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胤祯看着礼单发笑,胤祥甚是不满的瞥了他一眼,轻声道:“很好笑?十三哥是俗人,您可是咱大清首富,送的什么?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胤祯却是笑道:“十三哥的礼可是有些轻。”
“十四弟岂不闻,百善孝为先,行孝论心不论跡,论迹天下无孝子,万恶淫为首,罪淫论跡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胤祥摇头晃脑的道:“十三没钱,在众兄弟中那是出了名的,有这份诚心就行,皇阿玛是不会怪罪的。”
老十胤誐这时却凑了过来,轻声道:“你俩偷偷的嘀咕啥?谁有淫心?”
胤祯轻笑这指了了指胤祥,道:“自然是十三哥。”
胤誐却是一眼瞥见了胤祯手上的礼单,立即转了话题,笑道:“十四弟的寿礼是什么?”
胤祯很干脆的将礼单递了过去,胤誐匆匆瞟了一眼,惊讶的道:“十四弟,您太抠了吧。”
“这是我的。”胤祥一把抢过礼单,白了胤祯一眼道:“把您的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我没备份。”胤祯双手一摊,微笑道:“我就送了一张纸。”
“十四弟,您也太俗了吧,皇阿玛寿礼您送银票?”胤誐夸张的道:“不过,够直接,是多大面额的?”
这话声音有些大了,旁边几位兄弟立时就看了过来,老八胤禩眉头微微一皱,踱过来,轻声道:“十四弟送的银票?”
“哪有。”胤祯含笑道:“十哥误会了,我送的不是银票。”
“那是会票?”胤誐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胤祥不确定的道:“是份计划书?”
“十三哥猜得差不多。”胤祯点了点头,道:“是一艘新型一级战列舰的建造计划。”
一级战列舰!胤祥听的一喜,急忙问道:“能够建造一级战列舰了?”
“恩。”胤祯点了点头道:“上海造船厂经过几年摸索,新近又网罗了几个荷兰和西班牙的造船大匠,已经正式提请建造那艘新型的一级战列舰。”
“十四弟,您可真是抠到家了,皇阿玛六十寿礼,您竟然送了份空头人情?”胤誐诧异的道。
胤祥却是酸酸的道:“得,有十四弟这份礼在,咱们这些银子算是打了水漂。”
一众皇子皇孙、王公大臣所送寿礼都是老长一串,康熙连看了多份礼单,也就兴致缺缺,草草翻看了一遍,在看到胤祯的礼单时,他不由微微一楞,礼单上就一句话,“‘上海’号一级战列舰,康熙五十七年交付,皇阿玛七下江南之座舰。”
见康熙发楞,在前面侍侯的李德全心里不由一紧,十四爷的寿礼,康熙不满意?也不知道十四爷送的什么?他想偷看,却又不敢,只能是干着急,心里盘算着如何分散康熙的注意力,把这茬揭过去。
不想康熙已是含笑道:“这个老十四,总是能别出心裁,礼物虽好,却是要五年才能收到,还真是让朕期待。”
赏完寿礼,寿宴也就正式开始。
康熙的寿宴,菜品自然是琳琅满目,精美无比,不过,一众祝寿的皇子皇孙、王公大臣却没多少机会下筷,因为寿宴的礼仪实在太多了,而且具有非常严格的程式,每有一道礼仪,所有赴宴的人都要随着口令出来磕头、起、回座,反复反复的折腾,一直到宴终人散,也没多少时间坐下来伸筷子,基本上是在不断的磕头谢恩和祝贺颂圣。
不过,那些精美的菜品不用担心会被浪费掉,宴毕,这些菜品都被众人打包带回府与家人分享,均沾君恩。
庆寿宴会之后,还没完,还得陪着康熙看戏,待回到府里,胤祯累的连根小指头也不想动,心里一个劲的发狠,以后坚决不搞形式主义!秋分、香巧两丫头倒是乖巧,连忙上来一个揉肩一个捏腿,想到明天才是万寿节,还有众多的繁文缛节,胤祯就不由一阵头大。
正微眯着眼睛享受着两个丫鬟的揉捏,包福全却在门外低声禀报道:“主子,十三爷和年中丞前来拜访。”
年中丞,年羹尧也进京了?老十三带着他来,那定然是跟他谈起过自己的想法,看来年羹尧是千肯万肯,否则也不会急着登府拜访,不过,这时候登府拜访却是有些不妥,建新式禁卫军的事情还未给康熙汇报,提议用年羹尧统领新军,一则是看重其军事才干,二则也是康熙对其信任有加,若是知道他登府拜访,反而可能坏事。
正沉吟着找个借口不见,包福全却又接着道:“年中丞是微服前来,并未通报。”
这小子倒也谨慎,胤祯这才吩咐道:“带去书房候着,我马上过去。”
又享受了一阵按摩,胤祯才起身,看了秋分、香巧两丫头一眼道:“府里的规矩都知道吧?”
秋分、香巧一听,连忙蹲身道:“回王爷,奴婢们还未进府就先学的规矩。”
“恩。”胤祯点了点头,道:“持宠而骄,祸不旋踵,你们要牢记这一点。”
“奴婢谨尊王爷训诲。”秋分、香巧两人轻声回道。
书房里,年羹尧沉稳的坐在胤祥的下首,心里却是感慨不已,不过才短短五年时间,十四爷竟然力压众皇子,一人独大,三年前,他回京时,却是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都说他升官快,可跟十四爷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这几年,他在四川做巡抚并不如意,因为围剿生番一事与四川提督岳昇龙不合,被康熙训斥,加之四川地广人稀,与京城、江南之繁华不可同日而语,他此番以拜寿为名进京,便是想找门路调动,昨日听的十三爷提及,十四爷有意调他入京,他登时便心花怒放。
他虽然远在四川,可对大清海军的情形却是清楚不过,十四爷要组建新式禁卫军,这可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好差,不仅能调回京城,而且前途比四川巡抚不知强了多少倍,十四爷如今已经完全胜出,不出意外,就是新君,在他手下,可谓是前程无限。
至于三年前那点小过节,他完全是遭池鱼之殃,现在四爷已经退出争储,那点过节根本就不能算回事,他急于登府拜见,倒不为和解,而是想表明立场,官场上的机会是稍纵即逝的,送到眼前的机会,他岂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