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枣紧紧盯着系统的眼睛，虽然他不是人类，没有明显的面部表情变化，可她还是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系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池枣承认，没有系统也就没有今天的自己。可这并不代表自己因此就要成为他的傀儡，做任何事都要按照他的意思去办。

    系统已经做了太多类似的事。

    他一方面不愿意对自己坦诚相待，一方面又总是找着各种借口让自己去帮他做事，假如他忽悠自己去做的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还没什么，可是像今天这样，明明知道那个东西的秘密，他却还是死咬着不说！现在外面有一千多条人命，全是人类中的精英，他们在不了解具体情况的前提下来到了这里，偏偏对手还是一群高等级丧尸和一个池枣都不知道底细的怪物，系统简直是不拿他们的命当一回事！

    池枣挥出那一拳头，是真的带着十二分的怒气去的。

    虽然没能真的打到系统，但看着他的脸因为自己的拳头而化成了一片数码碎片，池枣的心情却因此平静了许多。

    听着池枣的问话，系统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可眼神却带上了不满和不赞同。

    他道：“我从来没有要伤害你的意图，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多的误解？”

    “误解？也许吧。”池枣平静地道：“你什么事都不说，我问你你也总是模棱两可，就比如现在，明明我都差距出了不对劲，我还差点中招，你竟然还不肯说实话，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系统沉默了片刻，头微微低下，思考着池枣的话。

    池枣在外面遇到了“诺亚”，还差点被它吸走精神力的事，系统的确在虚拟空间里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

    他一直不肯说实话，是有着他自己的考量。

    但是系统从没想到，池枣会这么愤怒，乃至于冲动地要跟他动手。

    他不是人类，不懂人类的情感和情绪，所以系统没料到，自己的隐瞒会造成池枣那么深的误解。她觉得自己是在设计她去送死，这项指控让系统意识到自己长期以来故意隐瞒的弊端。

    沉吟片刻后，他抬起头，看着池枣道：“抱歉，是我没想那么周全。”

    因为没有表情的缘故，他的道歉看起来就像是心不甘情不愿似的，可是池枣跟他相处也久了，知道系统这是真的服软。

    她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却仍然不肯松懈，始终板着脸，没有说话。

    系统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再拖延，而是耐心地解释起自己为什么不肯说实话的原因。

    “刚开始在首都基地的时候，我的确不知道那是什么。”系统道：“我得到的信息还太少，所以我也很疑惑，a国人口中的‘机密武器’究竟是是什么东西。我当时无法确定，心里只是有着模糊的猜测。可是当你慢慢靠近这片区域，我却提前感受到了它的能量波动。”

    系统慢慢说道：“我没想到，那东西竟然还活着，甚至流落到了人类的手中。”

    听到一个“活”字，池枣的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

    她紧张地盯着系统，等着他慢慢揭开那东西的真面目。

    “它并非像a国人所说的那样，具有驱赶丧尸的作用。”系统看向池枣，道：“你应该还记得，你吃下‘塞克’后，身体所具有的反应吧？”

    “疼痛？”池枣终于开口了，她回忆道：“吸收‘塞克’的过程中，身体会很疼。”

    “不是。”系统摇摇头，道：“是‘震慑’。”

    在池枣越瞪越大的眼神中，系统接着道：“当你吞下‘塞克’后，身体会带上丧尸王的信息素，从而传达出让低级丧尸惧怕的气味，它们会自发地远离你、畏惧你。而a国人口中的那个武器，并不是拯救人类的宝物，而是人类最大的宿敌——胚胎期的完全体丧尸。”

    “完全体丧尸......”池枣震惊地喃喃着，大脑被这几个词语塞得满满的，让她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了。

    她看向系统，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忌惮，她轻声问道：“那是什么？”

    系统想了想，尽量用简洁的语句解释道：“现在存在的丧尸，都是通过病毒传染而变异而来的。既然是变异，总要有个病毒源。而你看到的那个肉块，实际上就是丧尸病毒的源头。它并非死物，而是活的，只不过一直在沉睡休眠中没有醒来。休眠时间一到，它就会苏醒过来。只要它破体而出，就会成为丧尸中的王者，实力将会是巅峰状态。”

    池枣的眼皮跳个不停，双眉更是紧紧皱在了一起，心乱如麻。

    所以那个小肉块，竟然是真正的丧尸王？比e级丧尸厉害无数倍的丧尸王？！

    “据a国人所说，它在之前一直被用来驱赶丧尸，那是因为即使它还没成型，也还是具有震慑住低等级丧尸的能力。而它现在之所以将丧尸都吸引了过来，是因为它处于半醒状态，能量波动不受控制，自己会无意识地召唤丧尸。”

    “那......它现在是什么实力？”池枣觉得自己的嘴唇干得厉害，她声音干涩地道：“我用精神力去观察它的时候，被它吸去了不少精神力。这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

    系统点了点头，道：“我也没料到，它还在胚胎中，就有这么强的力量，能够直接抢夺你的异能。吸取了你的能量后，它的出生速度只会越来越快，所以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在它还没出生的时候，先毁了它。”

    池枣皱着眉头道：“怎么毁？它现在既然有意识，就有可能号令外面的丧尸阻挡我们。而且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它的对手，这一仗的胜负难定。”

    她想到了什么。狐疑地看着系统，道：“你之所以不肯提前告诉我事实，是担心我不愿意来毁掉它？”

    系统没有否认，他道：“是的，它即使在胚胎期也实力强悍，如果我提前告诉你，你不一定会愿意带着那么多人类前来冒险，那么时间拖得越久，它只会变得越来越难对付。”

    池枣摇头失笑，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没有思路。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沉默片刻才道：“说吧，有没有对付它的技巧？就算你已经做好了让我们送死的准备，至少也要让我们死得其所，确保我们能带着那个肉块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