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姑娘, 多谢你这些天帮忙疗伤, ”经过这些天的治疗,白远尘总算是完全恢复了全部的实力, 只是, 他的“失心疯”虽未复发,却也暂时无药可医,始终是他的一个心头隐患, “以后你和洛宗主但凡有所求, 我四方宗绝不推辞。”
“白宗主你太客气了,”师雅柔摇了摇手,就在白远尘以为她会说不用报答之类的话, 就听这姑娘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地开了口, “我就算了, 你把我的那一份儿都记在洛玉身上吧!这次不是正缺人手?你们四方宗的人应该很厉害吧, 正好啊!白宗主,到时候就拜托你们了。”
有的人是贪婪,见到好处就不会撒手。
有的人却是脑子里少了一根筋儿,根本就不懂客套话,说什么就是什么。
师雅柔就是后者。
既然白远尘说了绝不推辞, 她干嘛要客气, 放着到手的好处不要?那不是傻嘛!
在一边的叶元川本来还觉得白远尘站在师雅柔面前,让他心里不太爽快。现在这么一瞧,还好没有笑出声来。
“这是当然,”白远尘虽说也不是要赖账, 但看到师雅柔这样,还是有一种被噎住了的纠结感,“那我就先告辞了。”
打了招呼以后,白远尘就带着手下的两人回了四方宗的院子。
师雅柔却是看了看他的背影,疑惑地对着叶元川问道:“我怎么感觉他好像不是很乐意?堂堂一个顶级宗门的宗主,应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难道,我提出的要求太困难了?早知道会这样,我还不如干脆要点儿稀有的药材呢!”
“放心吧,白宗主是不会赖账的,”白远尘不是那样的人,四方宗里也大多是不打诳语的,“想必他只是因为彻底痊愈了,一时激动,所以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原来如此。”师雅柔点了点头,然后又叹了一口气,“他这伤势虽然暂时痊愈,但也需要好好养一养。剧烈运动倒是无事,可若是再受什么内伤,到时候伤势爆发,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星火虽然还活着,但是白宗主也已经有了防备,应该不会那么容易中招。”叶元川对白远尘的武功还是有所了解了,他们三大顶级宗门的宗主,洛玉年龄最小,却是最厉害的,他和白远尘如果不死拼的话,实力几乎不差上下。只要有所防备,星火应该不会得手。
“这可不一定,”师雅柔哼了一声,“别忘了他之前是因为谁受的伤。星火如今的武功有了两仪虫和蛊虫王的提升,已经不同往日。更别说他还能用毒用蛊,你确定白宗主不会中招?你看我,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若是用药,我可以轻松把你们都放倒。”
“你怎么可能和星火一样呢?”叶元川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们都对你十分信任,你才有下手的机会。星火那里……实在不行,也有你制出来的药粉在。蛊虫至少是不用担心的。”
不过,被他们防备着的星火这一次显然是学聪明了。
之前他亲自上场,却总是会失败。
星火已经有所察觉,洛神宗里恐怕有什么人正好可以克制住他的蛊虫和毒药。
既然如此,他要报仇就不能通过这样的方法。
从前他手里没有几个能堪大任的能人,自己的功力也实在浅薄。如今虽然因为蛊虫王,顺利地融合了两仪虫,让内力暴增。
但是,他和陈白衫不同。
星火既没有陈白衫的天赋和筋骨,也没有像《洛神诀》那样的上等功法,所以体内的内力完全就是小孩子手里的核武器,很难得到控制阀门。
同样的内力,在他的手上,和在陈白衫那儿,完全是不同的效果。
除此以外,星火还要时刻防备着蛊虫王的反噬。
融合了两仪虫之后,得到好处的不仅是他这个宿主,还有直接进行吸收的蛊虫王!
如果不是当时他及时冲开了内力禁锢,恐怕此时已经要去和星焰作伴了。本来情况就不怎么好了,他之前还为了跟白远尘同归于尽,不顾生命危险,强行逼出了蛊虫王。
即使这样的“献祭”被藩王旧部的那些人打断了,带给他身体上的冲击却不可能也跟着消失。
他之所以被带过来以后就一直陷入昏迷,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当然不是因为下手的人太用力了,而是因为蛊虫反噬。
别说他此刻掌握不了体内的力量,就算有办法掌控,他也没有那个能力拖着如今的身子跑去伏顶宗的地盘找白远尘复仇了。
那不是去报仇,是去送菜的。
若是之前,星火恐怕就只能憋着一股气儿好好养伤,等到完全康复之后再去找白远尘算账。这样一来,星焰的尸体会不会被那些人弄残,他就不肯定了。
虽然星火已经用特殊的药水浸泡过,保证尸体不会腐烂,但是就凭之前他看到的那些伤痕,难保对方不会有人喜欢虐待敌人的尸体。
还好……
星火看了看哈萨王。
有这个“父亲”在,他倒是可以省下很多事情了:“父亲,听说你手底下和飘影楼有联系。那白远尘不好对付,不如请出飘影楼的‘头牌’出手,也好保证万无一失,怎么样?”
这飘影楼实际上就是一个专门负责暗杀的组织。
他们不管“下单者”的身份,也不管“被杀者”的身份。只要给得起价格,他们就接!
只要有钱,甚至能让飘影楼反水,倒过来去杀死“下单”的那个人。
当然,在这之前,他们还是会先完成上一单的任务,而且可以反杀,却不会向目标透露出“下单者”的身份。
星火所说的“头牌”,和喝花酒的妓院里的姑娘可不一样,那是飘影楼最顶尖的刺客,只知道他的代号叫暗刃,其他信息一概不知。甚至,连这个暗刃是男是女都不是特别肯定。
要想让暗刃“接单”,不仅需要大量的钱财,还要有中间的“联络人”才行,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这当然没有问题!”哈萨王现在是有子万事足,想到他本来可以有两个儿子,现在却只剩了一个,这仇是说什么都要报的,“星火你好好休息,这事情交给父亲来办就行了!”
他们部落没有什么姓氏的存在,有的人甚至直接用花花草草太阳星星的名字来命名,所以星火倒是不用改名字了。
他看着哈萨王帮他掖好了被子走出门去,然后转过头看了看被这个父亲压得严严实实的被角,心里不知怎么就是一动。
但是,这样的触动对于星火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微不足道了,让他转眼间就抛到了脑后。
现在,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需要人关心的孩子了。来迟了就是来迟了,别以为这些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了他。
星火嘲讽地一笑,然后拉过了被子捂住头,用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方式,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另一边,师雅柔已经和叶元川用了晚膳,各自回了房间休息去了。
睡到一半,师雅柔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配方灵感。她连忙点亮了油灯起来记录,就怕等到明天会忘记了什么。
旁边房间的叶元川很快就发现这边的灯亮了,连忙过来敲了敲她的门:“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在试新药,你不用过来!”师雅柔奋笔疾书,完全没有精力多说话,争分夺秒地将脑海里残余的信息记录在纸上。
叶元川的确感觉到师雅柔房里没有什么意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可真是……”
他转身回了房间,这一次是真的要睡了。
过了有接近半个时辰,师雅柔才放下了手里的毛笔,皱着眉头甩了甩手腕:“总算是写完了,这笔也太难用了,下次去厨房弄一点儿焦炭吧!”
她嘀嘀咕咕地看了看那药方,满意地笑了笑。
这么一折腾,她的睡意几乎已经没了。
趁热打铁,师雅柔干脆拿起药草实践起来。
等到她做好了药丸子,已经是深夜了。那一小碟棕色的小药丸,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糖果,药香之中还混合着一些花香。
“呼!”师雅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可以睡觉了!”
她绕过了“工作台”,穿过了屋里的桌椅,几乎是闭着眼睛就往床上倒去。
刚刚整个身体砸上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是什……唔!”
师雅柔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捂住了嘴。
“闭嘴!”一个男人阴狠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想,你应该是不愿意让这把匕首在你的脸上雕出一朵花来吧?”
师雅柔欲哭无泪。
她如果也像洛玉一样武功深厚就好了,至少不会有人偷偷进屋她都没有察觉到……
“阿嚏!”
“你冷了吗,玉儿?”陈白衫脱下身上的披风,仔细地围在了洛玉的身上,“靠过来一些吧,我替你挡着风。”
“喂,你们俩好歹也注意一下,”洛玉还没来得及回答,宋铮就忍不住出声了,“这儿是地牢,不是闺房!在这种地方还不忘培养感情,你们有想过其他人的感受吗?”
洛玉和陈白衫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他们此行的目标——习科,然后开口道:“还需要为他考虑?宋世子,这位可是你的‘冒牌货’。”
“这……倒是也对,”宋铮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然后猛地一摇,“不对,可不光是他,还有我呢!你们这是当我不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