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能不能跟您说几句话?”
程瓴走向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脸上带着和善而恭敬的笑容。
男人正在跟几个特警说话,他们的声音又低又轻,站在几米开外的程瓴什么也听不清。
听到程瓴的话,男人只是偏过头,冷冷看他一眼,然后又回过头,继续跟他的下属说着话。
即使被冷遇,程瓴脸上的笑容也丝毫没有变化,他不以为杵地耸耸肩,站在原地等着男人说完。
大概五分钟左右的样子,他们那边终于说完了话。发现程瓴还站在原地,男人转过身走近他,问道:“什么事?”
他有着一把好嗓子,即使脸上还戴着口罩,声音仍然低沉而有磁性,就像那千年古寺里的古钟,带着沉稳与沧桑的痕迹。他看着程瓴的眼神,冷漠而不耐,似乎随时就要转身离开。
程瓴看出了他的不耐烦,他连忙说道:“我是程瓴,是孙原黎孙老的徒弟。”
听到孙老的名号,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打量了一下程瓴,这才正视起眼前这个俊朗的年轻人来。孙原黎已经有百岁高龄,是国家屈指可数的生化专家,原本地位就十分重要,现在丧尸横行,孙老的地位更加举足轻重,他一身的专业知识足以成为本国“国宝”一类的存在。孙老很少带学生,这一辈子目前为止也不过是收了三个徒弟,听说前几年收的那个十分年轻,原来就是这个程瓴。
程瓴祭出“孙老”的名头,男人自然会卖他几分薄面。
他点点头,道:“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见男人的态度已经有些松软,程瓴松了口气,赶紧道:“我有三个朋友,他们能不能也跟着上飞机,一起去首都基地?”
男人闻言,问道:“你们的名单不是已经报上来了么?那三个人不在名单里?”
程瓴摇摇头,道:“不在。名额争得太厉害,我。。”
“他们是什么身份?”男人打断他的话,问道。
程瓴一噎,道:“都只是普通人。。”
男人眉头一皱,冷冷的目光射向程瓴,声音也跟着冷下去,他道:“飞机位置有限,非除非是重要人物,否则不能予以特权。你们的名单都已经交了上来,就不能再随意更改。”
程瓴心里苦笑一声,可到底心有不甘,反驳道:“飞机位置不是应该空出来一点了吗?只是多加三个人而已。。”
“程先生。”男人的眼神彻底冷下去,眼里慢慢升腾起明显的轻蔑与不屑:“位置之所以空出来,是因为‘星陨’凭空消失。而它的消失,你们所有人都难辞其咎。你还是多想想到了首都,如何向领导解释,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为了你一己之私,非要多加三个名额。”
程瓴的脸色一黑,表情也沉了下来。他是看在这个人明显是首都队伍头头的份上,认为跟他打声招呼加几个人会轻松些,才这么卖小心、赔笑脸,可这并不代表他有权利威胁和恐吓自己!程瓴目光寒冷地看向对面的男人,冷笑一声,道:“‘星陨’的事,是我们的错,可是,你好像也无权过问这件事吧?”
两人撕破脸皮,原本还算和睦的气氛一扫而光,程瓴还准备继续说着什么,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瓴。”秦宥阳走近程瓴,左手搭上他的肩,笑道:“你在跟这位长官说什么?”他脸上带着笑,左手却微微用力,在程瓴的左肩上轻轻一按,示意他别冲动。
秦宥阳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情形不对劲,见程瓴对面的男人都开始在冒杀气了,他赶紧走上来和稀泥。
秦宥阳的打岔也唤回了程瓴的理智,程瓴暗暗懊恼着,他怎么这么冲动,不过是几句风凉话,自己竟然就冒火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多要三个名额,而不是在这里意气之争。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程瓴就赶紧道;“长官,抱歉,我刚才。。”
“程先生,你不用说了,位置没有多的,如果你真要多加位置,就先把名单上换下来三个后,再跟我说。”男人冷冷地打断程瓴的话,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程瓴皱紧眉头,还准备追上去要继续游说他,秦宥阳却一把拉住他,问道:“什么位置?是我们秦家的三个位置?”
看着秦宥阳不解的眼神,程瓴一噎,半晌才摇摇头,道:“不是,是池枣一家的。”
秦宥阳万万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他张大嘴巴,呆滞地盯着程瓴看了半天,突然发出一声笑来,摇头笑道:“程瓴啊程瓴,你还真是,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一码归一码。”程瓴被秦宥阳笑得有些恼,他瞪了一眼秦宥阳,道:“她救了我,我欠她的,这次带上她们一家人,也还是还了恩情,至于她私闯实验室的事,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秦宥阳却拍拍他的肩,道:“那可真是可惜了,你这次却报不了恩了。”
“怎么了?”程瓴一愣。
秦宥阳收起笑,歪着头看向身后的黑暗,他轻声道:“他们走了。”
走?走去哪里?
看着程瓴脸上疑惑的表情,秦宥阳解释道:“池枣十分钟前就带着她父母离开了,她说此地不宜久留,等飞机要开走的时候,会有内乱。”
程瓴呐呐说不出话来。
他被池枣救下的时候,心里复杂难言。作为一个研究员,程瓴不可能会放弃对“星陨”的追查,可是池枣对他却也有救命之恩,程瓴又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事出来。想了半天,他决定赠与池枣一家人去首都基地的机会,这也算还了这一命,等到了首都基地后,他还是会继续调查池枣,顺便研究她的身体,这也算是一举两得。谁知池枣却已经离开了这里,一声不响地消失了。
程瓴顺着秦宥阳的目光看过去,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好。
“岑吟屿也跟着池枣他们一起走了。”秦宥阳道:“以后别在外人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他是小七,不是岑吟屿。”
程瓴一愣,等看到秦宥阳略带无奈的眼神,他忍不住摇头轻笑出来。
这些人哪,一个个的身上,都带着别人看不懂的谜团。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