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棠被那一男一女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辣鸡兽医, 打了一针。对方连他身体什么毛病都没检查出来, 随便就给他打了一针。还讹了那两人上千块钱。
这让余嘉棠不禁想起,上个世界老聂给他找的那几个兽医, 简直是小天使!
他现在待的地方, 是一个猫舍。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猫舍, 而是私底下专门提供针对性训练服务的猫舍。
猫舍老板最近接了一个大单子,金主要他们以最快的时间,训练出一只导盲猫。
众所周知, 大多数导盲的都是犬类,猫咪虽然可爱, 但在有些方面不如犬类好训练。而且猫咪很多品种体型较小, 比不上大犬导盲起来方便。
训练出合格的导盲猫, 需要的成本太过高昂,所费的时间和人力物力更多,这次金主的要求还很高,如果不是给的报酬实在让人心动, 猫舍老板也不会轻易接下这个单子。
之后这几天,余嘉棠努力在饲养员面前表现, 不会出色的让人惊诧,但也比其它猫咪要聪明活泼许多。
“66号这几天表现很好,只是离金主说的那些要求还差了些。”女饲养员翻阅了这些天的各项训练数据记录,得出结论道。
旁边的中年男人不以为意,“真要按金主的那些要求,我们别说几个月, 就是几年,十几年也训练不出一只那样的猫。除非那猫是人变的。”
女饲养员不认同:“别小看这些小动物,它们其实挺聪明。”
中年男人不想就这个问题跟女人争辩,那是绝对赢不了的,他直接转移话题,“金主先前来电话,说来挑猫的时间定在下午三点了,我们得赶紧把这些猫捣腾干净,听说金主有洁癖。”
“说不定要是弄干净了,人家一个高兴多挑走几只呢?那我们可是赚翻了,一两年不开张都没问题。”
女饲养员打断他的幻想:“签和同的时候都说过了,是给买导盲猫是给他们自己用的,肯定就一只。”
“那可不一定,万一他们也有几个亲朋好友是瞎子呢?”
女饲养员:“……”mdzz。
余嘉棠是从好些只布偶里被挑出来的,有耐心最适合被训练的一只。因为目的是训练,所以挑出来的未必就是品相最好的。不止是余嘉棠,还有其它十来只被挑出来的不同品种的猫,品相都算不上太好。
余嘉棠低头看看爪子上白色“高筒袜”似的毛色,他现在对自己充满信心,以手套布偶的颜值,没什么不能喵几声解决的事情!
下午两点半,余嘉棠精神抖擞的扒着笼子,坐等饲养员带自己去见那个传说中的金主。
大王说了,这个金主跟任务目标有关系。
根据一惯的套路,这金主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任务目标。
被运送过去的路上,旁边笼子里有只焦糊脸的暹罗一直眯着眼,目含霸气的盯着他,似乎在比较他们两个,谁的眼睛比较蓝。
余嘉棠屁.股一沉,觉得这只暹罗猫并不简单,看起来有点智商的样子,待会见到金主,有可能这只暹罗猫会成为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
一路上余嘉棠跟这只暹罗猫蓝眼瞪蓝眼,瞪到最后也没分出个胜负,比出来谁的眼睛更蓝。
“你们动作小心点,别把猫给磕坏了,要是能卖出去一只,比你们一辈子挣的钱都多!”车子在一家会所前停下后,中年男人朝搬运猫咪笼子的员工低喊提醒。
那些员工闻言脚下的步子更小心了,要是手上的猫被磕着,卖了他们也赔不起。
到了电梯门前,早有几个西装革履,派头十足的人在那等着,为首的一个精英范儿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见到他们过来,笑着说:
“潘老板这么早就来了?还好我们白总想到您会早来,所以吩咐让我们提前过来等着,不然可就怠慢客人了。”
潘老板认识这个人,就是跟自己签合同姓李的那位先生,他以为这位就金主,没想到真正的金主还另有其人?
笼子里的余嘉棠也有点意外,金主套路升级了!
李秘书跟潘老板两人寒暄一阵,然后让猫舍的工作人员都留下,李秘书带来的几个人提着猫笼进电梯。
潘老板看着电梯门上方的专属电梯字样,心生忐忑。这个君朝会所他没听说过,但他也去过一两个所谓的高档会所,里面的会员一个个身份都不简单,能在这种会所有专属电梯通道的,更不会只是普通的有钱人。
“潘老板不用这么紧张,我们白总是个脾性和善的人,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潘老板连连点头称好。心里却是想着,要是脾气不好的,起码对方生气还能知道是哪点惹他不快了。
最怕的就是这种“脾气好”的,根本看不出来他生气还是不生气,已经得罪了对方自己都不知道。
到了五楼,李秘书带着他们到一个休息房间,把猫笼都送进去后,房间里只剩下,李秘书和潘老板两个人。
“潘老板请坐,白总估计还有一会才能到,这上面有茶和水果,您可以先吃一点没关系。”
“不用了不用了,我站着就行。”潘老板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看了眼那沙发,愣是没敢坐上去。他这体重,万一要是坐坏了,可真赔不起。
余嘉棠在笼子里绕来绕去——旁边的暹罗猫已经不跟他玩瞪眼游戏了,其它猫不是跟大爷似的侧卧着,就是舔爪子舔肚子,用爪子“洗脸”,再不就是追自己尾巴玩。
余嘉棠得保持住自己的聪明猫形象,要与众不同,要吸引金主,所以哪怕他的尾巴再大,看起来再好玩,也不能去追。
等了约莫有二十来分钟左右,那位白总终于到了。
余嘉棠一听到开门的动静,就蹭的站起来,打算第一时间跟任务目标来个“命运的对视”,然而门打开后,进来的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大爷。
余嘉棠:“……”
老大爷当铲屎官也挺好,这个任务时间不短,至少不用担心自己比铲屎官走的早了。
不对,系统地图上显示的老大爷站的位置,是个蓝点,他不是任务目标啊。
余嘉棠正这么想着,那位老大爷就侧侧身子,给他身后的人让出路来。
“白总,请进。那些猫都在这了。要是地方不够,或者有别的需要,您尽管让小李去喊我,我会尽快为您准备妥当。”
“麻烦窦老板了。”那人颔首道。
窦叔赶紧摇头:“白总快别这么客气,您才是会所的老板,我就是给您打工的。”
听到那人的声音,余嘉棠睁圆了一双眼,这声音……太特喵的苏了。
当白总走进来后,余嘉棠发现这声音跟其主人的颜值成正比!甚至白总的颜值比声音还苏!
余嘉棠去看他的眼睛,盲人的五感很敏锐,很快他就朝余嘉棠这个方向转过头来。
余嘉棠对着那双眼睛几秒……
然而没有半点熟悉的感觉,顿时整只猫心都凉了。
难道这次的不是“他”?
余嘉棠不死心,他觉得可能是对方带着某种眼镜的缘故,又或者他是个盲人,没办法跟他正常对视才会这样。决定等以后相处一段时间再看看。
白总手里拿着一根盲人杖,在李秘书的指引下,探着位置到沙发上坐下。
方才那位杨老板已经离开,房间里除了李秘书、猫舍的潘老板就没有别人。
“我记得,你们说这次总共带来十六只不同品种的猫?”白总的声音温和而平静。
潘老板立刻回答道:“是的白总,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按您的要求挑的,每一只都很安静乖巧。”
其实话虽这么说,这十几只猫被送到这个陌生的房间里,周围还有陌生人,再安静也安静不到哪儿去。顶多受过训练,会比一般的猫要乖不少。
白总笑了笑道:“这就奇怪了,我进门后只听到十四只猫发出的声音。”
听不懂猫叫区别的潘老板,对此表示很服气。
白总又侧耳听了一会,开口:“我记得李秘书告诉我的品种表单上有一只布偶和暹罗,我好像没听到这两只的声音。”
“看样子这两只应该很乖巧。”
余嘉棠闻言立刻瞪向旁边的暹罗猫,对方也正瞪着自己。
果然被他猜中了,这只暹罗猫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他连忙朝未来的铲屎官软软的喵喵几声,“选我选我选我!”
白总听到他的叫声,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
余嘉棠汪蓝的眼睛亮的不行,看样子他比那只暹罗有戏!
不想下一刻,白总对李秘书说:“我果然还是喜欢暹罗猫一些,就选那只暹罗吧。”他失明之前就挺喜欢暹罗猫。
余嘉棠:“……”
wtf!
布偶竟然输了?
输给一只焦糊脸?
余嘉棠显然忘记他现在的脸也有点焦糊的,只是没旁边那只暹罗焦糊的那么厉害。
余嘉棠保持冷静,等着剧情反转,然而一直到他的笼子被提出房间外,那位白总都没有改变决定。
……好虐。
未来铲屎官眼睛不好,他理解。既然对方挑不中自己,余嘉棠只有自荐争取了!
装猫的笼子是铁笼,但这个硬度,对得到s 评级任务奖励,各种大小属性值都暴涨了一百点的余嘉棠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他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属性值的加成,就能让他抓断锁链和掏碎墙壁。
后面又涨了这么多,破坏一个装猫的小铁笼轻而易举。
在进电梯后,余嘉棠蓄力,朝搬运猫笼的西装男手里其它的笼子,狠狠撞过去,一瞬间好几个笼子相撞,那人也吓了一跳,估计是伤到手把装着余嘉棠的笼子掉在了地上。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余嘉棠迅速从笼子里蹿出来,高举着重点色、近黑的蓬松大尾巴从楼道里一闪而过。
等潘老板和几个西装男反应过来追出去,早就没了布偶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那只布偶怎么跑出来的?笼子没上锁吗?”
李秘书提着笼子从电梯里快步走出来,“应该是锁了,只是那只布偶不知用什么方法破坏了笼子。”
他把笼子递给潘老板。
“真是抱歉,潘老板。”笼子就是证据摆在这里,这可不是他们的责任。
潘老板一看笼子上的痕迹,就知道这个亏自己吃定了。那笼子被破坏的痕迹,不像是一只猫能弄出来的,更不是人为。
潘老板刚从白总那赚了一大笔钱,也不愿为了一只布偶得罪这些人,于是笑着道:“李秘书这是哪里话,白总给的那笔钱,本来就能把这一整批猫都买下来了,不过是跑了一只,不算什么事,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
“那只猫找到了吗?”在离开君朝会所之前,李秘书朝身边的下属问了一句。
“还没有,说来奇怪,我私下里让人查了各个楼道的监控,都没有发现那只布偶的踪影,就好像这只猫凭空消失了一样。”
另外一个西装男补充:“也可能是那只猫刚好绕过了监控。”
李秘书闻言摇头:“这不可能,整个会所的监控多到数不清,一只猫怎么可能完美的避过所有监控?这又不是演科幻片。”
事实上余嘉棠还真的就避开了那些监控。当然,少不了系统地图的帮助。
他自己不能发现所有监控,但是系统地图却可以显示监控所在的位置,从而让他一个都不落的躲过去。
从监控室里调出来的录像看,就像是他从笼子里跑出来后,凭空在会所消失。
白君洲上车前,李秘书问他:“白总,猫笼是放前面还是放您边上?”
“放前面吧。”
暹罗猫被人提着笼子放进车里,之后就显得有些焦躁。不停的在笼子里转来转去,鼻子还时不时吸嗅两下,仿佛在车里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李秘书瞧着那只暹罗,皱眉想,潘老板不是说训练的很好吗?怎么上车就这么焦躁?
“它怎么了?”白君洲本来闭眼休息一会,车祸后,他眼睛出问题,身体也一直不太好,每天的精力很有限。
李秘书也不清楚,只能回道:“可能是车里的味道让这只暹罗不习惯?”
白君洲没再说话,在路过一条街道时,他让李秘书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道:“泽远,我记得,这条街靠西的那边有家烤鸭店,你去买些鸭肉回来吧。”
李泽远心里奇怪,但没有多问,很快去买了整只烤鸭还有鸭腿鸭脖子等等回来。
余嘉棠老远就问道了烤鸭的味道,为了躲避监控尾随李秘书到停车场,他用了太多时间,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肚子很饿。
他在车座底下嗅着烤鸭的味道,很想蹿出去把李秘书手边放的烤鸭袋子叼到自己跟前,吃个痛快,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他忍了足有近半小时,突然一块鸭脖掉了下来,落到车毯上——离余嘉棠趴卧的位置只有十几公分!
余嘉棠盯着那块鸭脖好一会,几番犹豫,还是抵不住肚子里的饥饿,和猫科动物对肉食本能的渴望,伸出爪子。
他怕被后座上的白君洲抓到,有点紧张,扒了一下没扒过来,又扒了一下……好像把鸭脖推远了一点。
余嘉棠身体小心的往前稍稍挪动,又一次把爪子伸过去——
成功把那块鸭脖扒了回来!
余嘉棠一口咬住,香辣的味道在嘴里蔓延,这味儿有点像他原来世界的绝味鸭,其实周黑鸭的味道也不错,他两种都爱吃……
吃完一块鸭脖,余嘉棠正想着会不会有第二块不小心被掉下来时,就觉得车身一顿,到地方了。
李泽远停下车,为上司打开后座的车门。
白君洲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把手伸向车座底的方向晃了晃。
“到站了,顺风车还没坐够?不出去可要把你锁车上了。”白君洲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听起来温柔的让人心悸。
余嘉棠心里唾弃了自己一把,明知道眼睛看不见的人其它感觉会很敏锐,却还没忍住“吃性”。
“喵……”余嘉棠低低的叫了一声,从车座下钻出来。
“是那只布偶!”李泽远诧异道。
白君洲记得先前那只布偶的声音,所以听到余嘉棠的喵声,脸上也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
“这只布偶没有被潘老板带回去吗?”
李泽远解释说:“本来是要带回去的,半路这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弄坏了笼子,然后跑出来了。我让人在会所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它会在车里。”
李泽远仔细回忆一会,又补充道:“应该是我之前回车里拿东西的时候,它趁机钻进去的。”当时他听到车子后面有撞击的声音,就去看了看,想必就是那个时候被这只布偶溜进车里的。
“白总,需要我把它带走还给潘老板吗?”
余嘉棠一听,连忙凑过去两只小爪子紧紧抓住白君洲的裤腿,喵喵叫着:“我比那只焦糊脸好看又聪明,懂事又体贴,能导盲会护主,卖的了萌,暖的了床,除了吃的有点多,其它方面简直不要太完美!”
白君洲很喜欢猫,不然也不会放弃用导盲犬,而是选择用猫来导盲。这只布偶也是经训练过的,养一只是养,两只也是养,既然这小家伙不愿意走,留下也无妨。
“不用了,你把这只布偶的钱也给他,就当我们挑了两只。”
白君洲这话一出,余嘉棠乐得来回绕着他的裤腿蹭,以示对他的感谢。
而李泽远手里提着的猫笼里,暹罗猫见状生气的朝余嘉棠发出威胁的低吼。
余嘉棠能简单和其它猫交流,于是也吼回去:“厉害什么,我都没嫌你碍眼,还敢嫌我,脸黑了不起?”
白君洲被它俩吵得头疼:“别叫了,再叫不让你们进家门。”
余嘉棠当即闭嘴,优雅的蹲坐着,布偶的仙气瞬间回到身上。前后反差那叫一个大,看得李泽远都愣了。
暹罗猫不像余嘉棠那样能直接听懂人话,它的笼子被李泽远拍了拍,才慢慢安静下来。
李泽远跟着白君洲进了白家,开门的是白君洲的弟弟白汀。
比起白君洲,白汀的样貌只能算五官端正,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大哥,你回来了?子澜已经做好饭菜,就等你了。”
阮子澜是白汀的娶回来的男人,这个时代对同性婚姻相当宽容,在豪门家族之中也很常见。
白君洲在外面对谁都一派温润和气,对白汀这个弟弟却甚是冷淡,略微应了一声,就要用盲杖探着上楼。
白汀又凑上去:“大哥,要不我扶着你走吧,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不碍事,这是我从小住到大的地方,我比你要熟悉的多。晚饭我在外面吃过了,你和子澜吃吧。”
余嘉棠竖着耳朵听着这俩兄弟的对话,他的视线扫过白汀的脸,没有漏看他被拒绝后脸上的一丝僵硬和气恼。
进白家之前李泽远怕余嘉棠乱跑,把猫绳拴好了才带着进来的。白君洲在家里从肯不让人搀扶,但他眼睛受伤才没多长时间,一时半会根本适应不了。
李泽远赶紧过去把猫绳放在他手里,心里只期望这只猫够机灵了。
白君洲拽拽手里的猫绳,余嘉棠昂起白毛胸脯回他一声:“跟朕走。”
家里的一些大件家具很少变动,但有些花盆景观之类的小东西,却每天都会被人放到不同的位置。
余嘉棠在前边走,碰见障碍物,就叫两声,或者直接以自己的力道拉着白君洲转换方向。
走到楼梯口时,余嘉棠立刻停下来,不悦的用大尾巴拍打地板。
楼梯台阶和地板是同一种石质,光可鉴人。这样的地面不铺地毯就算了,楼梯上也没铺,而且上面还有不少水迹,因为地板颜色太浅,所以乍一看看不太出来。
白汀见白君洲在楼梯前停下来,便道“大哥,你这只猫对着楼梯阶看什么呢?”
“怎么感觉是在照‘镜子’?没想到一只猫还这么臭美哈哈。”
余嘉棠:“……”
好气,气得快要稳不住布偶的仙气了。
“什么照镜子,白汀你在这干什么呢?怎么不扶大哥上楼?”阮子澜从厨房出来,卸下身上的围裙,笑着走过来瞪了白汀一眼。
“冤枉啊,我要扶大哥的,是他自己不让。”白汀苦着脸。
阮子澜的视线在白君洲俊美的脸上扫过,然后落到他手里牵着的那只布偶猫身上。
“这猫是布偶吧,我有个朋友养过,不过他那只毛色较浅。特别乖巧。”
白汀闻言道:“再乖也不可能有我哥这只乖,这只是被训练过用来导盲的,花了不少钱买的。”
阮子澜见白君洲站着不动,便主动上前要去扶白君洲的胳膊:“大哥,我扶你上去吧。”
还没等他凑过去,余嘉棠就喵呜一声,炮弹似的冲上去把他撞的连退好几步。
其实他根本没用多少力道,十个力气值的加成都没用到,实在是这阮子澜太弱鸡。
白汀和李泽远都吓了一跳,而那只撞完人的布偶,仿佛跟什么事都没做过一样,在白君洲的脚边优雅的踱着步子。
李泽远迟疑的看着布偶猫。布偶的外观很漂亮,毛发蓬松,长着一张娃娃脸,体型却是各类宠物猫中属大号的。尤其是那双汪蓝的猫瞳,看向人的时候,让人整颗心都软了。
白君洲喜欢猫,李泽远跟着他时间一长,也变得挺喜欢猫这种小动物。这只布偶实在不像是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把人给撞退。
可他又想到了先前被奇怪破坏的猫笼,所以才会迟疑。
白君洲虽然看不见,但他听声音大概也能猜出个一二,便道“阮先生见谅,我的这只猫刚买回来,可能还不熟悉环境,性子急躁了一些……不过,阮先生以后还是不要随意靠近它了。”
阮子澜脸色难看,心里不免憋闷,他总不能说刚才其实不是要靠近那只猫,是想靠近白君洲的吧?一口一个阮先生,生怕别人知道他们其实是认识的吗?
阮子澜高中时候跟白君洲一个学校,那时就追求过他,只是被拒绝了。后来白汀追求阮子澜,他矜持了一段时间就答应下来。
白汀再不着调,也是白君洲的弟弟,如果不跟他在一起,阮子澜这辈子都不可能跟白君洲这样的人住到同一个屋檐下,天天见面。
他当时也想着,嫁给白汀之后就放弃对白君洲的心思,好好跟白汀过日子,可见心上人的次数越多,他心里就越放不下,每次看见白汀,就会拿白君洲跟他对比。
比较之后难免会心生不甘,为什么他嫁的不是白君洲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他会嫁给白汀这个做什么都不行的废物?
阮子澜嫁到白家之后就专心打理家里的事务,没再出去工作,在家里口碑很好,白汀也常常在外面跟他那些混不吝的朋友,炫耀自己老婆比女人还贤惠。
两人结婚没几年,平时白汀还是挺维护阮子澜的,只除了在白君洲面前。
阮子澜捂着肚子,似是被撞的很疼的样子,白汀看见后道:“子澜,一只猫能有多大力气,过来,我带你去擦点药,歇一会就没事了。”
等两人走了,白君洲才对李泽远说:“看看楼梯阶上有没有问题。”
李泽远应声连忙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有一层很淡的水迹,也不知是家里保姆打扫卫生时不小心留下的,还是别人。
白家会动手打理家务的不止有保姆,还有阮子澜。
李泽远叫来保姆,两个人尽快把楼梯阶清理干净。
石阶上一没了水,余嘉棠立刻带着铲屎官上楼,动作麻利,又不会让白君洲觉得快。
李泽远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这只布偶没上楼的原因,是发现了石阶上的水迹?
现在猫都这么精了?还是说猫舍有针对过这方面训练?
李泽远提着暹罗猫跟上去,在跟着白君洲进书房时,余嘉棠蹭的蹿过来,屁股一撅,大尾巴一抽把门关上。
连人带猫,一块把他们关在了外面。
李泽远:“……”
家里多了两只猫,白君洲觉得自己忙了很多,首先他要解决的就是这两只见面必打架的问题。
他之前听说布偶猫大都沉稳端庄(?),脾性温和,颜值和性格是成正比的,但他养了几天后,发现自己这只似乎是个例外。
用李泽远的话来说,就是颜值和打架功夫是成正比的。
每天布偶跟暹罗猫,碰面必打架,每次打架暹罗必输,最后布偶还强势的不允许暹罗向白君洲告状,连靠近都不能靠近。
晚上睡觉都是布偶睡白君洲的屋子,暹罗睡楼下。
“我觉得这样焦糖怕是得患上抑郁症,要不泽远,你把焦糖带回去养吧,它是训练过的,养起来也不会太麻烦。”
李泽远消受不起布偶,但对这只暹罗……挺同情的,听老板这么说,当下道:“那行,焦糖先放我这养着,您什么时候想看它了,我就带过来。”
“……有俏俏在,估计我想见焦糖一面也难。”俏俏是白君洲给布偶起的名字。
白汀经常造谣说这只布偶喜欢臭美,比女孩子还爱俏,白君洲干脆就给它起了名字叫“俏俏”。
余嘉棠一脸冷漠的卧在书房的办公桌上,尾巴咚咚拍打着桌面表达自己的不满。
见鬼的俏俏!没想到白总会是这种起名废!
“泽远,你有没有觉得,我每次喊俏俏的名字,它都会用尾巴拍桌子?”
李泽远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觉得可能是布偶对自己的名字不满意。但老板很喜欢这个名字,所以他不好说得太直接。
“可能是对这个名字的反应比较大?”
白君洲又喊了一声:“俏俏,过来。”
余嘉棠不动弹。
白君洲起身想要走过来,他手里没拿盲杖,余嘉棠见状连忙跳下桌子,甩尾巴跑过去。
“就这么不喜欢‘俏俏’这个名字?当初我给你起美美,你不同意,俏俏也不喜欢……哎。”白君洲脸上一副“你好难伺候”的表情。
“……”好烦,想叫就叫吧,多大点事,唉声叹气的。余嘉棠跳到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卧着。
*
余嘉棠之前上个任务世界储存下来很多默契值,按比例折算后还有几百点,他用了一部分来增强他和白君洲之间的交流能力。
白君洲发现自己和布偶猫之间的交流越来越顺畅,一开始觉得讶异,随即就恢复平静,像是并不在意这种奇怪的事。
事实上,能让白君洲心底在意的事情,确实不多。
余嘉棠一开始觉得,白总这样温柔好脾气的铲屎官,双方能初步交流后,四大任务数值应该很好刷,相处了几天后,才发现根本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白君洲生性温和,除了对白汀夫夫两个稍显冷淡,对其他人都是一样的态度,没有什么分别。
他对余嘉棠相当照顾,纵然眼睛不方便,却一直在适应,只要他能亲手给余嘉棠做的,很少交给别人。
余嘉棠心里还纳闷,白君洲对自己这么体贴,事事不假手他人,怎么这宠爱值一点都不见长?
真的是一个数值都没有,到目前为止还是个零蛋。
有时看着为零的宠爱值,再感受着白君洲无微不至的照顾,总是温和带笑的俊脸,余嘉棠会莫名一阵哆嗦。
*
白君洲发现布偶猫这两天,变得有点害怕他,睡觉都老老实实待在猫窝里,没有半夜偷跑上他的床,也没有在早上佣人送来早餐后,趁他洗漱的时间,一股脑把他那份早餐也吃掉。
他没有生气,很耐心的等着余嘉棠的再次亲近。
李泽远有时候会到白家来帮忙,他应该在家伺候焦糖习惯了,见到余嘉棠从外面跳窗回来,就要抱他去洗澡。
半路碰上白君洲,余嘉棠被他接了过去:“俏俏既然是我买回来的,它就是我的责任,它的事得由我亲手来做。”
余嘉棠这才恍然,怪不得白君洲对他那么照顾,宠爱值却一直不见涨,原来是在心里把他当成了一份责任!
明白这一点后,余嘉棠没有再觉得白君洲怪怪的,从而有些怕他。
只是不免发愁,这要怎么刷分?当成责任,那在白君洲心里照顾他就是理所当然的,这样一来,还有可能变质为宠爱么?
余嘉棠洗澡要用专门的药液去洗,浴室有一个大盆子,是他的专用洗澡盆。
“俏俏,把水调温一些,现在太烫了。”白君洲试了试水温,摸摸布偶猫的脊背道。
余嘉棠跳到凳子上,然后用爪子轻轻一拨开关,喵了一声:“现在还热吗?”
白君洲点点头:“差不多了,可以洗了。”
说完他就把淋浴洒头,精确的对准还在蹲在凳子上的布偶猫。
通身蓬蓬松软的布偶一瞬间变成了落汤猫。
余嘉棠抹了把脸,“白总,你出手前不应该等我准备好吗?”
白君洲失笑:“我以为你一直在准备着啊,你知道我看不见的。”
余嘉棠憋气,看不见竟然还准头这么好,简直没天理,为什么会有听音辨位这种技能?
“背。”
“前腿。”
“肚子。”
余嘉棠说哪个部位,白君洲就用刷子给刷哪里,一人一猫配合的非常,刷完一遍继续打一层药液,然后接着刷。
给余嘉棠洗完一遍,白君洲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不少,干脆把衣服脱了也一块洗。
“俏俏,来给我搓搓背。”白君洲弯腰道。
“昨天不是才搓过吗,怎么又要搓?”嘴里喵喵叫着,余嘉棠还是跳到他背上,抓起澡巾给他来回搓,搓完打沐浴液。
“俏俏,明天我要恢复正常上班,从车祸到现在都大半年过去了,一直不去公司,难免会有流言,产生负面影响。”
余嘉棠知道白君洲的眼睛会受伤,是因为之前出了一场车祸。具体情形他不清楚,只知道跟白汀有关。所以白汀才会那么愧疚,一直想要补偿他。
“明天几点上班,我跟你一起去。”他是导盲猫,肯定要跟主人形影不离的。
“八点,到时候你喊我起床。”
余嘉棠:“……”
“我觉得其实在家工作也挺好,”为什么想不开一定要早起去上班,“你身体还没恢复,每天都需要大量睡眠才行,你那么早去公司,怎么起得来?”
白君洲冲洗着身体,热水顺着他颀长的身躯流下来,他的声音在热意蒸腾的浴室里有些模糊。
“我起不来,所以才让你喊我啊。”
也不知是不是白君洲的身体太好看,让余嘉棠一直忍不住想瞥过去,最后干脆背过身体,做一只君子猫。
“白总,我又不是没喊过你,前两天你还让我喊你起床跑步,结果呢?你差点把我当闹钟扔窗户外面。”
白君洲听他又提起这件事,忍不住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笑着摸到猫咪身边,摸了一会,发现布偶猫一直背对着他,前爪抬起趴在墙壁上,然后猫脸和爪子贴在一起。
“俏俏,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怕看多了你的果体,要对你负责。我还年轻,不想结婚。”余嘉棠胡诌了个理由。
白君洲:“……”
“俏俏,我记得你好像是只小公猫。”
“错!我是公猫,但是不小,我很大。”余嘉棠一着急,转过来用爪子指着他反驳。
然后他发现由于他们身高的差距,自己抬起爪子的角度,刚好指向白总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作者有话要说: 万更!
顺便推一发基友的文,也是快穿,《[快穿]坑文续写系统》
来撸啊撸啊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