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宥阳愣住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池枣闭上了眼睛。
他无奈地看了池枣一眼，也不敢出声打扰她，心底在疑惑池枣为什么现在就要睡觉？难道她昨天加今天都没睡觉？
秦宥阳拿出手表看了看时间，他跟程瓴说在八点之前带池枣过去，现在七点半，还有半个小时的空暇。
想起自己跟程瓴为了池枣发生的争执，秦宥阳就有些头疼。
这几天他们的关系很不好，见了面也是互相寒着脸，连小光都看出他和程瓴之间的僵硬气氛，还童言童语地劝着他们别生气、赶快和好。
今天晚上他会全程跟池枣待在一起，以免程瓴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只不过。。
秦宥阳看向呼吸规律、陷入睡眠的池枣，眼神复杂，池枣今晚会坦白吗？程瓴不是好糊弄的人，但池枣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性格，他们两个撞到一起，指不定都会打起来。
秦宥阳这头在担忧着半个小时以后的事，却不知道，沉睡中的池枣正竭力在为他的安全据理力争。
系统这几日一直在埋头研究池枣找回来的那些化学药剂，没时间去关注池枣在现实世界中的事，所以听到池枣在虚拟空间里喊了好几分钟才姗姗来迟。
池枣语速极快地将外面的事讲述了一遍，系统仍旧保持着他那张面部神经坏死般的表情，但池枣却感觉到由他身上发散出来的森然杀气。
“既然这两个人类都怀疑到你的身上，那让他们彻底消失就行。”系统道：“他们只要消失了，事情就解决了。”
池枣立即反驳道：“不行。秦宥阳是我朋友，我不会去伤害他。还有，你别把事想得太简单了，杀了他们两个，我也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反而会惹祸上身。”
系统不以为然地道：“我可以亲自动手，绝对不会连累你。”
见系统这么坚持要直接灭口，池枣心里急得不行。她是来找他拿主意的、想办法的，可系统怎么净给她添乱呢！
想到那次在h市基地里面，系统不打招呼就擅自占用了她的身体，池枣就胆战心惊。他要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杀人，她根本阻止不了他！
“你以为杀掉两个人事情就解决了吗？”池枣皱着眉头急声道：“我越显眼，注意我的人就会越多，怀疑我的人也会由此增加。他们只不过是最先对我起疑心的而已，你难道要把以后那些所有心有怀疑的人杀掉不成？而且事情还不到最糟糕的程度，我跟他们都有交情，他们两个不会做得太绝。”
系统沉默着没有说话，池枣又接着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想一个完美的借口，将这一切先糊弄过去。”
等池枣醒来的时候，才刚刚过去了十分钟。
见她揉着眼睛坐直了身体，秦宥阳道：“不多睡会了？”
“嗯。”池枣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道：“昨晚没睡好，太累了。接下来的事可能还要耽误许多时间，补个觉人舒服点。”
秦宥阳点点头，不再多说，发动了汽车接着往前开去。
汽车最后在一间门面房前面停下，池枣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跟在秦宥阳的后面。秦宥阳推开半掩着的铁门，回过头对池枣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
池枣用精神力看了一遍这间屋子，里面只坐着程瓴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埋伏和陷阱，也没有类似针孔摄像机之类的监控器材。她松了口气，朝着秦宥阳走了过去。
程瓴在客厅里坐着，刚刚听见汽车声音后就盯着门口的位置，等看见池枣的身影，他站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
池枣在他往自己这边走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目光防备地看着他。秦宥阳也眼神警告地瞪了程瓴一眼，示意他注意好分寸。
程瓴不加掩饰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池枣，她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气质更加英气了，几个月前她的眉宇间仍带着几分稚气，现在眼神清明坚定，瞪着他的样子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程瓴伸出手，对她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欢迎你来到首都基地。”
池枣看着面前这只手，顿了几秒才伸手过去握了一下。
程瓴笑着指着客厅的沙发，道：“我们坐下说话。”
这里是程瓴的一个好友的家，他好友这几天不在首都基地，程瓴刚好有他家的钥匙，就暂且借这间屋子当谈判的地点。
等三人全部落座，程瓴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道：“老秦在路上应该把事情都跟你说了，今天晚上我是想跟你坦诚地聊聊，你身上的那么多疑点，我希望你能全部解答清楚。”
他将放在手边的一个文件袋递给池枣，道：“这里面是有关你的全部资料，你可以翻翻看。”
池枣沉默着将文件袋接了过来，放在最上面的是她的血液检查报告，不过却有两份。
“这两份报告，一份是三个月前的，一份是几天前的，可是上面的数据却一模一样，从医学的角度来讲，这是不科学的。”程瓴一边紧紧盯着池枣脸上的表情，一边慢条斯理地道：“正是因为它们完全一样，才说明你的血液样本有问题。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血液会出现这种情况？”
池枣心里“咯噔”一声，脸上却平静无波。
她不是学医的，不懂这些东西，但是程瓴的意思她能明白。当初系统为了防止别人拿她的血去研究，早就是先做好了准备，不管别人怎么检查都发现不了她身体的异状。结果她的检查报告完全一样，反而说明她的血液经历了某种因素的改变。
池枣抬起头，道：“在我回答之前，我想知道，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程瓴道：“我的猜测很多，每一种都是匪夷所思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所以我还是想先听你说。”
池枣抿抿唇，接着道：“那等我说了，你确定不会有人来抓我去解剖？以后有人再怀疑我的话，你真的会帮我打掩护？”
“我不会食言。”程瓴神情严肃地道：“不过你如果不配合或者说谎的话，我只能采取强硬措施。”
池枣点点头，先是低着头酝酿了几秒，然后抬起头，认真道：“我能变得这么厉害，都是因为吃了丧尸大脑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