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刺骨的壁沿间,一朵朵盛开的傲梅,将雪莲的光芒全遮掩了去。看着傲梅顶端的盛开的花瓣,倾天彻地的烂漫。
天外一抹黑影,从云端飘落。降下时,抚着花瓣,看着果果破碎的肉身,他哭了。若不是涅磐重生,若不是小蚕蛹该脱胎换骨,又何必受这般的苦难?
哭了很久,泪浸在花瓣上。花香四逸,亦如果果曾俏皮无邪的笑。他手心捧着梅花,吹拂了一口气,花瓣四散开来......
蝴蝶闻香而来,将花拖入半空。然后,他修长的大手,拖起了花瓣拼凑成的隐约身子。向天幕外推送。以天气灵气作身,以傲梅为骨,以青山为肋,以河流为血,以蝴蝶作衣,以空谷幽兰为香,以寒冷的雪为心。
“去吧,十七年后重生!”他伸臂一推,那具蜷缩如婴孩的身子飘入云端,接入阎王爷的怀中。
“阎王,记得,十七年后叫她重生!”
空中,传来这般的嘱托。阎昊抱着这个雪肌玉洁的婴儿,点了点头。小可怜,忘了这的一切吧!苍天容你,你便成仙。苍天若负你,你宁成魔!
十七年后,春满花开的季节。
荷花池边,传来飘渺悦耳的琴声,远远近近的如天籁。一位红衣美人,长发如云瀑布般倾泄脊背,一身流苏碧月红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娇躯。指尖穿梭于古琴中,如行云流水,自然的魔力,勾魂摄魂。
游刃有余的指尖,自如应用的气力,还有那淡淡的梅花体香。耳鬓的夜明珠长坠,侧面无暇如碧。眉目如画,涓涓鬼斧,精雕的美人清若冰,美若霜,狭长的紫水晶眸,却又有几丝的妖邪之气。
红唇清冷地抿起,紫眸黯淡销魂,一身的媚骨千成,在这春色无边的荷花池边,融冰雪与火焰于一体。在经历了灰飞烟灭,在地狱之火的锤炼中,成就了如今的我。
十七年后的今天,我不再叫“果果”,而叫“红颜”。红颜祸水,万丈光芒,从丑小鸭蜕变成白天鹅,是那个男人的功劳!
我的身世,还是那般的扑朔迷离。可我的重生,却不为认亲。为这天上,地下,一切值得我要的东西,惟独除了他!
“难怪红颜姑娘得阎王爷的宠爱,确实好美。”
我抚过琴弦,对她不屑一顾。
“那把你的皮相,若给了我......”
我眯起紫水晶的双眸,清冷地瞥向她,“给你,又何妨?”
鬼影的手探过来,我眼神一凛,衔起醉人的笑,“不过,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取的走我的皮相。”
“你......你怎么法力这么强?”
“你们不都说我是披着仙女皮相的妖物?”我笑了笑,走近她身边,将她的能力吸附进手心中,“哪有妖物,是窝囊废的?”
“你......”
“我的皮相美,你们都想得,对吗?”
“你别再靠近我。”
我优雅迈近她,如冰雪美人儿,抚过她的刘海。邪魅张狂地笑道:“可你配吗?”我额头的梅花印闪闪夺目,收回手补道:“鬼影,修炼至今你还不配!这次暂且饶了你,再有下一次你的骨头渣滓会变成白灰。”
“是,主子。”鬼影忽然温顺地退了下。
“丫儿。”
“阎爹?”见到阎昊时,我妖邪的神情忽然变的很俏皮。对这个养我十七年,让我重生的真性情的火暴阎王,心底有感动,还有一丝丝复杂的情愫。
从婴儿时就在他怀中,一直毫无隐私。他曾四处借奶,不稀罕鬼奶,要人间的奶。我哭时,四处抱我游荡,六界游个遍。我笑时,逗我,给我扮鬼脸。我玩时,陪我一起玩,不论有多幼稚。我生气时呢,他能将阎王殿掀了。我开心时,他说什么都要在我身边分享。我被谁欺负,那欺负我的人一定惨的没话说。我没玩伴时,他变大,变小,变玩具地哄我。
当我刚来葵水时,他那尴尬的模样。帮我换衣服时,他那涨红的俊脸。搂他一起睡时,他那辗转难眠的可爱姿态。当和我吵架时,他那暴躁恐怖的吼声......
在我眼中,他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爷,而是我心中,一个无可替代的人。既是男人,也是爹爹,更是知己,还是逗我笑的开心果。
这十七年来,他视我若珍宝。看他疼我,所有人都以为阎王爷爷疯了。只有这高大帅气的男子,还搂着我不放,“本王疼她,往死里疼,谁敢有意见,谁是找死!”
“小家伙,过来让我抱抱。”
我快步扑过去,环住他精腰斥问,“阎爹,你怎么瘦了。”
“想你想的......”
“那打见我开始,你给我再胖回来。”
阎昊紧紧抱住我,感觉这软软的身体,在怀中很舒坦。哎,小家伙长大了,十七年过去,这么标致倾城了。这身体,软绵绵的。这身材,多引人遐想。这脸蛋,谁见谁不窥探?不行,他得好好保护好了,不能叫别人抢了他的宝宝。
“不准跟老子霸道,我可是你爹爹级的!”
我微微推开他,用手暧昧地抚了抚他下颌的胡茬,“你看过做爹爹的,有你这种如狼似虎的眼神?”
“丫儿,你最近越来越妖孽了。”
我红唇上翘,耸了耸肩,“你说过,若苍天负我,我宁成魔。”
阎昊粗糙有力的大手,一把扣住我纤腰。‘啵’在我脸颊上亲了下,“本王是你半个爹,你的婚嫁,喜好,成人洞房,全得听我的。”
“那也不能偷亲我,你——”
“还有这里。”趁我不备,阎昊猝然啄了下我嘴唇。“本王亲都亲了,你还能怎样?”阎昊的表情,分明的理直气壮。眉一横,眼眸一黯,火暴地向周遭一斥,“看什么看,都给本王滚开!”他嘴角一撇,英俊的脸上傲气如斯,“没见过爹疼爱宝宝呀,蠢货!”
“阎昊——”
不等阎王爷反过神,我一双粉色绣花鞋‘啪’飞过他头顶。我指一勾,将鞋勾回脚上,面若桃花,紫眸沉敛,缓缓从双唇间吐出一句,“不要动不动就当人家的爹,那不是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