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清欢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抿唇想要说话,可是话到了嘴边,竟不知该说什么,眸光盯着她俊美的面容发呆。
原本屋子就小,此刻被他这么近距离的压制着,沈清欢只觉得呼吸困难,随时都有窒息过去的可能。
他堂堂八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大男人压在床上,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更耻辱的是……
萦绕在他鼻息间那若有若无的香气,竟让他有些眷恋!
午后的阳光微暖,淡淡的洒在沈清欢的面上,照出他额头沁出的汗水微微发亮,沈清欢是真的有些怕了,身为男人,怎么会不懂她话语中的含义?
历来,军营中都会设有营ji,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秦洛是大将军,更是享有特权,营中的所有女子都是供他享.用的,可他多年来,一次都不曾碰过女人,要么,是他身子有问题,要么……就是他好男.风。
所以,他现在是想做什么?
强……强.迫他吗?
两个贴的极近的人,彼此的呼吸交错。
沈清欢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他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却发现吸入的都是她身上那强势到让人无法抗拒的清香,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现在知道怕了?”秦洛虽是看着他,心中却想着别的事情。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对着他的脉搏重新摸了上去,手指轻移间,确定了自己不曾弄错后,放开了他的手腕。
微凉的手指伸出,准确无误的勾起了他的下颌,强迫着他对上自己的眼眸。
秦洛的声音更低沉了几分,“怎么样,想不想跟了本将军?”
自然——是不想的!
沈清欢面上涨的通红,浑身发抖,不过却不是秦洛所想的恐惧害怕,而是……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秦洛可是个男人!
而他,竟然分外可耻地……
这种可耻的事情,他决定让它烂在肚子里!
沈清欢双腿弯曲,身子往下缩了缩,生怕被秦洛察觉出来,背部尽可能地往下压着,感觉不够,又向下压了几分,身子都快贴到床板上了。
他仰着头,眼眸中浮现出一层迷蒙的水雾,面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色,“你……你别乱来,我……我还没碰过女人呢,我不好男风!你……你千万别乱来……”
对他这可怜凄惨的模样见怪不怪。
秦洛目光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深沉难测。
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眼底深处的惊慌之意,以及……让她有些意外的闪躲和无措。
秦洛微怔之下,眼神有片刻的恍惚,仿佛透过他,看到了沉淀在记忆深处的过往,不过须臾,她面上就恢复了淡然的神色,薄唇掀动,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那笑容轻松,让她原本刚毅俊朗的面容柔和了几分,很是炫目。
恍惚间,沈清欢心中突升一个感觉,秦洛好像……还挺好看的。
这个念头一起,他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
身子缩得更厉害了。
见他终于乖巧了,秦洛微微抬起身子,放开了他,“放心,没到京城之前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再绑着你了,你也可以逃,前提是……”
她说到这,声音一顿。
沈清欢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一般,也跟着呼吸一顿。
“……除非,你能逃得出去!”
话落,一直禁锢着他的身子一动,秦洛起了身,重新站到了床边。
沈清欢一得到自由,跟兔子似的整个人向后一躲,将枕头往身前一挡,神色紧张地盯着她看,那防备的模样让秦洛又是一笑,原来,他也有害怕的时候,这倒是难得。
秦洛的眸光落在他遮挡的枕头上,闪过一丝讥诮。
她若是真想杀他,莫说是枕头了,便是坚盾在前,也挡不住!
“我不动你,是因为你的罪名尚未成立,在没有确凿证据证实你是叛贼之前,我会保你性命无忧,所以你给我老实一点,可明白?”
沈清欢咬着唇,瞪着她,不说话了。
一直到她离开屋子,沈清欢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放松了下来。
他一改将才的无辜委屈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冷芒。
早在秦洛摸上他的脉搏时,他就有所感觉,佯装毫无所觉,便是想让她放松警惕,毕竟一个深受内伤,没有武功的人,很容易让人放下防备。
沈清欢拿开枕头,垂眸看了看,唇角抽了抽。
眼中闪过错愕,难以置信,无奈……种种情绪,甚至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莫非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碰过女人,以至于饥.渴到……男女不挑了?
若是让秦洛瞧见了,今日怕是后.庭不保。
光是想到某个不良的画面,沈清欢就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不行,他必须尽快逃出去,再这样下去,命保住了,清白可就没了。
他岂能被一个男人玷.污!
秦洛走出房间后,站在太阳下出了一会儿神,不复面对沈清欢时的轻松,她此刻面上的神情很是凝重。
其实早在抓到他的时候,她便有所怀疑,沈清欢的武功不在她之下,他若是当真要逃,没人能够找到他,可他却偏偏撞了上来。
她原先以为,自己抓住沈清欢是他刻意所为,目的便是让她在这关头护住他,等到了京城,让她为他平反。
她想通之后也就将计就计,遂了他的心愿。
可后来,她就觉出不对劲来,沈清欢是真的想要逃走。
她将才故意靠近他,摸了他的脉搏。
沈清欢脉象极乱,体内有寒毒,分明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他额头一直冒着虚汗,就连她的两成力气都敌不过,便是身体虚弱无力最好的体现。
到底是谁有这个能耐将他伤成这样?
他又为何会成为通敌叛国的罪人?
要分析一个人因何事叛变,无非四个外因:权利,金钱,荣誉,家族。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沈清欢的身份来历,家族和荣誉这两样可以忽略,至于金钱和权利,正如他所说,他在大秦过的好好的,位极人臣,呼风唤雨,完全没有叛变的理由。
秦洛隐隐觉出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好似无形中有一张大网将他们罩住,而她,连那幕后之人是谁都不知晓!
那个人能将沈清欢重伤成这样,他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成了她?
再一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大秦的江山?
…………………我是“两攻相遇,小清欢成了受”的分界线…………………
秦洛重新回到屋子内时,沈清欢已经靠在外面的软榻之上睡着了,她缓缓的踱步过去,盯着他白皙地有些病态的面容看了半饷,伸出手,抚摸上他的后背,内力运起,仔细检查起他的内伤来。
经脉有四处被封,血块郁结,经络不通,这是被人用外力所致。
至于寒毒积压,却是长期服用毒.药导致,毒气侵体,起码服用了两个月以上的慢性毒.药。
两个月?
从他下山,入朝为官也不过半年,所以这毒,是朝廷中人给他下的?
秦洛眼中划过一丝了然,他所中之毒,需采天山上的雪莲,七彩兰花以及绿蟾.酥为药物,以人血为药引,方能解开。
怪不得,他会溜到大楚的军营中。
大楚边境的奇峰山上就有绿蟾.蜍,所以,他是想去寻药为自己医治?
秦洛放开手,来到床边,想到这里被沈清欢躺过了,眉头一蹙,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将被褥床单都重新换了一套,又去清洗了一下身子,这才安心入睡。
自她沉稳均匀的呼吸传来,软榻之上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不复白天的软弱惶恐。
此刻,那双墨眸深幽似海,看向床上那人,目中多了一抹难懂的暗渊之色。
一夜好梦。
次日,沈清欢伸着僵硬的身体,缓缓睁开了双眼,在软榻上将就着的一夜,还真不是正常人能受的了的,沈清欢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疼。
他自认为已经醒的很早,却不想秦洛要更早,推开门的时候秦洛正在院子里舞剑。
沈清欢好看的眉头一蹙,昨天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知道休息,真是个丧心病狂的人。
只是,她的武功招式……
沈清欢斜靠在门边,仔细观察了起来,秦洛手执利剑,在竹林下飞舞,一系列的招式,叩,擒,踢,转,招式刚猛很辣,招招致命。
都是些杀人的功夫,这并没有什么。
可奇就奇在她的起势和收势,右手从侧后方而起,手腕翻转,最后又缓缓落回后背——这分明是天山派的武功路数。
“你的功夫是谁教的?”沈清欢看了半饷,开口问道。
秦洛身子一顿,挽起一个漂亮的剑花,左手一翻朝着身后的竹林临空一招,霎时,“唰唰”声响起,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暗中牵引着,无数竹叶落下,在半空中飞快的旋转,汇聚成一个翠绿色的竹叶圈。
漫天的竹叶翩飞,碧绿悠然。
沈清欢瞳孔紧缩,这是镇国侯秦汶的独技——折枝为剑,飞叶伤人!
作者有话要说: 注:文中出现的跟药理有关的一切东西都是柠檬杜撰的,请勿考究!
小剧场:
秦洛:怎么样,想不想跟本将军一.夜.欢.好?
沈清欢:别说话,吻我!
秦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