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临北,岑吟屿同父异母的亲生哥哥,却也是追杀岑吟屿的最大仇家。
池枣坐在床上,精神力停在林燃的精神力屏障外,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发现陌生精神力想要窥探她的时候,池枣在那一刻是动了杀心的。
她知道精神力有多么厉害,它的杀伤力极大却又无声无形,能让人在睡梦里死去却又毫不自知。岑吟屿的精神力跟池枣的同根同源,只要一出现池枣就能分辨出来。然而偷偷溜进她房间的那股精神力,力量虽薄弱,但是却十分陌生,让池枣本能地反感和厌恶。
在精神里朝着楼下的汽车直逼而去的瞬间,池枣差一点就直接爆破了那个男人的脑袋。可在看清坐在他身旁的岑临北时,她收住了攻势,退到了林燃的精神力屏障外,进退维谷。
她最近真是太大意了,安逸的生活让她放松了警惕,竟然等这股陌生的精神力溜进她的房间,她才察觉出来。
池枣用力咬着唇,用精神力打量着脸色苍白的林燃。
这个男人有些面熟,池枣在记忆库里寻找了一番,终于想起他就是那天晚上在直升飞机上的精神系异能者。想起直升飞机上面的众人,池枣就冷哼一声,看来他和岑临北是朋友,果然是一丘之貉,一个追杀亲生弟弟,一个用他人的生命做诱饵来为自己谋得生机,还真应了那句话,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
池枣对他们二人的观感差到极点,可却不得不去思索,他们来到公寓楼下的目的。
岑临北是查到岑吟屿跟自己在一起,特地来寻找他弟弟,想要亲自动手杀人?
不对。
池枣自己摇了摇头,如果他真的查出岑吟屿和她在一起,一定也能查出岑吟屿不住在东城区,现在早已经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么他是来搞连坐,先来找她这个“帮凶”的晦气?或者是没找到岑吟屿现在住在哪,想要从她口里问出岑吟屿的地址?
池枣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然而下一刻她却又茫然了。
她是绝对不可能透露出岑吟屿的任何消息的,但是她也做不出杀人灭口的事来。池枣厌恶楼底下的两个人,可她跟他们却没有直接的仇恨牵扯,池枣下不去那个手。
那么只能亲自去会会他们,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了。
林燃坐在椅子上,过了好几分钟才镇静下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窝囊,但那种精神力的碾压实在是太难受了,即使是陷在丧尸群里,也没有那一秒来得恐怖惊悚。
岑临北静静地看着林燃,心里却有些疑惑。林燃那么难受痛苦,他坐在身旁却一丝感觉也无,这就是精神力攻击的效果?可是他的五感灵敏,明明能够察觉到别人的精神力窥探的。就像上次,他就察觉到池枣的精神力在汽车里窥探他。
岑临北自然不知道,上次是因为池枣看着他和岑吟屿相似的脸而震惊和发愣太久,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精神力不稳定,才致使岑临北发现端倪。而这次她对林燃的攻击又快又准,在岑临北察觉之前,她就收回了精神力,他怎么可能来得及察觉?
林燃长吁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试探性地用精神力朝外探去,然后脸色一白,扭头对岑临北道:“我们被她的精神力包围了。”
他的精神力出不去,汽车四周像是被一层玻璃罩给罩住了,一丝缝隙也没有。
岑临北却没有他那么担忧,他们来这里本就是为了引池枣下来,被她发现是意料之中的事。再加上岑临北没有精神力,对池枣的这种超能力没有直观的了解,自然不会像林燃那样忧心忡忡。
“不用担心。”岑临北面色平静地道:“她没有接着攻击我们,说明她有顾虑。再等一段时间,她应该就会下来见我们了。”
话音刚落,岑临北和林燃就看见一道身影朝着他们的汽车这边走过来。
那道身影由远及近,模样也越来越清晰。
池枣穿着一套浅蓝色的休闲服,头发没有扎起来,柔顺地披在肩上,她板着一张脸,水灵灵的杏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敌意。
看着这样一张年轻的脸,林燃震惊了。刚才差点杀了他的人,就是这样一个跟他妹妹一样大的女孩子?
他正想扭头跟岑临北说话,岑临北却已经推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林燃一怔,赶紧跟着走下车去。
昏暗的巷子口,只有两道车灯亮着,照亮了前面的一段路。
岑临北走下车,站在车头前,双手插在裤兜中,静静地打量着池枣。
记忆里那张在车窗后露出的脸,和眼前这张脸重合在一起,岑临北终于确定了,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就是她。
池枣站在离岑临北十米开外的地方,目光从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掠过,却沉默着不说话。
下楼的过程中,她才想起来,自己有精神力的秘密大概已经暴露了。在她精神力攻击岑临北旁边的这个男人时,她就暴露了自己。看这个男人的脸色就知道,他发现了自己的攻击,知道自己差点死在她的精神力下,所以现在看着池枣的目光,惊惧中带着试探。
岑临北和池枣都沉默着不说话,林燃来回扭着头,看着他们两个人,只能率先开口道:“你就是池枣?”
池枣扯出一个嘲弄的微笑,不答反问:“你找我的麻烦,反而不知道我是谁?”
林燃一噎,顿时失声了。
他想说自己没有恶意,可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可信度太低。
倒是岑临北终于开口了,他淡淡道:“我们见过一面。”
不,是两面。池枣在心里默默地道。
但岑临北明显不记得当日在h市基地遇到过池枣。
池枣没有说话,等着岑临北说出他此行的目的。他却大步向前,在池枣面前停住脚步,然后伸出手道:“我是岑临北,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这次我们们来到这里,的确有些唐突,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没有恶意。”
池枣一怔,愣愣地看着他伸出的手掌,只觉得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池枣都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了,可看现在这情况,他是来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