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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正文完】
    顾骋对着镜子静静的看了一会, 低头笑了一下。

    他抽出挂在一边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又捂了一会,结果放下来的时候,还是在忍不住笑。

    其实身上还是有点不舒服,但是和他的小向日葵在一起的时候,顾骋总会早早起来, 心情愉快的准备早饭, 然后去把赖床的小向日葵从被子里挖出来。

    其实霍誉非作息习惯很好的,但是和他心爱的小兔子在一起的时候, 身体里的生物钟一定会失效, 没人叫醒绝对不会自己醒来, 至少退化了十五岁。

    顾骋做饭的时候, 厨房的角窗外面又开始飘飘扬扬的撒雪。

    好像这几年冬天b市都非常喜欢下雪。

    这大概是一年之中最闲的时候, 他们手上的工作都暂时告一段落,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

    雪越下越大,整个大地已经被覆盖上了一层厚重的白色。因为室外干冷的空气,玻璃变得白蒙蒙一片, 中午的太阳挂在头顶的时候, 从里面只能看到发亮的光。

    霍誉非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一片大亮, 拿起床头边的小时钟一看, 竟然已经十一点了。

    他还说要早早起来给小兔子做早饭呢……霍誉非懊恼的在枕头上蹭了蹭脑袋, 一翻身就看到顾骋衣服穿的规规矩矩,趴在被子上睡得正很香。

    这是醒来又睡着了吗?

    霍誉非忍不住靠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是鼻梁, 不过在嘴唇的地方停住了,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情不自禁,担心吵醒对方,就慢慢收回了身体。

    本来正在睡觉的顾骋忽然挣开眼睛,看了他两秒,就翻身压住了霍誉非,低头吻了上去。

    霍誉非被亲的有点措手不及,延迟几秒才跟上对方节凑。

    在圈住顾骋后背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想,小兔子的学习能力真挺不错的,一晚上就基本可以出师了。

    顾骋显然是睡醒来精神了,一直在嘴唇上亲到心满意足才转移到下巴上,然后是脖子,不过脖子上才下第一口,霍誉非就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顾骋马上察觉到了,撑起身去解他的扣子。

    霍誉非捉住领口,开玩笑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顾宝贝你要对我做什么?”

    顾骋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然后把霍誉非的手抓开一边,一粒一粒解开了扣子。紧实漂亮的胸膛就袒-露出来,同样袒-露出来的,还有上面斑斑澜澜的吻痕,有的是深红色,还有很多已经变成了有点害怕的紫色,从脖子到锁骨再往下,几乎布满了整个上半身。

    霍誉非只是觉得有点疼,自己并不知道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低头看了眼给吓了一跳。

    他只记得昨晚上顾骋咬得挺狠的,尤其是对方在上面的那一次,但没想到有这么狠。

    不由得心里微微惆怅,小兔子真是长牙了啊。

    顾骋伸出指尖碰了碰,低头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就若无其事道:“起来吃饭了。”

    霍誉非一咕噜爬起来,两只手在顾骋脸上揉了一把:“这是不是我家顾宝贝啊,竟然都不心疼我了?”

    顾骋拧开头,把他两只手让到一边,揪着他睡衣两边衣襟,把最下面一颗扣子扣上了。

    看到霍誉非一副“我不高兴”的样子,低头在他胸口的吻痕上吹了吹气,然后抬头看他:“不疼了吧?”

    霍誉非不满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吹口气就不疼了吗?”

    顾骋笑了,忽然用力把他压倒在床上,低头从最下面的吻痕一点点舔-舐上去,在颜色深的地方就用舌头多扫过几下,颜色浅的地方就轻轻吮吸几口,一直到脖子后面最后一块,才抬起眼睛看他:“痛痛飞,飞飞飞。”

    霍誉非被哄的……不好意思了。

    讪讪挪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拉开柜子一边道:“我们家药放在哪里?我擦一点。”

    拉开的柜子被顾骋伸过来的手给合上了。

    顾骋牵住他:“走,先吃饭。”

    霍誉非也无所谓,吃完饭他主动去洗碗。一般顾骋都不让他碰这些,自己就很利落的收拾了,这一次却没说什么,霍誉非还在想呢,他的兔子还是累到了吧?

    等他洗完碗出来,没有再客厅找到对方,一拐进卧室,就看见顾骋半蹲在柜子前整理东西,很多药盒都被清出来放进了一边的一个袋子里。

    霍誉非看了一眼,刚好是活血化瘀的,就打算拿出来用,被顾骋拦住了:“这些都过期了,不能用。”

    霍誉非:?

    这些不都是他们前段时间一起新买的吗?

    不过他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生活能力肯定比不过顾骋,因此没发表什么看法,一抻裤子跟着蹲了下来:“那我看看柜子里还有没有别的能用的?”

    顾骋冷漠的把他伸过来的爪子拍了回去:“没有了。”

    霍誉非:……

    不禁试探道:“要不然我出去买一点。”

    顾骋没吭声,等到霍誉非打算站起来的时候忽然伸手拉住了他,商量道:“不要上药了吧?”

    霍誉非笑眯眯道:“为什么呀?”

    顾骋心知对方是故意的,于是收敛神色,轻轻看了他一眼:“因为我不许。”

    霍誉非低头忍笑,觉得小兔子这么气势全开的样子太好玩了。

    顾骋却以为霍誉非在装可怜,伸手把他下巴抬了起来,却看到对方笑的酒窝都露出来的样子。

    顿时有点无奈,眉目间也一下子柔软了下来,温柔道:“我想让这些留得久一点,好不好?”

    霍誉非听出了对方的言下之意,他的小兔子觉得昨晚很重要,想留下点纪念。

    于是嘴角弯弯:“好嘛。”

    同时摸了摸顾骋露在脖子外面的一截吻痕:“那这个也不许消。”

    顾骋心满意足的答应了。

    他们在b市也没有呆多久,就不得不飞往雪梨。

    因为要过年了。

    今年和往年有一些不一样。

    最显著的改变就是,宋国珍的父亲宋梦德和妻子郑娇,今年同样会在澳洲过年。

    霍誉非和顾骋一下飞机,就坐上家里派来接机的车子,一路赶回家里。

    这时候家里已经很热闹了,霍启东和宋国珍早早赶到正和坐在沙发上的霍启明父子聊天。霍誉守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霍璋祚这里,现在则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陪宋梦德和郑娇说话。宋誉莱也回来了,正在楼上换衣服。

    霍璋祚一个人坐在靠近壁炉的红沙发上,戴着一个圆框的眼镜,用一个小镊子拼凑手上的小航母,孤零零一个人显得怪可怜的。

    事实上呢,不过是老人家嫌闹,不许小辈来烦自己。

    霍誉非和顾骋到家的时候,马上就受到了欢迎。

    给长辈打招呼问好之后,霍启东首先对小儿子招招手,让他们过来。

    霍璋祚忽然开口:“顾骋,过来坐到我这里。”

    顾骋看了一眼霍誉非,霍誉非也挺诧异,微微挑眉。顾骋揽了一下小向日葵的肩膀,就直直走了过去。

    霍誉非摸摸鼻子,试探着跟了上去,马上就被霍启东叫住:“誉非,过来陪我和你妈妈说说话。”

    霍誉非嘴角天然带笑,手插在口袋里晃了过去,在霍启东身边坐下,笑眯眯道:“爸爸妈妈好,最近身体怎么样?工作忙不忙?心情好不好?”

    霍启东淡淡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继续和宋国珍说话。

    霍誉非挠挠脸:“不是说要陪说话吗,怎么又不理人了?”

    霍启东看都没有看他,坦然的道:“这不过是避免你去捣乱的托词,自从上次你们合作之后,你爷爷就很欣赏顾骋,想和他单独聊一聊。”

    霍誉非扬眉:“聊什么?”

    霍启东轻轻一哼:“你还担心顾骋下来不肯告诉你?”

    霍誉非笑了笑:“怎么会?”

    话里却有种淡淡得意的味道。

    宋国珍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这时才收回来:“誉非,你坐到妈妈这边来。”

    霍誉非因为这种严肃的语气微微一怔,看了眼霍启东,乖乖挪了过去。

    因为宋女士是他的亲生母亲,一方面,让他很难和对方亲近起来,另一方面,又让他对宋女士有种天然的孺幕之情。

    霍誉非脑子里乱七八糟猜测着宋女士想和他说什么,嘴角弯弯等对方开口。

    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宋女士的开明程度。

    宋国珍问他有没有结婚的计划,霍誉非刚想玩笑一句“他只想和顾骋结婚”,就听见宋国珍补充了“和顾骋”三个字。

    霍誉非确认道:“妈妈你的意思?”

    宋国珍调整着手上的黑珍珠戒指,整了整衣袖,轻描淡写的教育道:“婚姻是爱情成熟的体现,你不能够只享受爱情的自由而不承担婚姻的责任,这对你和顾骋都是不公平的。誉非,你也应该长大了。”

    霍誉非:……

    他不由得看看霍启东:“爸爸?”

    霍启东装作没有听见,不理他。

    霍誉非捉摸不透宋国珍的意思,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宋国珍伸手为他理了理领子:“又在想什么呢?”

    霍誉非一笑,立刻摇头,声音温和道:“妈,忘了跟你们说,我之前把国籍换回国内了。这样做事情方便一些,后面也有点计划。”

    宋国珍听他讲。

    霍誉非笑笑,忽然握住宋国珍的手,慢慢的说出自己对国内形势的分析考量和应对。

    过了一会,他看见霍璋祚好像和顾骋说的差不多了,话头就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大概就是这样,妈妈,我先过去一下?”

    宋国珍假装训道:“这么一时半会都分不开吗?”

    霍誉非笑了笑:“我喜欢他啊。”

    然后就溜了过去。

    霍璋祚正在和顾骋说话,霍誉非一过来,就转换了话题,转而问起顾骋这几年在国外的经历,反而对霍璋祚视而不见,就好像眼前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似的。

    霍誉非一脸不明白,看看顾骋,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昨天还在他怀里眼角泛红的小兔子,这时候特别有大将之风的淡淡看他一眼,示意稍安勿躁。

    霍誉非摸摸鼻子,有点小失落的转过身,就打算离开。这时被拉住手腕,顾骋拉着他坐下在自己身边,手指自然而然交缠在一起,同时仍旧保持着认真在和霍璋祚说话。

    原来还是要人陪的?

    霍誉非刚有点小高兴,就被霍璋祚瞪了一眼,马上非常自觉的问道:“爷爷,我最近有做错什么事吗?”

    霍璋祚恨铁不成钢:“儿女情长。”

    霍誉非微微一笑:“难道我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什么正事吗?”

    霍璋祚看了他一眼:“是没有,就是把顾骋耽误了。”

    霍誉非诧异:“怎么耽误了?”

    霍璋祚说:“他这样有投资的天分,你竟然让人家去拍戏,做什么演员?”

    霍誉非乐了,转头问顾骋:“你向爷爷告我的状了?”

    顾骋嘴角微微摇头,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霍誉非洋洋得意靠着自家兔子,对霍璋祚说:“爷爷,你说的没有错,顾骋很有天赋,但是光有天赋是不够的,我还看到他付出的辛苦。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顾骋能取得多大成就,而是他一辈子健健,开心,平安。顾骋喜欢的东西不多,除了我也就是演戏了。既然他喜欢,我当然要支持。”

    看到霍璋祚不以为然的样子,霍誉非笑了笑:“人一辈子非常短暂,在我心里,顾骋第一。我永远也不想让他为我或者为别的东西做牺牲。”

    霍誉非嘴上说的干脆利落,一回房却把顾骋压在枕头上拷问,到底和霍璋祚谈什么了?

    顾骋顿时就笑了,然而竟然不肯说。

    霍誉非当然不答应,他养的兔子怎么可以背着他有自己的小秘密。

    霍誉非使坏闹他痒痒,弄得顾骋眼泪都出来了,仍旧不肯松口,霍誉非轻轻一哼,开始扒他衣服。

    结果一晚上过去,他的小兔子嗓子都有点哑了,还是没透露出一星半点。

    直到除夕那天晚上,在海边试烟花的时候,他才稍微从霍誉守那里得知到一点内情。

    宋梦德只有三个女儿,三个女儿里唯一能够继承衣钵的只有宋国珍,这些年来,宋国珍早已执掌了宋氏江山,就算宋梦德想要易主,宋国珍也未必答应,更不要说宋梦德从小就疼大女儿,不可能让她为难。

    但总归有人要为难。

    宋梦德也不可能就这么让宋氏销声匿迹。

    这其中看不见的交锋不断升级发酵,在霍誉守出事之时达到了白热化。

    其中宋氏正在推进的项目遭遇无数资金链断裂危机,而霍氏名下企业在大陆经营也屡屡碰壁。

    这些霍誉非并不是没有察觉到,但那个时候一来他所有的心神都投注在金融狙击上,二来这些事情确实不是他可以插手的。

    或许霍誉守能,但他当时还在昏迷。

    直到霍誉守再一次醒来,事情才渐渐和缓,但这时霍宋两家表面上的面子都差不多消磨干净了。

    必须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宋氏之所以不愿意“平分”霍誉守这一个继承人,就是因为霍氏太过庞然大物,宋氏只有被鲸吞蚕食的余地。

    那么……如果霍氏不再是曾经庞然大物的霍氏了呢?

    霍璋祚提出了一个主意,同时也是一场改革。

    他打算将庞然大物、百余年来依靠族中子弟代代传承的霍氏,进行拆分和重组。

    将其中核心部分交给霍誉守打理,其余一些零碎产业则进行股权折算,代替家族分红分给族中子弟。

    而一直从属于霍璋祚名下,盈利最为凶残的几大基金被他从中分割了出来。

    打算交给霍誉非,以控股的方式。

    而同时,基金的运营和决策,却另外签署协议,委托给了顾骋。

    委托给顾骋?

    霍誉非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正准备点烟花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头向霍誉守确认。

    霍誉守穿着灰色格子风衣,两只手放在口袋里,自上而下的给他点了点头。

    “爷爷信任顾骋的才华和对你的感情,你放心,家族不会令他吃亏。”

    霍誉非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也想不到已经年过古稀的霍璋祚,还有这样大的魄力来进行变革。

    他和霍誉守也讨论过家族存在的问题——枝蔓横生掠夺了主干的养分,而纵容滋养的蛀虫则一日日将粗壮的参天大树变得外强中干。

    霍誉非和霍誉守都能看出的问题,霍璋祚怎么会看不到呢?

    不过是他的宗族观念让他视而不见罢了。

    秉持这样的原则执掌霍氏几十年的霍璋祚,却突然间来了来了这么一手。

    霍誉非笑笑,点燃了烟花引信,动作矫健的跳远几米,看着银色的花火冲上天空,在深蓝色夜空中炸裂成红色、蓝色、紫色的巨大烟花,同样把绚丽缤纷的色彩投映在了海面,随着狂猎的海风飘摇变幻,最终破碎成海天瑰丽的波澜。

    让他眼睛也缤纷着、明亮着。

    “可是这样他会很辛苦啊。”

    霍誉非默默的想,我只希望他过的开心就好了。

    放完烟花回去家里,霍誉非一边帮助霍誉守准备几个小时之后的家祭,一边还在惦记这件事。一见到自家小兔子马上就下意识上手揪住了,但又有点欲言又止。

    顾骋很快明白了他欲言又止的原因。

    窸窸窣窣给对方道歉,表示不告诉霍誉非是因为答应了霍璋祚,并不是有意瞒着他,自己也是考虑很久才答应的,并没有一时冲动。

    霍誉非叹口气:“会很辛苦的。”

    顾骋用额头抵了抵他的额头:“不怕,再说,我也没有吃亏,而且还能帮上忙,不是很好吗?”

    “我只希望你开心。”

    “我很开心。”顾骋摸了摸小向日葵的耳朵,终于忍不住迅速的亲了一下,“为了你做的事,无论怎么样我都非常开心。而且我还要赚钱养家呢,你就是我的家。”

    他停顿几秒,注视着霍誉非,非常温柔的说了一句:“宝贝。”

    霍誉非笑了。

    祭祀的事顾骋帮不上忙,霍璋祚看见他,叫他来陪自己说话,说起来他们一老一少其实还挺有共同语言。其实霍璋祚和霍誉非也有,但拉不下面子叫孙子过来陪聊,和顾骋说说话,还能了解一些霍誉非的事,一举两得。

    直到祭祀开始的时候,霍璋祚才肯放人。

    几年之前,顾骋曾经在电话里听霍誉非讲述过家族年节祭祀的流程,至今都记得非常清楚。

    他也还记得当时自己给对方努力分享过年经历时的心情。

    现在呢,他终于参与了进来,以后也不必再和对方分享什么经历,因为以后每一分每一秒的记忆里,都不只有自己。

    祭祖的二十七的环节依次进行:净心、净水、净巾、恭迎祖先、上烛、初上香、亚上香、三上香、读祝文、三行大礼、三鞠躬、进享、敬献贡果、敬献鲜花、初巡献酒、奏乐、二巡献酒、行叩拜礼、三巡献酒、奉献饭羹、奉茶、献帛、献馔盒、献胙肉、献嘏辞(福辞)、焚祝文、辞神叩拜。

    身为陪祭的霍誉非身着盛装,站在主祭身侧,递香烛、上享、诵祝词、叩首。

    顾骋目光从始至终都凝在对方身上。

    想要让自己吧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得更加清楚一些。

    身边繁复华丽的祭祀布置和男男女女全部都变成了暗淡模糊的剪影,只有霍誉非的侧脸,在烛光之中愈加清晰。

    从此以后,无论山高水长,均有我执子之手。

    祭祀才刚一结束,身为陪祭的霍誉非就溜了出来,拉住顾骋的手说要带他去看星星。

    两个人爬到了低低矮矮的阁楼上,顾骋好奇的张望着四周。

    一不留神,就发现那个圆形的老虎窗被霍誉非给卸掉了,笑眯眯的朝他招手。

    顾骋预料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可能不太对劲,还是很听话的走过去了。

    然后就被带着翻了过去。

    他们坐在倾斜的屋顶之上,看着月光之下静谧深邃的海面,看着海岸线上巡回的船只,看着沉默矗立的灯塔。

    夜风凌冽,顾骋担心对方着凉,想说他们回屋里去,却被对方一个“嘘”的手势挡了回来。顾骋只好伸出胳膊把对方搂进怀里。

    然后就听到霍誉非惊喜的声音:“顾骋,抬头。”

    “蓬!”

    首先是一朵极其绚丽的巨大烟花,炸裂在深蓝色的头顶。

    然后是第二朵、第三朵、第四朵……无数朵。

    然后突然间,规规矩矩的烟花改变了形状。

    在眼睁睁看着天空中第一个兔子形状烟花坠入波光粼粼海面的时候,顾骋表情是有点懵的。

    然后他看到了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兔子。

    胖兔子、瘦兔子、大兔子、小兔子、不同颜色的兔子、还有戴礼帽的兔子。

    顾骋心情又好笑又……非常感动。

    霍誉非悄悄握住了对方的手。

    “宝贝。”

    顾骋扭头看他。

    霍誉非的眼睛在如星雨从天而坠的烟火之中,闪亮夺人。

    “新年快乐!”

    霍誉非靠过去亲了亲他:“新的一年,全世界都属于你。”

    顾骋弯起嘴角一笑,把他心爱的小向日葵抱在怀里。

    嘴唇靠近他的耳朵,悄悄的说:“我已经拥有全世界了。”

    与此同时,最后一朵烟花呼啸着冲上天际,深色的天幕上炸裂出一个金色的向日葵。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