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明和来查房的兽医刚走到门口,就从门侧的大玻璃窗看见称得上温情的一幕,毛绒绒的大猫抬头正往聂燎的脸上凑。
而聂燎也顺势低下头,任猞猁的嘴巴靠近他。
从侧脸看,聂燎的神情是邹明从未见过的柔和。
邹明和兽医:???
“五爷,医生来看大毛了。”
门没关,所以邹明只是在门口敲敲门。
猞猁的动作僵住,忙退后两步,脸朝下埋进枕头。
这枕头还是聂燎专门买来的,余嘉棠在家时候常用的那种大软枕。虽然那些兽医和工作人员并不明白为什么猞猁也要用枕头。
聂燎站起身,给兽医让出床边的位置,面无表情的看向邹明。
邹明被他的眼神看的浑身一冷,莫非是因为自己刚才打扰了五爷和大毛交流感情?
有聂燎这个占有欲极强的主人在,兽医也不敢在猞猁身上摸太长时间,快速检查了一些重要受伤部位就收手。
“这只猞猁正处于年轻力壮的时期,它恢复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还要好。再养一星期稳固一下情况,您就可以带它回家了。只是要小心它有些部位的骨头还要静养一段时间,不能做剧烈运动,平常动动可以,不能跑跳。”
聂燎点头表示知道,随即又问:“大宝这几天一直闹着要吃肉,它现在能吃吗?”
兽医想了想道:“保险起见,只能少吃一些肉食,毕竟这是猞猁也不是普通的猫,真让它一直不吃肉,肯定不行。前两天做的检查,它的肠胃超乎想象的健康,所以吃一些也没关系。但不能吃太多,因为我听您说,它一直吃的熟食,这种情况不多见,尽量还是少油腻吧,以免影响其它部位的伤势恢复。”
兽医随后又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就赶紧识趣的离开。
聂燎伸手戳戳猞猁一看就手感很好的屁.股:“别偷着乐了,知道你正竖耳朵听着呢。”耳朵尖的天线毛一抖一抖的。
余嘉棠本来还在埋着脸,闻言翻过身蹲在床上,双爪合并,用一双猫瞳直勾勾盯着铲屎官。
“现在没有,你刚吃过东西不久,等中午时候再吃肉。”聂燎两根手指朝大猫的脑门一弹。
余嘉棠一听现在没肉吃,在床上失落的来回走了两圈,最后卧下钻被窝,背对着聂燎,拒绝再跟他交流。
聂燎也不管他,倒是看向一边站着的邹明:“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邹明立刻上前一步应声回道:“五爷,流霞山别墅在之前的地震离损坏的一些地方,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幸好当初别墅的减震设施做的好,不然建在山上又经地震,肯定要毁坏严重。”
“这两星期s市那边虽然没再有地震的预警传过来,但流霞山还是靠那边太近了,要不您和大毛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先回聂宅,到陌生地方我怕它又得好一段适应。”
“那好,那我回去给您收拾地方。”
“还有就是,三少那边听说大毛受伤之后,一直想要过来看看,您说这……”
“等回去再让他见也不迟。现在大宝主要是静养,他一来又要哭得人头疼。”
邹明:……无法反驳。
聂燎在兽医院半个月,手上积攒了许多工作。等余嘉棠的伤势又稳固几天,能外出了,就想带着他到公司,到输液的时间再回来。
余嘉棠没去之前,还有点小兴奋,到了之后,没待多长时间,他就想走。
聂燎桌上的文件摞的跟小山似的,根本没工夫跟他说话。余嘉棠的身体还在恢复期,不能跑不能跳,只能乖乖卧在沙发上,用爪子玩聂燎给他的毛球。
这比待在兽医院还无聊。在医院里,聂燎偶尔不在,好歹有医生和小护士陪他。
在公司,聂燎随便开开会议,几个小时就过去了。而他只能待在办公室里,连沙发都不能下。
在他把沙发挠出一个大洞后,聂燎终于注意到余嘉棠似乎不太喜欢待在这。
“大宝,你现在伤还没全好,在这待着忍两天,等你伤好,爸爸带你出去玩。”聂燎走过去,动作小心的把大猫抱到自己膝盖上。
这话他听好几遍了。余嘉棠没当真。
他最近睡觉时间多,在铲屎官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卧下来,闭上眼,很快喉咙里就发出猫呼噜声。
聂燎被他赖上,也不能动,一动怀里的大猫就要呜呜的发出不满的低叫。聂燎干脆抱着他在沙发上盖着毯子躺下,一起睡过去。
睡了约莫有三四个小时,聂燎醒过来时,余嘉棠仍然在睡,但已经到了他要进食的时间,聂燎拍拍他的屁.股。
“起来。”
余嘉棠也不知在做什么梦,爪子紧紧扒着聂燎前胸的衣服,一动不动。
“不起来,是不想吃肉了?”
“吼……”想,等一下,马上起来。
十分钟过去,大猫仍然赖在聂燎身上。
他托着猫屁.股从沙发上起身,用外套搂着出门,打算带他回去吃东西。这几天下过雨,天气湿凉,大猫身上还有伤,得注意保暖。
一直到聂燎开车到家,余嘉棠都没睡醒。
“你的觉怎么这么多,不是说猞猁擅长潜伏,能长时间不吃不睡么?”
他家这只完全相反,能吃能睡,没肉就闹,还会拆家,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特别在意他这个主人。
聂燎身边在乎他生死的人很多,但包括邹明这样随身的亲信在内,他们的忠诚都是有条件基础的。
而这只大猫……
如果好好待在大兴安岭,他活得肯定比现在还自由滋润。
但他却选择留下来。
并且对聂燎亲近忠诚的难以想象。
聂燎不知道大宝的这份忠诚是只针对自己,还是连带着其他人,比如聂霖。
要论相处时间,是聂霖在大兴安岭最先遇到大宝的,在那儿他们相处了大半年。
想到这聂燎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烦躁感,好像明明应该专属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而事实他很清楚,大宝是他从小侄子手上抢来的。如果不是他,大宝亲近忠诚的对象肯定是聂霖。
“醒醒,别睡了。”聂燎推推猞猁的屁.股。毛绒绒的猫屁.股上肉很多,而且因为猞猁擅长攀爬跳跃,这里的肉很韧性结实。
余嘉棠睁开眼,倒转过身体,躲开铲屎官的手指攻击,用两只爪子抱住他的手。
“不要吵,让我再睡一会。”余嘉棠又闭上眼。
“那你在这睡,我先回去了。”说完聂燎抬腿就走。
余嘉棠以为他在开玩笑,谁知睁开眼,车库真的没人了!
幸好车门没锁上,余嘉棠扭开车门,慢慢下车,在空气中嗅了嗅,附近没有铲屎官的味道。
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余嘉棠从车库出去,走了一段才看见聂燎的身影,正在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说话,两人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客气中,又带着一些熟稔。
一看就是互相认识的。
余嘉棠没有立刻凑过去,而是在旁边看了一会,等那边的两个人发现他之后,才慢慢走过去。
“五哥,这就是你养的猫?这体型可真不小,快赶上豹子了,看着也凶,不像是家里圈养的。”
“这不是猫,是猞猁,之前确实是野生的。最近才到我跟前养着。”聂燎解释。
“我能跟它打个招呼吗?”女孩带着点期待的小心问道。
聂燎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恐怕不能。它对外人的攻击性很强,不能随便靠近。”
余嘉棠配合的在远处龇牙咧嘴,露出威胁欲要攻击的姿态。
那女孩见状果然吓了一跳,再也没提要跟他打招呼摸摸之类的要求。
“吃饭吃饭。”见两人说个没完,余嘉棠有点急了。
聂燎走过去在大猫的头上撸两把以示安抚。
聂璇是聂燎大伯收养的女儿,一直在外面打拼,没怎么靠过聂家,外面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是个很要强自立的女孩。
这次回来,也是聂家要祭祖,她还没有出嫁,按规矩是一定要回来跟着一起祭祖的。
聂璇也是聂家一份子,自然没有留不留饭一说,这聂宅本就是她长大的地方。
聂燎接掌聂宅之后,其他的聂家子弟都会搬出去住,也不算分家,因为如果有小辈出生,还是要接回聂宅养大的。在外面长大的小辈,不会受到聂家认可,严重的甚至不能上族谱。
饭桌上只有聂燎辈分和地位最高,其他几个都是年纪不大的小家伙,有几个关系跟聂璇还挺亲近。
“二姑这次回来要在家里长住吗?”聂霖小声问道。
祭祖前后要花费的时间不短,每到这个时间,许多聂家子弟都会在聂宅多住上一段时间,以示对本家的亲近。
平常有聂燎这个主人在,他们纵然有心,也不能随意到聂宅来。
聂璇偷偷看了聂燎一眼,见他没注意这边,才凑到他耳边说:“我这次得多在聂宅住一段时间,我爸他又开始催我找男朋友结婚,天知道我从小对着五哥这样的男人,要找男朋友实在太不容易了。”
聂璇刚说完这句,就听聂燎放下了碗筷道:“吃饭的时候不要交头接耳。”尤其还是自以为音量很小,其实大家都能听到。
正在聂燎打算起身去余嘉棠进食的房间时,就见他自己慢悠悠从门口进来了。
在其他人意外的视线下,大猫走到聂燎身边,爬上一个空椅子,扫了眼桌上的东西,用爪子指着一盘鸡块,朝聂燎低吼两声。
“铲屎官,给我夹两块鸡块,我觉得我现在很虚弱,得吃鸡块才能好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木有更新啦,我再去补一会觉。中午写一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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