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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性子鲁莽
    秦洛话还未说完,突然将沈清欢往怀中一带, 也就是这一瞬的功夫, 一把利箭笔直的飞了过来, 正中沈清欢刚才坐的地方。

    箭稍剧烈地晃动着,发出铮铮的声响, 可见力度之大,分明是要置沈清欢于死地的。

    “出来!”

    秦洛的双眸骤冷,放下沈清欢的同时就已经将银枪提在了手中。

    黑夜中寒光一闪, 十几个黑衣人从草丛中跳了出来, 抬起手中的宝剑就对着篝火旁边秦洛等人冲来。

    竟然敢在她眼皮子地下动手,真是不知死活。

    秦洛冷哼一声,浑身上下透露着骇人的杀意,这浓郁的杀意, 若不是久经沙场或者是杀人无数,根本凝练不出来。

    她有意无意的瞥了顾清让一眼,手中的银枪一扫, 挑起地上的篝火就像黑衣人身上丢了过去,沈清欢几回要出手都被她给挡了回去,后面直接将沈清欢丢给了青竹,命令他严加保护,自己则飞身而起, 在黑衣人攻来之时,与他们厮打在了一起。

    银枪在手,冰冷的寒光一闪。

    秦洛身形飞快, 在黑衣人中穿梭着,每次出击必定见血。

    淡淡的血腥味流出,空气中多了一层肃杀之意。

    顾清让站在远处看着,眼中多了几分凝重和钦佩之意。

    不只是因为秦洛的武功厉害,而是她在打斗的时候都是以攻为守,便是受了伤也不会退缩,就好像那剑刺在身上不疼一般,寻常男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他眼角一转,见有大半的黑衣人都被秦洛一人摆平了,看来这一次又是以失败告终。有秦洛在,根本伤害不到沈清欢半分,除非有人能够将她引走……

    正想着这些事情,就在秦洛带着人跟黑衣人混战之时,两个身影悄然的从人群中撤回,转身就要溜。

    “想逃?”

    手中的银枪一转,话落之时,秦洛身形一闪,已经追着那两个人而去。

    剩下的那些黑衣人都不足为惧,有亲兵在,想必不一会儿就能解决。

    顾清让扭过头,看着被青竹护在身后的那人,眼眸一转,几步走了过去,低声道:“我瞧着那两个人武功不弱,秦将军一个人追过去,若是再遇上埋伏,可如何是好?”

    青竹面上露出犹豫之色,看了看身后的沈清欢,“可是……”

    “将军若是出了意外,我也难辞其咎,还请大人快去看看吧。”沈清欢也跟着开口。

    有他这句话,青竹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打斗的现场,带着他们绕过了帐篷,来到了漆黑的树林中,低声嘱咐道:“公子和大人先在这里躲一阵子,属下去去就回。”

    他一走,顾清让面上的温和之意就收敛了起来,抬眸看着面前那人。

    这一次来的杀手倒是聪明,懂得调虎离山,秦洛一走,剩下的就再也没有可畏惧的了,沈清欢武功被废,应该没有什么力气反抗,假如他现在出手将他杀了,再嫁祸给黑衣人……

    顶多在自己身上划上几刀,来一个苦肉计。

    待秦洛一行人赶回来的时候,就说他们遇上了歹徒,沈清欢被人杀了。

    秦洛便是怀疑他也没有证据,他可是钦差大臣,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他怎么会杀了秦洛的“面首”呢?他自己都受了伤,没有这个能力,更没有理由。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沈清欢往树林中多走了几步,眼睛状似无意地瞥了右侧的大树。

    月被乌云遮住了,树林中一片黑暗,时不时几只乌鸦飞过,远处的打斗声也渐渐静止了下来。

    四下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他突然开口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京城来的那些官员却一个都不曾露面,甚至连半点声响都不曾发出来,顾大人可知这是为何?”

    他不说,顾清让还未发现,确实安静的有些不寻常,若说他们被吓得躲在帐篷内不敢出来,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旁人不说,就李文修那个蠢货不该是吓得连连惊叫吗?

    心中隐隐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顾清让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手指间微微一动,一丝银光闪现。他冷冷的看着背对着他的男子,只要对准了他的颈部射过去,保证他立即就去见阎王爷。

    沈清欢接着道:“你可曾想过,你这一针下去,顾家就彻底完了。”

    “你说什么?”

    顾清让手中的银针已经准备出手,闻言急忙收住了,冷脸看着他。

    沈清欢缓缓的转过身来,黯淡的夜色下,他的面容有些不真切,“你现在的做法无异于与虎谋皮,顾家是书香门第,三代状元,你难道当真要让几代人的清誉就此毁在你手中?”

    顾清让惊惧地看着他,眼中的神色变换了几端,沉默了片刻,有些恼怒道:“沈清欢,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当清楚。”沈清欢站在他面前,缓缓道:“无论那人用什么威胁你,你都该清楚,这样做只会将你们顾家推向深渊,你真的以为杀了我就能护住你妹妹?那个人能用你妹妹来威胁你一次,就能威胁你第二次,难道你一辈子都要受人指使?”

    顾清让的脸色就彻底阴沉了下来。

    远处的大树上。

    邵言唇角勾起,推了推身边那人,“五百两银票,你输了。”

    “愿赌服输。”江沅兮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脸色不太好,倒不是因为输了这五百两,而是顾清让竟然就是杀人凶手,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邵言将他引了出去,同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当他是在开玩笑,可渐渐的,他就笑不出来了,尤其是在看到秦洛带了两个黑衣人赶过来的时候,他才知道,今晚就是一个局。

    一个将顾清让引出来的局。

    只是他更没想到的是,一直被秦洛护着的竟然就是沈清欢。他仔细看着下方那人,除了身形,没有一处和他记忆中的人一样。

    见秦洛跳了下去,江沅兮紧跟着邵言一起跳了下树,缓步走了过去。

    顾清让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先是一诧,随后低垂着头,看着手上无处可藏的银针低低地笑了出声,似是在嘲笑自己。

    可不就是嘲笑自己吗?

    原以为是胜券在握,没想到早已是瓮中之鳖。倘若他刚才有半点不轨的动作,死的不是沈清欢,而是他自己。他丝毫不怀疑,只要他一出手,秦洛绝对会在他前头将他擒住,因为她的武功,根本不是他能比的。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顾清让问了一声。

    秦洛答:“在弘关之时。”她第一次开始怀疑他是在那晚的酒宴之上,顾清让便是柔弱的书生也不该那么的怕她,就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他不管怎么说也是翰林院大学士,是皇上钦定的钦差大臣,怎么会柔弱成那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输了。”顾清让惨淡一笑,手指轻轻晃动了一下,突然举起银针就朝着自己的喉咙口刺去。

    江沅兮急道:“顾兄不要——”

    电光火石之间,一把锋利的匕首出鞘,划破空气,飞快的打在了顾清让的手腕之处,只听的“哐当”得一声,银针随着匕首一同掉落在地。

    江沅兮舒了一口气之余,感激的看了秦洛一眼,“多谢侯爷出手相救。”

    “不必谢我,我也不是为了救他。”顾清让是死是活与她无关,她又不是菩萨转世,别人要杀她的人,她还要选择原谅。

    救下他,也只是有要事相问。

    “我知道你是受人胁迫,你且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他又同你说了什么?一五一十给我交代清楚了。”秦洛眯着眼,声音冰冷,“顾老先生与人为善,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大文豪,我想,你也不想让顾家几世的清誉尽毁于你手。”

    顾清让紧抿着唇,似是在思量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秦洛又加了一个筹码,“只要你说出来了,我就既往不咎,当此事不曾发生过,你应该注意到了,其他人都被迷晕了,这里就只有我们五个。”

    秦将军一言九鼎,是出了名的守信用。

    她的承诺,分量不低。

    她说会放过他,就一定不会再纠缠,而江沅兮此人,最会和稀泥,得罪人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夜色渐黑,如浓稠的墨水一般化不开。

    冷风飒飒,吹拂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月光下,顾清让的面色阴沉如死灰,他呵呵地笑了出声,造化弄人,他本就是铤而走险,如今被人抓了个现行,只能怪自己太过不小心,“是赵长陵……”

    他眼皮微微眨动,看着天边微微露出来的半边月亮,面上说不出是什么神情,似是在苦笑,又好像是嘲弄,“事情发生在皇上钦点了我担任钦差之后,当晚妹妹前来找我,说自己已经怀有身孕,孩子是赵长陵的,我去了赵府,没想到赵长陵就守在院子中等我,他好像一早就知道我要过去,我逼问他这事,他却说,他却说……”

    顾清让脸上浮现出憎恨之色,“说我该问的不是他,而是我妹妹,说一切都是我妹妹主动的,是她自己送上门去,跟他无关。还说只要我杀了沈清欢,他就八抬大轿将我妹妹迎娶进门,给她正妻之位……将军该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是最忌讳这些事情,若是让阿爹阿娘知道了妹妹做的这混账事,一定会杀了她的……”

    “他们一定会杀了她的,未.婚.先.孕,顾家丢不起这个人,妹妹一辈子就毁了,她才刚刚及笄……”

    ……

    一段话如同惊雷一般,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江沅兮看着面前堂堂七尺男儿哭成了泪人,唏嘘不已。顾家的家训他是知道一些的,那是最注重门风和声誉的,顾清让和京城其他纨绔子弟也不一样,他连一趟青楼楚馆都不曾去过,是真正的饱读诗书,清正廉节之人,没想到就是这样清贵门第,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只是……

    江沅兮眉头拧了起来,赵大人在朝中威望颇高,更是众所周知的好官,他怎么会做下这等混账事?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正要问一个究竟,就见秦洛面上露出愤恨之色,一脚就对着顾清让的胸口踹去,“放肆,是谁给你的狗胆,竟然敢诬陷朝廷命官!”

    顾清让反应不及,被她一脚踹在地上,还未抬身,就被秦洛踩在了脚下,她一双冷眸含着警告之意,声音冷若寒冰,“顾大人,我看在顾老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却不思悔改,竟然说出这等无赖话来,你可知道自己诬赖的是何人?是谁给你的胆子?你真当我是那般好欺骗的吗?”

    顾清让没想到她会突然发作,一惊之下,下意识反驳道:“我说的句句属实,根本没有……”

    话还未说完就被秦洛打断,“放肆!你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你……”

    顾清让面色逐渐变得铁青,他死死地抓着秦洛的腿,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吞了,任谁被人这样出尔反尔都不能忍受。

    江沅兮也被惊吓到了,过了好半饷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劝道:“侯爷手下留情。”

    就在这紧张的关键时刻。

    “吱嘎——吱嘎——”脚踩枯枝的声音从树林深处响起。

    江沅兮顺着声音扭头望去,就见一个身穿深色长衫,披着白羽纱面狐狸毛鹤敞的男子踏着月色而来。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悄然露出脸来,洒下一地的清晖,衬得他面若冠羽,很是儒雅。

    赵长陵缓步走到了秦洛跟前,认真的打量着她,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道:“多年不见,怎么还是这般鲁莽的性子?谁教你的?”眼神宠溺地好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除了秦洛,在场的其他所有人的脸刷的一下子惨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sorry,这几天出差,求谅解。红包发起来,每个都有红包。

    感谢所有人的支持。

    小剧场1:

    沈清欢:什么意思?洛爷,为什么他对你说话这么温柔这么暧昧?你们之间什么关系?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秦洛:嗯哼?

    沈清欢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洛爷,我会洗衣做饭会暖.床,求不离不弃啊啊啊……

    秦洛认真的开始考虑换男主,为什么会有这么黏人的人?

    小剧场2:

    沈清欢对月悲秋伤怀:啊……问人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情不关风与月……啊,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秦洛:说人话!

    沈清欢: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秦洛:……