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被池疏言一抓住,立刻就老实了起来, 明明之前还像个小老虎一样, 现在一看, 原来不过是个被吓炸毛的猫儿。|
他小腿也不乱晃了, 只慢慢的往旁边移,想从池疏言手中抽出来, 可是池疏言并不准备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他,而是一只攥着,苏棠往哪边移他就跟着, 不拉不扯, 就是不肯放手。
苏棠发现怎么甩都甩不掉对方,便想把腿翘到另一只腿上面来,他就不信了,对方再能耐,还能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抓着他的脚踝不放吗?
结果还真是抓着没放。
池疏言丢得起这个人,苏棠可不行, 他眼看着池疏言无动于衷, 便又把腿挪回了原地,咳了几声, 意思让对方放手。
池疏言依旧无动于衷。
苏棠以为对方没听见, 就又咳了两声结果全屋子里的人都往这边瞅了,池疏言也没松手。
“苏棠你嗓子不舒服吗,是不是感冒了?”有人关心道。
“没事没事,我身体好着呢。”苏棠赶紧摇头, 又怕别人发现池疏言不见了,便没敢再出声。
苏棠本以为自己能托过去,可他显然没想过池疏言在大家心中的存在感有多强,于是乎他刚刚那一声咳嗽,就已经有人观察到了这事。
“话说班长去哪了?我怎么都没看他出去啊。”有人问道。
“他……他捡东西呢。”苏棠说完,连忙踢了一下池疏言,示意对方别闹了。
“嗯,尺子掉了。”池疏言也应和道。
大家一听,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继续开始抄抄写写了。
可苏棠却没敢松一口气,因为池疏言的手还抓着他的腿呢。
“你松开。”他压低声音,想去把池疏言的手抠开。
“再乱动怎么办?”池疏言捏了他一下,问道。
“绝对没有下次了,我保证。”苏棠说完还想举起手发誓。
“再有下次我就当你故意撩我了。”对方说着,还朝他暧昧的笑了一下,弄得苏棠心跳砰砰砰的,脑子里又开始想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了。
啊啊啊不想了,苏棠这样在心里说完,还用力晃了晃脑袋,等把自己晃得有点晕乎乎的了,才拍拍自己的小脸,开始继续奋斗。
大家写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已经写的要吐了,可作业实在是太多,这点时间根本就不够,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开始了分工合作。
也就是说,每人分几页去写,等写完了再互相传阅,管他是抄上还是怎样的,能把卷面填满就不错了。
只不过想法很好,就是得某人发话了才能行动,所以大家纷纷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盯着池疏言……旁边的苏棠。
而苏棠却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还埋头于书本中,只不过刚刚还吵闹的房间忽然变得安静,这有点不太对。
他刚想抬头,却看见有人给他传了纸条,打开一看,原来是关于分工写作业的计划,正好他还愁着这堆作业怎么才能写完呢,就看到了这么一张救命纸条,简直可以说是看到希望之光了。
苏棠一激动,也就忘了看纸条背面,只开心的拍了拍池疏言,才道:“哎哎哎疏言疏言,你看这个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啊?咱们立刻开始行动吧。”
池疏言放下笔,扫了众人一眼,才漫不经心的把纸条拿过来看看,正面看完再往背面一翻,就直接念道:“亲爱的苏棠同志,请务必要把这事汇报给班长,另外千万别告诉他这是我们想出来的,您就说是你自己想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来生当牛做马绝不推辞。”
池疏言念完,又笑着问道:“这谁写的,还挺正式啊?”
大家没好意思说话,只能哀怨的看向苏棠,而池疏言则一直笑,笑得他们都瘆得慌。
“那个……”苏棠倒是不害怕,就是觉得挺惭愧的,好像自己把他们都给卖了似的,所以只好拽拽池疏言的衣角,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池疏言见他们这样,也觉得有些无奈,他自己也不爱写这破作业,当然能理解大家的心情,只不过因为他是班长,所以也不好带头抄作业。
尤其是像这种全班都参与的大型作业,要是运气不好被班主任发现了,他肯定是要成为第一个被罚的,所以池疏言一直让他们能自己写就自己写,实在是万不得已了,那再想其他的办法。
他抬眼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了,再熬夜写一会也写不完,还影响明天的精神,便也放纵这一次。
池疏言吁了一口气,想开口说话,却见苏棠正趴着桌边看自己,紧张兮兮的眨着大眼睛,怪招人喜欢的,于是便笑着摸摸他的头,才对大家说:“就这一次,你们别都抄的太像,不然被发现了还得我背锅。”
他话音刚落,大家都纷纷欢呼起来,还不停地说道:“班长你放心,我们经验丰富着呢,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苏棠也跟着松了口气,像个仓鼠一样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呆毛也跟着晃了晃,最后耷拉在一侧,安心的翻个身,朝池疏言笑。
因为有了池疏言的这句话,大家也都充满干劲,一小时之内迅速完成任务,剩下的部分留着明天抄上就好。
一连几天的假期结束了,临走之前大家都有些不舍,临走之前还拍了好几张照片,好像这一走就是永别一样。
实际上他们没分开几小时,就又聚到了一起,嗯,开始复习考试和学习。
高三的生活总是过得充实又紧张,每个人都抓紧了一切开始努力学习,而像李程这样的艺术生也十分辛苦,上半学期去外地参加集训,从早画到晚,顺便还得看看书,等参加完艺考之后回到学校,则几乎瘦了一大圈。
而上半学期也是池疏言最繁忙的时间,因为他成绩十分优异,学校便想为他争取保送的名额,而保送的话,除了个人平时的成绩之外,还需要参加各种竞赛,而这个比赛,一般都要全国性的。
因此池疏言这段时间很少待在学校,绝大多是时间都是在外面跑,虽然很辛苦,但这点苦对于他来说倒不算什么,就是见不着苏棠觉得很想。
学校不让带手机,池疏言就没法联系苏棠,只能等对方抽空给他打电话,有时候电话亭爆满,苏棠排不上队伍,就揣着手机偷摸去洗手间里面打,只不过有时候洗手间里人不少,很多话都不方便讲。
上星期池疏言又走了,说是要参加两个竞赛,中间隔了两天,但由于两座城市距离很远,所以便没有回来,而是在当地住了下来,前几天学校里模拟考,大家都晚睡早起去复习备考,午休时间好不容易能补个觉,苏棠却没忍住,给对方打了电话。
结果却被池疏言抓住说没有谁午觉。
铁证如山,苏棠也没法狡辩,便骗池疏言说自己睡不着,结果他这话刚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呵气,啪啪啪自打脸了。
池疏言心疼他,想让他回去睡觉,苏棠却不乐意,又拗不过池疏言,最后只能委屈巴巴的回去睡觉,再然后他就跟赌气一样,连续三天没给对方打电话。
今天周六,高三正常上课,下午五点才可以放学回一次家,也就是唯一能离开这座监狱的时间,每到这天大家都十分激动,但苏棠却像丢了魂一样,完全开心不起来。
他明明记得池疏言和自己说过这几天会回来,但因为三天没打电话,所以他也不知道对方走到哪了,心里着急,想打电话吧,但又别不开这个劲,他一边想一边走,等再停下来时才发现自己又走到了电话亭旁边。
二线则则又是午休时间。
苏棠看着寝室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进去了就没法和池疏言打电话了,可不进去的话打了电话又会被对方批评,他都快要纠结死了。
可他又想,自己明明是和池疏言赌气着呢,凭什么对反让他去睡觉他就去啊,他才不要这么听话,所以他才不上楼呢,他就在这待着。
苏棠这样想完,便蹲在电话亭旁边拨弄旁边花坛里的杂草,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午睡铃打响,周围空无一人时,他才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把电话卡插上。
“就打一次,要是数三个数不接就再也不打了。”苏棠自言自语着,便拨通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嘟…”
早就已经过了三个数,苏棠苦笑着,一把将话筒挂上,转身就想往教学楼跑。
可他才刚跑出一步,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一个坏的不能再坏却是他喜欢的不得了的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