声爆炸的巨响,紧接着,一声接一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着,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简直要穿透人的耳膜。
池枣震惊地停下了汽车,打开车门往身后看去。
原本是加油站的地方,此时燃烧起了漫天的火光,爆破声还在响着,那浓烈的烟雾和冲天的火焰,映在池枣不敢置信的双眼里,让她心惊肉跳。
亲眼看见一个地方被炸毁,池枣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全身紧绷着,回到汽车上,看向岑吟屿。爆炸声阵阵,他却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发现池枣那见鬼一般的神情,他目光变深了些,但是却没有开口。
“为什么?”池枣干巴巴地开口,声音竟然还带上了一点颤音。这场爆炸,摆明了就是岑吟屿做的,池枣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打败了他们还把他们关起来了不是吗?何必赶尽杀绝,还是这样的杀法。
“他们都看见了你的脸。”岑吟屿直视着池枣的目光,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这样的话题,他道:“不能留活口,否则以后后患无穷。我不怕他们,你也不怕,但你还有家人,不是么。大火能带走一切,不能留下任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