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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眼熟
    池枣揉揉眼睛,坐起身来,朝着窗外看过去。

    天色还很暗,外面寂静无声,岑吟屿正坐在火堆旁拨弄着树枝。

    池枣看了一下手表,才5点。爸妈还在睡觉,池枣轻手轻脚下了车,走到了岑吟屿身边。

    “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听见池枣的脚步声,岑吟屿抬头看着她笑了笑。

    池枣在岑吟屿身旁坐下,答道:“睡不着了。”

    事实上,是因为她在斗兽场里被虐得太惨,死了太多回,池枣自己都被虐杀得都没了脾气,干脆就醒过来在现实中找找成就感。

    “你回去睡会吧,我看一会,差不多6点的时候我们就出发。”池枣一边烤着火一边说道。

    “没关系,我不困。”岑吟屿摇摇头道。他的确不困,两个月来,岑吟屿渐渐感受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他的力气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即使受伤了愈合速度也很惊人。如今的岑吟屿跟当初的池枣一样,已经获得了一些身体的淬炼和近化。他的精力旺盛,很少会疲惫,也不会觉得冷,对于温度的变化,自己感受并不深刻。之所以现在还穿着羽绒服,是因为他没别的衣服可穿了,否则他就算穿着薄薄一件外套,也不会觉得冷。

    池枣和岑吟屿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池枣却突然感受到一股热烈地视线投在自己身上。

    这股视线自己昨晚也发现过,但没感受到恶意,池枣还以为只是别人对她有些好奇而已,就没去多管。现在这股视线又出现了,未免有些可疑。

    池枣没有回头去看,而是凝神用精神力去“看”。

    视线来自于“天翼”车队,一辆白色轿车的车头处,站着一个身穿灰色棉袄的女人,她的头发披散着,因为长久没有清洗而纠结在一起,乱糟糟的,法治也呈现出一种营养不良的枯黄色。她的身形瘦小,160左右的身高,套着一件灰色的破棉袄,小小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着。女人的头发很乱,遮蔽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池枣“看”了半天,总觉得有些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

    她微微蹙眉,岑吟屿就发现了她的微表情,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池枣摇摇头,没有回答。

    这个正在窥探自己的女人,身上没有明显的恶意,眼神不像是敌视,反而带着些紧张和踌躇?

    池枣干脆站起身来,朝着女人所在的位置看过去,轻轻喝了一声,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池枣担心声音会吵醒别人,所以声音不大,然后用精神力包裹住自己的声线,直直传入车头那边躲着的女人身上,使得那个女人清清楚楚听见池枣的话。

    声音传入女人的耳朵,她的身体微微一颤,惊悚地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朝着池枣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狠狠咬了一下下唇,一扭头,竟然低着身子跑到别的汽车旁边,一拉车门,躲了进去。

    池枣微微错愕,岑吟屿也皱着眉头站了起来,问道:“有人在偷看?要不要把他揪出来?“

    池枣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是个女的,我‘看’清她的模样了,她不像是有什么坏心。反正我们等会就要走,不用惹麻烦了。”

    因为那个奇怪的女人的缘故,池枣决定早一点出发,在五点半的时候,她就和岑吟屿熄灭了火堆,叫醒爸妈让他们换个位置,到后座继续睡。

    池枣踩下油门,悍马沿着公路呼啸而去,徒留下一串汽车的尾气,弥漫在寂静的凌晨里。

    “天翼”车队负责下半夜守夜的那个男人,错愕地看着池枣他们转眼就开车离开,他一拍脑袋,糟了,老大让他看着那四个人,发现他们要动身就赶紧叫醒他呢!男人赶紧跑到田奕的汽车窗前,敲响了车窗:“老大,那四个人已经开车走了!老大!”

    车窗被摇了下来,田奕脸上还带着被吵醒的薄怒,他冷冷看着男人,道:“吵什么吵?!”

    “老大,那四个人刚刚开车走了。”男人有些畏惧田奕,面色惶惶地道:“他们动作好快,说走就走,我没来得及叫醒您。”

    田奕脸色一变,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们朝哪个方向走的?”田奕道。

    “那边。”男人指了个方向。

    田奕朝着男人指出的方向看过去,天色还没亮起来,稍微远一点的方向就什么也看不清了,他现在只看见一片黑暗,看不见那辆刚刚发动的悍马。

    田奕皱了皱眉,他本来还准备早上和他们商量,既然不愿意加入车队,那么不如两路人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谁想得到他们这么大早上就走,天还没亮呢,他们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谁都知道晚上丧尸出来得最多,人眼看不清黑暗,夜里遇上了丧尸危险程度会加大,一般人都会选择晚上休息白天赶路,天不亮尽量减少出行,谁知这四个人却这么心急。

    田奕叹了口气,他们看起来不需要别人的帮助,特立独行得很,现在就算自己追上去,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吧?

    罢了,本来就是看着他们有几分本事,起了结交之心而已。既然别人根本看不上他的示好,自己又何必硬跟上去、热脸贴着冷屁股?

    “算了,走了就走了。”田奕摆摆手道:“6点的时候叫醒所有人,吃完早饭后就出发,你接着回去守着吧。”

    男人应了一声松了口气。没有挨骂就好,他就怕队长责怪他没有办好差事,迁怒于他呢。

    这片临时驻扎地又恢复了平静。黑色悍马静悄悄地来,又静悄悄地走,仿佛一阵风飘过,转眼就没了痕迹。

    一辆轿车的后座,穿着灰色棉袄的女人趴在窗户上,瞪大双眼看着空旷的公路,公路上什么也没有,池枣他们的悍马早就没了踪影。

    女人鼻头一酸,落下泪来,双手捂住嘴巴,堵住自己那抑制不住的哽咽声。

    可是再怎么捂着,还是有声音从指缝间露了出来。正靠着后座睡觉的男人听到了细碎的哭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是身边的女人发出的声音,他一把搂住她,声音含糊地问:“你哭什么呢?”

    女人吓得身体僵住,咽下所有哭声,声音轻轻地回答:“不是,就是做噩梦了而已。”

    男人发出一声嗤笑,道:“娘们就是胆小。”他一边闭着眼睛说,手还一边在女人身上揉了几把。

    女人低着头,不再说话,可眼泪还是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凉凉的,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